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根本不管他的抗拒,强硬的将铜钱推回去,“你跟这进城一整天,我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快回家吧。过两日你再来,我还得要你帮忙。”
“可是阿姊,我不能要你的钱......”李延年着实急了,若是拿着钱回去,他爹八成要打死他。
“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去。若是舅舅问起来,就说是我非要你拿的。”苏怡然催促着让他赶快走。
李延年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就快下山了,咬了咬牙索性转头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说,“过两日去城里卖饮子,我早些来给你帮忙。”
“知道了,快些走吧。”苏怡然笑道。
春季的白天已经越来越长,但李家村到永安村也有几里地,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李延年离开苏家,朝着回家的方向离去,路上没有一个人,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口袋里的十枚铜板叮当作响,这令他心中有一种罕见而情绪,仿佛他也是一个小大人了,能够靠自己的力气赚钱了。
当李延年回到家里的时候,李家正要开饭,一家子洗好手围坐在饭桌前。李文见到老二李延年回来,面容上带着焦急,连忙上前询问,“今日跟你怡然去城里卖的咋样?”
看到李文那副急切关怀的模样,吴桂芳早就习以为常,仿佛看不到一般,手脚勤快的将碗筷都摆好,招呼几个孩子吃饭。
一提到卖的怎么样,李延年瞬间来了兴致,“阿姊做的桂花酒酿卖的可好了!一天就卖的干干净净的。”说着就坐下,拿起窝窝头就往嘴里填,走了这么远的路,也着实饿了。
听到买的不错,李文这一天高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失神的嘟囔着,“太好了,太好了。”在天上的妹子,再也不用担心这两个女儿了。
吴桂芳听到苏怡然能赚钱,瞥了一眼丈夫的神情,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能卖钱就是好的,什么酒酿饮子我也不懂,但饮子总归是沉的。明日你再过去,多帮衬着点,别让表姊妹们动手。”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若是让他知道梅娘的孩子卖饮子不成,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急了。
“知道了,娘,这是今日阿姊给我的钱,我不要她非要给我的。”李延年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放到吴桂芳的手边,眼神里带着心虚,根本不敢去看他爹。
吴桂芳看出桌上的铜钱,神情立马变了,一方面是窃喜,一方面又下意识的去看李文。前几日丈夫去永安村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不少东西,她隐约之间觉得这个侄女变了。从前苏怡然不声不吭的,见了她也不叫舅妈,如今也学会人情来往了。
但她看到带回来的那些白花花的大米之后,也觉得自己之前对那两个侄女太过苛刻了。
目光落在桌上的铜板上,吴桂芳推回李延年面前,“都是你亲表姐,收她的钱做什么,明日再去把钱还给她。”说罢,还看了看李文的脸色。
李延年看着手边的铜板,眼神又看向父亲,一时之间夹在两人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文低着头闷声吃饭,头都没抬,“给你便是你的了,交给你娘攒起来,以后给你们买好吃的。”
一听到买好吃的,桌上的两个妹妹都兴奋叫起来,“二哥真厉害,都能赚钱啦,二哥明天还去好不好。”
李家的孩子多,一共五个孩子,老大男孩李禾今年十六岁了,还未婚配。老二便是李延年,年岁十四。老三李秀芬、年纪才十一岁,也已经家里半个劳动力了,跟着母亲学习织布。老四李兰花,也是个女孩,但性格腼腆,在家里便少话,也不爱跟其他人说话交谈恶。老五李婉儿,年岁比苏灵儿还小,今年才七岁。
听到李延年现如今能赚钱了,老大也有些羡慕弟弟,老四和老五则是敬佩二哥,恨不得二哥明天还出去跟着表姐卖酒酿。
李延年还是第一次被妹妹们这么看着,一时间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明天恐怕不会出摊,阿姊让我过两日再去,说是还没做好呢。”李延年一边吃着饭,一边回应道。
家里人听罢点点头,想来能卖钱的饮子也不好做。吃饭的时候,李文交代着他出门要多勤快些,不要使小性子,多为表姐着想。李延年狠狠点头,特别是今日和表姐到城里去之后,见她赚了钱,更是佩服表姐手艺好,还能豁得出去面子,站在大街上叫卖。
这顿饭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整个李家人心里都是轻快的。两个大人各有心思,几个小孩子就盼望着老二能赚些钱,攒着以后买肉吃呢。
苏怡然今日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回到家里来不及休息,就将晚饭和糯米恶一起做了出来。一个锅里煮上米汤,另外一个锅里闷上糯米,苏灵儿小小的身影坐在锅灶前忙活,两个灶一起烧,忙得不亦乐乎。
院子里的?芦菔已经长出来一丛丛绿叶,胡瓜的细藤也已经朝着架子上爬,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她们家里也不缺菜吃了。
嫩嫩的?芦菔叶子舒展着,因为苏灵儿平常照看的好,叶子上虫眼是极少的。苏怡然将每颗都掐了一两片叶子下来,凑了一小把。
锅里的米汤煮好,苏怡然将?芦菔叶子切碎,拌上猪油加上盐挤出水分,打算包薄皮素馅包子。这时候苏怡然突然想起家里没有鸡蛋,真是太可惜了,若是有鸡蛋炒熟拌进入去,馅料会更香。
拌好馅料,将活好的面擀成饺子皮大小,中间厚四周薄,将馅料包进去。每个包子上都有整整齐齐的褶子,大小均匀,皮薄到都能看到里面的绿色。待水开上锅蒸熟,简单版的薄皮素馅饺子便做好了。
与此同时,糯米也蒸好了,但糯米要放凉一些,才能放入酒曲混合。苏怡然打算先吃饭,桌上摆着薄皮素馅包子,碗里是稀米汤。即便是这样,苏怡然和苏灵儿都吃的很满足,热乎乎的米汤加上地里刚采的蔬菜,唇齿间吃到了春天特殊得清新。
吃完饭,糯米也凉的差不多了,混合上酒曲,整齐的放入陶盆中。今天晚上一共做了两盆,明日再做上两盆,这样差不多每天都有的卖了。刚开始也不能贪多,毕竟酒酿若是做的时间太早,发酵过头味道也不会好。
收拾这些事情,苏怡然和苏灵儿便回到西屋里休息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以前从来不舍得点灯的苏怡然,罕见的将灯台翻出来,点燃仅剩一点点的灯油和灯芯。
昏黄如豆大点的亮光,照亮了房间,苏怡然从将钱袋里的铜板都拿了出来,口袋里的、荷包里的、通通都倒在桌上。姊妹两个数了又数,一共一百九十八个铜板,加上她们今天在城里还买了炊饼,这样算下来,一个陶盆的甜酒酿若是能卖完的话,差不多在两百文左右。
苏怡然忍不住计算一下成本,一盆甜酒酿用料加上桂花蜜酱,成本也要不少。光是糯米就要两斤,一斤要二十文钱。桂花蜜酱还要贵一些,但用料还没用完,差不多一罐做下来也要四十文钱,但好在用得少,这块倒也占不上什么成本。
看来做桂花酒酿还是有赚头,若是日日都去城里叫卖,赚的就足够她们生活了。
“阿姊!好多钱啊,灵儿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苏灵儿看到这么多铜钱眼神都看直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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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身找麻绳,认真的将铜钱一个个穿起来。
“是嘛,那灵儿就放起来,等咱们有钱了,把家里翻新一番。”苏怡然依旧是不习惯现在的居住环境,身下是稻草铺的床,墙上都是泥胚糊的。床板子硌人,屋里还总是有土。
苏灵儿听到要翻新房屋,小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紧紧抱着铜钱不舍得松,“阿姊,咱们家不需要翻新的,把钱存下来买粮食好不好嘛。”
听到买吃的,苏怡然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家这几日忙的都没正经吃饭了,随口应下来,“好呀,等攒够的足够多了,咱们再翻新,过两日再去城里,咱们正好买些新鲜的肉和菜来吃。”
“好呀,好呀。”苏灵儿一听到要买吃的,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其实苏家的房子在永安村里还算是不错的,这房子是苏怡然父亲结婚的时候新建的,村子里其他人也住的都是这样的茅草屋。只有族长家里的房子最为阔气,是青砖建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苏灵儿没有进去过,只是在外面看过。
直到夜色深了,苏灵儿将穿好的钱,放到床底下的坛子里,才爬上自己的床。
苏怡然和苏灵儿两人奔波了一天,早就筋疲力竭,仅剩的灯油很快就燃尽了。茅草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屋内人呼吸声绵长。
因不用去城里叫卖,第二日苏怡然醒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今日恰巧逢集,就在永安村和李家村交叉口,去往县城里的路两旁,十天开一次。苏怡然也打算带上苏灵儿去逛逛。
两人在家里简单吃些,便挎着竹篮往集上走,一路上有不少村民,有好些永安村的人。
乡下的集汇聚了四里八村的货郎,还有不少的庄户人,将自家种的菜拿到集上来卖。卖波浪鼓的,卖油炸果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
她们来的不算早,正是集上热闹的时候,远远就看有卖肉的摊子,苏怡然是个食肉主义,紧紧扯住苏灵儿的手,生怕她走丢了。到了猪肉摊子前,让摊主割了二斤猪肉。
发现集上还有许多卖菜的,卖的多是些葱、蒜、芥菜和白菜。苏怡然打算买上一些,上前问价,却发现价格很便宜,一文钱就能买上一斤。
苏怡然挑了一些白菜和芥菜,一共花了十文钱。她看着地上的白菜,忍不住问道,“这白菜的价格不算高,刚开春怎得这么便宜。”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抬头瞥了一眼苏怡然,低头叹气,“咱们这一带种菜的多,当然价格就贱了,去年这个时候还要三文钱一斤呢。”
听到去年的价格,苏怡然忍不住挑了挑眉头,看着篮子里芥菜和白菜,心底有了想法。
买好了东西,苏怡然就打算再逛逛就回去,逛到一半却看到一个眼熟的男人,那个男人面前摆的就是干木耳。集上人来人往,张富康忙着吆喝,根本没看到苏怡然,还在卖力的跟行人介绍自己的干木耳。
这一看到,苏怡然就算是什么都明白了。合着他之前天天在她家院门口晃悠,就是为了看她在做什么营生。恐怕上次进城看到他,也不是巧合。
山上的木耳并不是苏怡然她一个人的,谁都可以去采。但张富康的所作所为,代表着村子里肯定有其他人也对她的营生颇为好奇,也许只是和她不熟,没好意思来打探罢了,这令苏怡然的警惕起来。
苏怡然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出将自己赖以生存的营生,拱手让给别人的行为,况且还是一些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看来以后做甜酒酿的时候,还是越少的人见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