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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拉拢裴子砚

作者:理理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姊,你可别说笑了。”裴子砚听了,勉强笑了笑,他心知夏谙霜大抵并未说笑,心底却还是留有一丝期待。两边皆不是他能招惹之人,他属实不愿掺和其中。


    只见那程千懿放下茶盏,掀起眼皮瞧着他,嘴角淡淡扬起一个弧度,仿佛在说:看,我的救兵来了。


    裴子砚实在见不得程千懿这幅志得意满的模样,于是他扭过头去,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夏谙霜。


    不想夏谙霜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淡淡道:“子砚,你身为大理寺卿,理应是最为公正之人,这案子蹊跷,我不信你完全未觉察。说吧,你到底为何要阻拦查案。”


    裴子砚闻言整张脸皱成一个苦瓜,他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无奈抓了抓头发,自暴自弃道:“阿姊,你可知是何人要压下这件事?那是我们都不能惹的人。我虽为朝堂官员,却只想明哲保身,不愿参与到党争当中。”


    夏谙霜应声:“我知道,是护国公。”


    裴子砚听了,惊讶看她:“阿姊,你既知道,为何还……?”在他印象中,夏谙霜从来都是柔弱毫无主见的形象;不过几年未见,他的阿姊却不像从前的阿姊了。


    夏谙霜见裴子砚这幅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就算是父皇,也不能枉顾人命!若我北渊律法是一纸空话,又怎能在这片土地上屹立百年?”她眉头紧蹙,神色冰冷,语气严厉,继续道:“现在容不得你明哲保身!你身为朝廷官员,可知当今北渊京都外的局势?京内朝□□败不堪,朝臣能左右皇帝的决定;京外起义不断,百姓连一口干净的馒头都吃不上;边关战乱频发,南疆国虎视眈眈。你告诉我,这种局势你如何能明哲保身?你所谓的不参与党争,不过是对百姓困苦的漠视和贪生怕死的弱小。今日本宫便逼你一回,你若怕了那护国公,阻拦本宫查案,就是与本宫为敌,就是已失了裴家多年风骨!是加入本宫的政党还是加入那护国公的政党,本宫要你现在就做出选择。”


    裴子砚被夏谙霜劈头盖脸的一番责问砸蒙了,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属于夏谙霜的身影逐渐与去世的父亲融合,他仿若又回到了年少时被父亲训话时的场景。


    裴老爷是个性格古板的人,认定的事绝不会放弃,事事都要顺他心意才好。曾在朝廷担任太子太傅一职,教授当朝太子读书识字。裴老爷性子直率,不善与人交往,常常因口直心快惹恼旁人,但他绝对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常常前去探访普通百姓,并向皇帝谏言。也正因此,触了许多人的利益,晚年时遭人构陷被迫辞官。


    一代天骄,就此没落。


    裴子砚不愿走上父亲的老路,他学着圆滑,学着为人处世,上朝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对所有官员的观点保持中立,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到任何党派。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在这世道中求得一份安宁。


    可他怎就忘了,父亲宁愿被构陷也要坚持自我,他怎就忘了,自己年少时是想成为像父亲那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才走上了科考这条路。拿下那年榜眼之时,他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的壮志宏筹皆能实现。


    可他如今却成为了父亲曾经最痛恨的只顾明哲保身的冷漠旁观者。


    夏谙霜虽为裴老爷侄亲,却是比他这个亲生的更像裴老爷。


    他也得重拾起自己曾经的志气,才不枉身上这流淌的属于裴家的血液。


    裴子砚沉默半晌,夏谙霜未曾催促,她在等裴子砚自己想明白。


    只见裴子砚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他收起夸张的表情,转而换上一副严肃面容,目光沉沉注视着夏谙霜,问道:“阿姊,你可知道,护国公已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若想与他对抗,是要拼上性命的。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幸免。”


    “我知道。”夏谙霜闻言毫不犹豫点头:“能不能抗得过,还得试过了才知道。若再无人阻止,我北渊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护国公手上了。”


    裴子砚见此,也不再犹豫,他同样点了点头:“阿姊有如此大志,我身为表弟,定是要全力支持的。”这话,便是表了态,要加入夏谙霜这边了。


    见裴子砚成功被策反,一直未作声的程千懿沉声开口:“彻查赵荣着一案不可过度声张,若让护国公起了戒心就麻烦了。”他顿了顿,掀起眼皮看向裴子砚,继续道:“今日你我争吵一事想必已传遍整个大理寺,明日便可传到护国公耳中。若想不被护国公怀疑,需让他相信是我妥协。以他的性子,定会派人前来探你的口风,到时需你把握好度,最好是让来人察觉你有心进他的党派。”这是方才两人争吵时他想出来的法子,护国公生性多疑,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必有不为人知的手段。派一人前去盯梢,若护国公当真要对付他们,他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策略。


    “啊?”裴子砚闻言再次瞪大双眼,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脸上充满不可置信:“你要我去当细作?”


    程千懿颔首:“唯有你最合适。你虽始终保持中立,却默许了护国公在案件中的暗箱操作,已是向护国公投诚。”


    裴子砚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夏谙霜,希望夏谙霜为他说句求情的话,把这麻烦差事安排给旁人做去。他虽圆滑,却不擅长演戏,尤其在护国公这只老狐狸面前。若露馅了,那他岂不是性命不保?


    谁知夏谙霜只是略带同情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加油。”


    裴子砚听了,脑袋低低地垂了下去,有些后悔入了这狼窝。不过眼下后悔也晚了,只能无奈接受了程千懿给他安排的这个重任。


    ——


    有了裴子砚的支持,虽说是暗中查案,案子进展却比从前迅速了许多。


    据怡红院老鸨口述,赵荣着这半月整日泡在怡红院当中,一刻都不曾出去。李桥福家中米缸被下药当天赵荣着同样呆在怡红院,并且与另一位常客因争怡红院头牌初荷而大打出手,脸还因此受了伤。


    当日前去怡红院的应都知晓此事,在赵荣着被诬陷下毒之时却无一人提出质疑,可想而知这些人都被买通做了伪证。


    夏谙霜与程千懿分头调查,程千懿以大理寺的名义一一探访当日出入过怡红院的人,夏谙霜则前往怡红院询问初荷。


    初荷美艳动人,是怡红院的头牌,有着京城第一舞姬的称号,无数男人为其投掷千金。


    为了不打草惊蛇,夏谙霜穿着一身利落男装,墨发高高竖起,用发冠一丝不苟地固在头顶,仿若真是个面容俊俏的富家公子。她轻摇手中折扇,意气风发地踏进怡红院的大门,在龟公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雅间。


    这是夏谙霜两世以来第一次进入怡红院,也是头一回见到怡红院内部的光景。这怡红院内部比想象中大得多,虽是白天,却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乱世之中,这般供人娱乐的场所却仍然繁华,这群人中,有人生于百年世家,有人在朝中身居要职,却只顾自己享乐,完全不顾百姓的困苦。


    也怪不得那些穷困人家认为将女儿卖至这怡红院便是为女儿找了个好出路。


    夏谙霜的视线一一扫过在此享乐之人的面容,将这些脸牢牢记在心中。有当一日,她定会将这些吃着公粮的害虫一一扫除。


    怡红院二楼雅间皆是些不便露面且更有权势的达官贵人,每间雅间都装有向内伸的木质阳台,阳台上摆放着名贵的金丝楠木桌,供人在此欣赏楼下舞池中跳舞的舞姬。


    夏谙霜坐在二楼雅间,手握扇柄在胸前轻晃。她背靠椅背,翘着二郎腿,垂眸看着楼下舞池中的身姿。颇有几分风流少爷的风范。


    龟公是头一回见到夏谙霜,一时有些摸不清面前之人是哪家公子。他弓着腰,谄媚的笑道:“不知公子想吃些什么?老身这就为公子去安排。”不论是哪家公子,看这架势,来头定然不小,好生伺候着总归不会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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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谙霜不答,只淡淡瞥他一眼。龟公心下发毛,不知眼前这位主到底是何意。


    只见夏谙霜收起折扇,扇骨轻敲掌心,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片刻后,她勾起嘴角,轻慢道:“就叫你这怡红院头牌过来伺候我吧。”这些都是她昨日在画本子中学的,那画本子中说,进入这种皆是达官贵人出入的场合,要足够傲慢,才有威慑力。


    果然,龟公本就弯着的腰更低了几分,他面露为难,小心翼翼道:“公子,初荷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接客。您看,老身把店里其他几位受欢迎的给您找来,您瞧着挑一挑怎么样?”初荷为店内头牌,定不能轻易出山。他要先探一探眼前之人的底,才好做决定。


    夏谙霜听了这话,笑而不语。她抬眼看向身旁的金翠,悄悄给金翠使了个眼色。


    金翠立刻心领神会,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张银票甩在桌上。


    与前日的当铺不同,这怡红院处处充斥着金钱的气息,随便一人都能拿出几两银子,自是瞧不上一两块碎银。


    做戏要做全套,为了贴合达官贵人的身份,她未让金翠装一块银子,而是装了满满一钱袋子银票。


    一张银票等同于五两银子,更容易翘开这些人的嘴。


    “这些够了么?”金翠双手叉腰,学着夏谙霜的模样抬起下巴,表情气势汹汹。


    “这……”龟公目光直勾勾盯着金翠腰间的钱袋子,似是要将那钱袋子盯出个洞来。他搓了搓双手,却不松口,“公子,初荷身子是真的不舒坦,前日她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还未好全乎呢。”


    金翠跟着夏谙霜见识过一次这种场面,不用夏谙霜提醒,也知接下来该如何做。她又掏出两张银票甩在桌上,问道:“这些可够?劝你识相一点。我家公子并不会强迫初荷姑娘,只是想和初荷姑娘说说话而已。”


    龟公浑浊的眼珠乱转,视线一会落在桌上的银票上,一会落在金翠鼓囊囊的钱袋子上。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他咧开嘴笑,露出发黄的牙齿,仍不松口:“公子,这并非银票的事。”


    金翠闻言蹙起眉头,觉得这龟公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她拿起钱袋子,刚想学着那日夏谙霜的模样,霸气地将钱袋子扔在桌上,就被一只素白洁净的手制止了。


    温凉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上,替她收好了钱袋。


    金翠疑惑地看向夏谙霜,只见夏谙霜微微一笑,露出一番无奈神情,叹声道:“看来今日我来的是不巧了,既然初荷姑娘身体不适,那我改日再来罢。”


    说罢,不等龟公作出反应,她直接站起身,展开折扇在胸前轻晃,姿态闲适地往雅间门口走去。


    金翠脑子转不过来,不懂小主这是何意思。但小主这么做自是有她的道理,她不多问,抓起桌上的银票信步跟在小主身后。


    龟公本是想从眼前这位器宇不凡的公子身上多捞些银票,眼见玩脱了绳,也顾不得多捞银票了,快速跑到夏谙霜面前拦住了她。


    “公子,老身这是同您开个玩笑。”龟公脸上陪笑,再没了方才死不松口的模样:“初荷身子已经好多了,老身这就叫她过来陪您。”


    夏谙霜挑眉看他,轻晃折扇,随口问:“是么?”


    “是是是!”龟公点头如捣蒜,忙道:“您且稍等,老身这就叫初荷过来!”


    说罢,龟公生怕夏谙霜跑了似的,匆忙跑出了雅间。


    夏谙霜见此,勾起唇角,露出胜利般的笑容。她收起折扇,缓步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金翠十分不解龟公的态度变化,更不解为何夏谙霜两次的态度全然不同。眼见四下无人,她问出了心中疑惑:“小主,你为何对待这龟公和那当铺老板截然不同?”


    夏谙霜轻轻捏了下金翠的脸颊,笑道:“傻丫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金翠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小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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