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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陈十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阮莹在裴时瑾那儿又待了会儿,在天色变暗之前离开。裴时瑾让长明送她,待她身影消失在院子里,他才收回视线。


    长林看在眼里,撇了撇嘴,他还是不解为何裴时瑾要答应教阮莹读书识字,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裴时瑾听见他的疑问,没有回答。


    这两日教导阮莹读书识字,总让他记起很多从前的事。他算不得心软的人,战场上杀敌容不得一丝心软,稍有不慎就是自己丧命,但先帝给他的温暖是他幼年时为数不多的光亮。当年他与先帝相识,也是因为他羡慕其他皇子可以读书识字,他大着胆子拦住先帝去路,询问他是否可以教自己读书识字。


    这些事他不会告诉长林,只是说:“左右我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做也好。”


    他瞥了眼长林,说:“你对她似乎很不满。”


    长林辩解:“小的没有,只是……”说不上来,总之他不喜欢阮莹。


    裴时瑾没再说什么,他不会要求长林对阮莹改观,说到底,阮莹也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待他们离开金水镇,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


    千里之外,京城之中。


    周太后受到了探子传来的密报,说是刺杀失败,裴时瑾受了伤,刺客自尽,他们失去了裴时瑾的行踪。灯光映照着周太后的面容,她保养得很好,虽说已经年近四十,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周太后把字条烧掉,一声叹息。此番没能除掉裴时瑾,裴时瑾定然会有所防范,再难有机会了。不过裴时瑾受了伤,想必总要在路上耽误些时间,她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朝中势力再占据一些,也不算毫无收获。


    周太后按了按太阳穴,待字条烧完,问起翠浓:“皇上呢?”


    翠浓说:“皇上在凌霄殿处理政事呢。”


    周太后眸中浮现柔软的笑意,让翠浓吩咐下去,准备一碗醒神汤。她带着醒神汤来到凌霄殿看望少帝,守门的小太监见她来,面露慌张。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周太后道免礼,要推门进去,小太监立刻跪了下来,直呼“太后娘娘恕罪”。周太后睨他一眼,视线扫过空荡的内殿,少帝不在殿中。


    周太后声音严肃:“皇上呢?”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话:“皇上百日里便出了宫玩,这会儿还未回来……”


    周太后冷笑一声。


    裴越从宫外回来时,还未玩得尽兴,他面上挂着笑意,看向看门的小顺子,问:“母后没有发现吧?”


    小顺子哪敢说什么,只低着头,裴越看他这神色,便知恐怕不妙。他推门而入,周太后已经在坐着等他。


    “回来了。”


    裴越知道自己做错事,头垂了下去:“母后。”


    周太后:“去哪儿了?”


    裴越如实回答,周太后听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成日里就知道玩儿,你是天子,你的职责是玩吗?”


    裴越不以为意道:“朝中事务不是有皇叔么,又不需要我做什么,等皇叔回来他会处理的。”


    周太后听他这么说,愈发恼怒:“越儿,你要明白你才是天子。”


    裴越不解:“朕是天子,那又如何?可皇叔是父皇钦定的摄政王,他当然会辅佐朕。”


    周太后冷声说:“他今日愿意甘心辅佐你,可明日呢?你应当勤勉些,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坐稳这皇位。”


    对于做皇帝这件事,裴越当然乐意,这个位子谁不想要?可他同时也想要吃喝玩乐,他尝试过让自己全身心地勤勉,可他做不到,他年岁轻阅历浅,朝中那些大臣对他的轻视他都知道,比起他的决策,他们显然更认裴时瑾的。裴越起初有些沮丧,渐渐却觉得这样也很好,他可以拥有皇帝的权力,却又不用太过操劳。


    但母后却不愿意。母后总是逼他更勤勉些,次数多了,裴越也有些烦。


    裴越垂着眼眸,只说自己知道了,他不想违逆母后,惹母后伤心。


    -


    一连数日,阮莹都会去找裴时瑾学习,二人倒是比先前熟悉了些。尤其是阮莹,与裴时瑾院子里那几个护卫也熟悉起来,除了长林。


    她今日又带了些自己做的酸甜可口的酸梅饮子,分给了他们。阮莹总是额外给裴时瑾带一份,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裴时瑾房门口,唤了声:“子玉哥哥。”


    阮莹走进房中,却见裴时瑾支着额头,见她来才抬眸。他瞧着有些精神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阮莹把酸梅饮子放在他面前,裴时瑾拿起勺子轻尝了口,下一瞬微凉的指腹按在他太阳穴。


    他动作顿住,听见阮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子玉哥哥,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我帮你按按。”


    他想说不用,但阮莹柔软的手指已经按住他太阳穴,慢慢揉动。


    裴时瑾抿唇不语。


    他昨晚的确没有睡好,更准确来说,他昨晚可以说一夜没睡。昨晚入夜没多久,他左手的旧伤便复发了。


    他左手的伤是在战场上伤的,伤到了经脉,原本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可谁知道,伤他那把刀上还淬了毒,毒沿着伤口侵入他的肌肤与骨髓,大夫也束手无策。


    左手于旁人而言没那么重要,于裴时瑾而言却不是,裴时瑾出生便是个左撇子,他左手比右手更灵活有力。


    从那之后,裴时瑾的左手可以说废了。大夫尽了全力,让他的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不能再提重物,再使力气。且因为那毒太过奇特,不能完全拔除,至今仍在他手上残留,不定时就会引诱他旧伤复发,原本的伤口乃至骨髓都会疼痛难忍,颤抖不止。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治疗的办法,但看了无数名医,都是摇头。此番他离开京城,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名医,结果这名医只是个幌子,是太后给他设的一个陷阱。


    昨天夜里,他的手伤突然发作,那种痛楚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即便裴时瑾自诩忍耐力非常人,也没办法安然入睡。


    这伤发作没有规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诱因更是千奇百怪,冷了有可能诱发,热了也有可能诱发……这几年,裴时瑾倒是有些习惯了。


    他不会将这些告诉阮莹,只是安静地喝全酸梅饮子。


    少女的指腹时轻时重地按着他的太阳穴,她抬手的时候,衣袖往下耷拉,露出两截雪白的小臂。裴时瑾微微偏头就能看见。


    她身上换了种新香味,与前几日的不大不一样,没那么甜,裴时瑾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说不上来什么味道,只觉得闻着还可以。


    正想着,听得她问:“子玉哥哥,你觉得我今日新换的香粉怎么样?”


    裴时瑾正要回答他不懂这些,她倏地凑得更近,脑袋几乎挨着他的脖颈,“这样可以闻到吗?”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身上的香味仿佛被她呼吸烘得暖暖的,送入他鼻腔里,化作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只觉得,嗅了还想再嗅似的。


    因为她往前倾身子,故而身上娇盈正好贴在裴时瑾背上。


    裴时瑾微蹙眉头,觉得还是应该提点她一句。


    “挺好闻的。”他回答阮莹的问题。


    阮莹似乎很开心得到他的认可,清泠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惹得他脖颈有些发痒。


    “那应该能卖得很好吧。我做了些托刘家婶子帮忙去城里卖,希望能全都卖掉,赚一点钱。”她说着,轻叹了声,“给子玉哥哥交了束脩之后,我攒的钱就没剩多少了。”


    裴时瑾问:“你若缺钱,我可以将那些钱还给你。”


    阮莹赶紧摇头:“那不成,那是我的诚意。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给的。没事啦,我会自己赚的。”


    她这么说,裴时瑾倒不好再说什么,顺势问了一句:“你平日里都靠什么赚钱?”


    大抵是弯着腰的姿势太累,阮莹说着,索性把下巴搭在了裴时瑾肩上:“自己做些香粉,或是帕子,镇上谁家有什么事,譬如说过寿辰成婚,我便去厨房里帮忙。”


    她吐息如兰,裴时瑾只觉得耳侧那一块愈发痒起来,甚至有些发麻。


    他再次皱眉,正欲让她起来,阮莹先一步将下巴抬了起来,离开了他的肩膀。


    裴时瑾松了口气,赶紧站起身:“开始吧。”


    阮莹哦了声,跟着他走。这几日阮莹已经学了近百个字,今日裴时瑾便没教她新的,只是巩固旧的。


    阮莹忘记了一些,记得大半,这已经很好。裴时瑾夸了她一句不错,她笑眼弯弯。


    二人学了半个时辰,院门外有人敲门拜访。


    长林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厮装扮的人,是那赵员外家的,发了一个请帖,说是过些日子是他们员外的六十大寿,大摆宴席,邀请乡亲们去吃酒。有了上次的经验,长林没有再冷漠拒绝,只是收下帖子,让人走了。


    长林来禀报裴时瑾,将事情原委说了。


    “公子可要去?”


    裴时瑾自然不去,一旁的阮莹听了长林的话,脸色却变了变,有些难看。


    长林一走,阮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晕开了纸上的墨。


    她肩膀颤抖着,似乎极力想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怎么也压抑不住,片刻后还是泄出轻声的啜泣。她的眼泪来得好似夏日里突然兜头而下的暴雨,让裴时瑾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怎么就哭起来了?


    裴时瑾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之后,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阮莹抬起头来,一双美目蓄满泪水,簌簌往下掉,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她眼眶泛出一圈红,我见犹怜,声音微微颤抖着:“对不起,子玉哥哥,我失态了……”


    她说着,慌忙用帕子擦去眼泪,可神情看起来仍像被暴雨浇透的蔷薇,委屈又难过。


    裴时瑾眉头微低,又问一遍:“发生什么事?”


    阮莹咬了咬唇,才缓缓轻声开口:“方才那个赵员外,我爹想把我嫁给他做他的第八房小妾,我不想嫁给他。那个赵员外都已经六十了,老得可以做我爷爷,可我爹似乎铁了心……”


    她话音未落,再度哽咽,眼泪愈发止不住。


    她哭得汹涌,瘦削的身躯几乎支持不住自己,下意识找寻一个可以倚靠的东西,阮莹自然而然将脑袋靠在裴时瑾肩头,埋在他肩膀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温热的眼泪一点点打湿他胸口的衣裳。阮莹似乎委屈极了,断断续续和裴时瑾说话。


    “我爹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我知道,他从小就不管我,小时候他就只爱喝酒,把我扔在家里,隔壁的婶子看不下去了才来抱我……后来长大了也是……那个赵员外家里有钱,指定许了他很多好处,他逼着我嫁,说若是我不肯嫁,便要给我断绝关系,要把我赶出家门……”


    阮莹哭得厉害,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激烈地哭太过耗费她的体力,阮莹渐渐有些虚脱,整个人都失了力气一般,靠在裴时瑾身上。她的手指更是紧紧抓着裴时瑾的衣袖,靠得近了,她身上的香气愈发浓烈。


    原来她身世坎坷,家中不幸,裴时瑾低眸看向怀中颤抖的人,对她不免有几分天涯沦落人的哀怜。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


    多余的话他不会说了,裴时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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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安慰人,自幼没人安慰他,有些东西是耳濡目染学来的,若是周遭无人可学,自然不会。更何况是安慰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更不在裴时瑾会的范畴里。


    他轻声重复了一句:“没事的,别哭了。”


    这姿势太像一个拥抱,阮莹手绕过他的腰,紧紧抱住他,愈发放肆地哭。


    少女柔软的手臂圈着他的腰,这于裴时瑾而言太过陌生,他身形僵住,觉得太过亲近。可怀里的人还在呜咽不止,这时候他总不能冷漠让她松开手。


    思忖片刻,裴时瑾还是没动,任由她抱着自己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的啜泣声才渐渐止住。


    阮莹吸了吸鼻子,情绪终于平复了些,她松开抱住裴时瑾的手,抬头看他,道谢:“谢谢你,子玉哥哥,我真的太失态了,对不起。”


    她退开一步,低头揉了揉眼睛。


    裴时瑾只道:“没事。”


    方才二人一直抱在一起,相贴的地方被两个人的低温烘热,带着隐约的潮湿。此刻阮莹退开,那温度顿时降下去,裴时瑾竟有片刻的不习惯。


    他胸口那一块被阮莹哭得湿透,颜色更深,一眼便能发现。阮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子玉哥哥,我把你的衣裳弄脏了,要不……我帮你洗了,再还给你吧。”


    她露出些许尴尬的神色,眼睛才哭过,还是红红的。


    裴时瑾摇头说不用,阮莹似乎当真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被裴时瑾拒绝后,轻声说自己先回家了。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她垂着脑袋,一路小跑,很快地消失了。


    裴时瑾视线追随着她,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才收回视线,他低眸看自己面前被泪水沾湿的那一块,有些发凉。有风从窗外传来,却也是燥热的,燥热的风钻进他脖颈,热与凉交织在他心头,叫人心不禁一颤。


    裴时瑾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阮莹眼睛红着,一看就知道哭过,她哭着从公子房中出来,不免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他们面面相觑,甚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跟在裴时瑾身边数年,平日里只听裴时瑾的话,谁也不敢问。


    他们公子一向对女人没兴趣,行军打仗很少有女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有时候打了胜仗,救下百姓,有女人自愿想跟着他们公子,也有敌人打了败仗,进献美人讨好,不论哪种,他们公子通通回绝。后来从军中回京城,喜欢他们公子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也有大着胆子上前表白心意的,他们公子一向也没回应。


    这位阮姑娘长得很美,毋庸置疑,以她的姿色,即便在京城,也能排得上号。只是他们公子从不看重美色。这两个人能发生什么,让阮姑娘哭着出来?


    难不成是阮姑娘也向公子表明了情意,被公子拒绝了,一时难过所以哭了?


    他们小声议论,被长林冷声训斥:“你们是越发没规矩了,公子的事也是你们能妄议的?”


    他们便噤了声,不敢再议论。


    长林看了眼院门方向,心里却想,他要知道这女人对他们公子目的不纯,只盼她知情识趣,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他们公子才好。


    -


    阮莹回到家中,趴在自己的架子床上,她方才这一哭,半真半假。委屈是真的,但更想要借机和裴子玉靠得更近也是真的。


    男人一贯都爱当英雄,向他们示弱是阮莹经常用的手段,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只要她示弱,他们都会心疼她。她想,裴子玉应该也不会例外,除非他不是男人。


    赵员外的帖子当然也送到了阮家来,还是特意挑阮九在家的时候来送的。


    “阮九,我们老爷这回过六十大寿,可是下了血本,不仅不要乡亲们送贺礼,免费请乡亲们吃席,哪家来给我们老爷贺寿的,我们老爷还免费发米。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一定要来啊。”小厮传达着赵员外的话,眼神却往阮家房里瞟,意思很明显,让阮九一定带着阮莹去一趟。


    阮九也知道赵员外的意思,这个赵员外从阮莹十四岁起就打阮莹的主意,不过以前阮莹态度强硬,一点儿不肯,总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阮九虽然觉得阮莹在痴心妄想,却也想,她毕竟年轻漂亮,万一真能飞上枝头,他自己也能沾沾光。


    可一来二去,阮莹都耽误到十九岁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阮九不免有些着急,也开始打起答应赵员外的主意。


    阮九笑着一口应下,等到阮莹回来,阮九过来和她说这事儿。


    “过几天赵员外六十大寿,你跟我一块去。”


    阮莹小脸一垮:“我不去。”


    赵员外打什么主意,她当然清楚。


    阮九脸色一变:“你不去也得去,我是你老子,还做不了你的主了。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清高起来了,赵员外有钱得很,他能看上你,这就是你的运气。”


    阮九朝地上啐了口,撂下这话就走。


    阮莹气得把门摔上,又趴回床上呜咽了两声。


    -


    夏日里天气炎热,泪痕没多久就干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裴时瑾坐在桌案前,京中三不五时有信来,他虽然打算放手让少帝接手朝政,可这种事急不来一时,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周全。


    他提笔写了几封回信,忽而嗅到自己身上传来的香味,是阮莹的味道,大抵是被她抱着时沾上的。已经过去许久,仍旧没有散去。


    他不觉间想到她那个荷包,也尽是她的味道。这一瞬,他仿佛成了那个荷包。


    裴时瑾一时失神,女儿家的温度与柔软体感在他心头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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