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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作者:重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还真是巧了!白羽无奈地抿了抿唇。


    “白羽,你怎么来了这里?”重月很开心,可她一点也不开心。


    “我来给萧百讨个住处。”她随口一问,“你来此是?”


    “我没什么事,只是顺道看看师傅。”他欣悦的眼中闪动光亮,似乎早有预备,忽地说道:“你来星云山这么久,我还未曾招待过你,不如我请人为你做些菜好好吃一顿?”


    “真的?”一听吃的,白羽两眼放光。


    “嗯。”重月微笑颔首。


    她有些奇怪,为何重月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就是……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么说时,她拿手比划了一下。


    “有那么一些,不过不打紧,十几岁的少年常有些改变,比如声音,胡须什么的。”


    “……”


    他还真是心大。


    唉,白羽闷声叹了口气。


    “我们快走吧。”


    一只手蓦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在风中奔跑。


    “欸?……”


    风吹扬起两人的发,肆意洒脱。


    白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今日他为何这么开心。


    星云山的厨室距弟子厢房不远。


    竹林翠微,山泉汩汩,别具一番风采。


    若不是门外的簸箕上晒了些干货,屋旁的竹栅栏里饲养了鸡鹅,有浓浓的烟火气,便如避世仙居一般。


    白羽往竹栅栏里张望,见那鸡肥得走不动道,摇摇摆摆,一阵心喜。


    重月望向她抿唇一笑,“我与厨子交情还不错,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随便什么都好。”她笑着回复,瞥了一眼鸡,有些不好意思。


    厨室里传出脚步声,走出的一人年纪不大,样貌普通,身形较瘦。


    白羽印象中的厨子应该身宽体胖,他怎么瞧都不像在厨室干活的。


    他见重月来满脸堆笑,“哟,哪儿的一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又打量过来一眼,招呼道:“这位是白羽兄弟吧,见过两面,快请坐,请坐。”


    说着利落地取下搭在竹栏杆上的布巾,擦拭了两把椅子。


    “苏洛,你怎么又瘦了,气色也不太好?”重月疑惑打量,在椅子上坐下,似乎因椅子太矮要屈起双腿又站了起来。


    她想起他为何说喜欢站着吃饭了。


    他的腿很长,腰却细窄,身材比例极佳。只是坐在稍矮的椅子上就好似陷下去一般。


    此时余晖西照,小院中洒下一片柔和橘色,他靠坐在门廊竹杆上,搭着一腿闲适随意,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柔美。


    抱住他应该很舒服吧?若依她的身高,这姿势恰好能靠在他的肩头。


    等等,她在胡乱想些什么?!


    “嗐,先前去从善园为那柔汐办过生辰宴,兴许被吸了灵气,身子一直不见好,今早抓只老鼠都累得慌。”苏洛说到这里陡然来了兴致,“你是不知,今日一早我在竹林里发现了一只死兔子……”


    重月听得专注,白羽在话语声中悄声坐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


    她暗骂自己,明知他有未婚妻,还不时生出这种念头,真是不知羞耻!


    骂完又替自己委屈,脑中突然跳出的念头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只要她不说,不做,还是可以在心里偷偷想一想的吧?


    只是如此说服自己时,心却愈发不安起来。


    苏洛正说起兔子,"那兔子被咬得鲜血淋漓,就剩下一个皮囊,别提多惨了。”


    她忽地想起被小白放走的那只,急忙问,“它怎么死的?”


    “我见到时,旁边林子里蹿过一只大老鼠,你猜那老鼠有多大?”


    “多大?”


    苏洛比划了下,似乎比猫大,比狗小。


    “啊?那么大的老鼠不都成精了?”白羽惊道。


    “可不是吗?我追了它半晌,累得够呛,体力不行还晕了一阵,回来后我就请人封住了四处鼠洞,又给鸡栏上了灵障,这才安了心。”


    重月皱眉,“若是鼠精,敢来星云山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


    这些小精怪,星云山的正门弟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倒是如苏洛这般灵力低弱的外门弟子觉得新奇。


    他说罢便话归正题,望了眼栅栏里的鸡问,“你这鸡可宰?”


    白羽愣怔一瞬,她方才表现的太过明显?让他看出了她想吃鸡?


    “你来了么,自然能宰,咱俩是啥交情?”苏洛笑起来。


    “那好,你先去忙吧,我抓好了送来。”


    “好,好……”苏洛意味深长地扫过来一眼,肩上搭了块抹布便进了屋。


    重月走来几步,拉起她的胳膊,“走,我们去鸡圈看看。”


    鸡圈里的鸡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瞧着便觉肉质肥美。只是饲养的并不多,苏洛又看得宝贵,应该不是随意便能吃的。


    她趴在栅栏外问正要抓鸡的重月,“这鸡是要花钱买的吧?”


    他扭头微微一笑,“嗯,这里的鸡大多待客或取蛋,不过也可花钱买,你看上哪只了?”


    “那这得花多少钱啊?我……”白羽垂下眼眸,赧然道:“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别担心,我有。”他笑起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袋,倒了些碎银,又将余下鼓囊囊的钱袋抛给了白羽,“这些给你用。”


    白羽被他的阔气愣怔住,无措道:“你……你为何给我?其实……其实我也用不到,再说,我怎能用你的钱?”


    他走了过来,手扶在相隔的栅栏上,望入她的眼中,“我被欺负时,是你拖着重病的身子为我挺身而出,我在狱中时……”


    连续的话突然被打断,白羽疑问,“等等,我何时重病为你挺身而出过?”


    “你忘了么?那日在雪地,那几个无赖打我,是你拿石块砸了他们。”


    “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她一脸茫然,来回想也毫无印象。


    重月轻笑了声,“或许你病着,所以没了印象,没关系,我记着便好。”


    他的手轻拍在她的肩膀,“除了爹娘与师傅,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早已将你当做了亲兄弟,我们之间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明日下山这些钱你用得上,收下吧。”


    对他最好的人?他真的将她看得如此重要?


    若有一日他发现她欺骗了他,还会这么说吗?


    白羽的心情一阵失落烦闷,忽觉变成了男人似乎是桩好事,如此便对她的欺骗心安理得了些。


    “我……”她暗自叹了口气,见他的诚挚应下,“好,我收下。”


    她收下的是他的情义。


    重月愉悦一笑,“快选一只让苏洛烧了。”


    “嗯。”白羽瞅了眼鸡圈,相中了一只最肥的芦花鸡,指了指,抿唇而笑,“那就这只吧。”


    “好,我来抓。”


    重月挽起袖子,靠近那只鸡,可因个头太高,手还未靠近,鸡便扑腾翅膀,扫了他一脸毛腥。


    “欸,这鸡!”他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试。那只芦花鸡挑衅地瞪着他,昂着头踱着小步,咯咯叫嚣。


    一道小雷追着它劈过去,击晕在地,嚣张不起来了。


    可这一劈整个鸡圈的鸡受到惊吓,飞檐走壁,鸡毛乱舞,甚至还有鸡飞了出来,扑腾得重月挡住脸狼狈至极。


    白羽围着鸡将它们赶回去,忍不住笑,“你瞧你,头上都是鸡毛。”她走近,拉下他的身子,很自然地替他摘下发上零落的羽毛。


    她忽地想起不久前也有相似的一幕。


    两人的脸贴得极近,她的目光扫过他的眼睛,愣怔中停下了动作。


    他正看着她,长睫下的眼眸乌亮清澈,漾起春日般明媚的笑意,愉悦兴奋的神情毫无遮掩。


    她迅速撤回视线,似乎是因他太过直接而慌乱地掩藏自己,不想让他一眼看透。


    他似乎也在喜欢着她,或许是比朋友稍好一些的喜欢,而并不似兄弟之间。


    白羽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波澜,撤下手,赧然地牵了牵唇角,“这鸡也太不老实了,是烧着好还是烤着好?”


    重月略歪着头,寻她的视线,携着几分宠溺的笑,“你喜欢,怎么都好。若都喜欢便烧一半烤一半。”


    “鸡抓到了么?”说话时,苏洛在厨室内喊了一嗓子。


    白羽连忙撤开身子。


    “抓到了。”重月一扭头,那鸡击晕后清醒,从栅栏上腾飞而出,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往前趔趄了一步。


    措乱间,白羽抱住迎来的身子,脸埋在了他的胸前,而他的一只手也顺势抱住她,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体会到了此前的遐想,宽阔的胸怀中,抱紧的腰健瘦有力。


    稍有压迫的力量在他站稳间松弛下来,衣襟上散出阳光的温柔气息,的确温暖舒适,让人不想撒手,只是……


    身后的手臂竟在此刻紧了紧。


    脸颊的触感一片炙热,耳边传来扑扑的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赶紧撒了手,可以想象出此刻的脸如火烧云一般红艳。


    而他胸前的起伏似乎急促了几分。


    他……他发现了?


    白羽避开视线,无措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还好吧?”重月的语气稍显急促,声音似乎有不易察觉的窘迫感,低头似在看她。


    只是这一低头,越发让她想躲着。


    她发觉有种东西比欺骗还要可怕,欺骗或许能及时上岸,而那种感觉一旦开始便好似坠入深渊。


    此时,苏洛从屋里出来拿鸡,愣愣地看着两人,脸上浮起了笑。


    “鸡……鸡呢?”这么说着那只该死的鸡又挑衅地从苏洛头上飞了过去。


    被苏洛撞见,白羽的脸更红了,眉头一皱,眼中带着杀气指着那只鸡道,“就是这只。”手中的灵网一撒而出,将它牢牢套住。


    今日非得吃了它不可。


    “好,你们坐,坐。”苏洛抓起鸡,便欲进厨室忙活。


    白羽的心情忽地畅快。


    重月塞了些碎银给苏洛,叮嘱道:“一半烧,一半烤。”


    “行,包在我身上。”苏洛拧着鸡一手将钱揣进了怀里。


    不得不说苏洛干活利落,厨艺也不错,两人没等多久满院子的鸡肉香,馋得白羽口水直流,想起那只可恨的鸡,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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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想尝下它的滋味。


    白羽随重月去了隔壁的饭堂,不一会便见苏洛端来一钵热腾腾的土豆烧鸡,另加半只滋滋冒油的烤鸡。


    “苏洛,你也来吃吧。”重月提议。


    苏洛瞅了瞅二人,又瞅了眼鸡,咽着口水跑去端来了酒,又置了双碗筷。


    他为二人满上酒,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红缘桃花酒,你们尝尝。”这么说后他轻挑眉梢,来回看了二人一眼。


    桃花香气幽幽,倾倒间弥漫空中便让人沉醉了几分,果真是壶佳酿。


    白羽尝了块鸡,肉嫩而弹,裹着浓浓鲜香的汤汁,勾人食欲。


    这该死的鸡果然味道不错。


    她吃得稍急烫了下嘴,伸手便将苏洛倒来的酒一饮而尽。口中荡开百转千回的甜香余味,让她忍不住称赞,“苏洛,谢谢你。没想到你鸡做得好,酿酒还有一手。”


    重月抿唇而笑,目光中的满足似乎不是因吃了鸡,而是看她吃得开心,拈起酒杯尝了口被她夸赞的酒,的确清甜美味。


    “那是,我资质平平,就是有这庖厨手艺才被收为外门弟子,这些年多亏重月兄弟不吝赐教,我的修为才到了凝元境。重月第一次来我这招待知己,我岂能将这好酒藏着掖着?”


    “知己?”白羽抬眸望他。


    苏洛眉开眼笑,“知己不知己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看重月就对你好,何必在意称谓。”


    这话在白羽听来有些不对味,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再看重月唇角抿笑,似乎甚为愉悦。


    知己就知己吧……


    日光沉下后,竹林道里迷迷蒙蒙。


    白羽深一脚浅一脚,好似踏在云上轻飘飘的,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在拉扯中碰碰撞撞。


    她扭头眯眼笑起来,“重月,你喝醉了?”


    “我酒量好着呢。”重月抬手指着她,身子歪歪倒倒,“你看你的脸,红红的……是不是打了胭脂?”


    说着停顿了一瞬,凑近仔细看她酡红的脸颊,好似又见到在夕云山时楚楚动人的模样,忽地有种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就像方才那样。


    可残留的清醒告诫他不可如此做,心好似被勾着般难受。


    白羽鼻尖贴着重月嗅了嗅,痴笑道:“什么味?香香甜甜的。”


    “嗯?是吗?”重月嗅了嗅自己,又嗅了嗅白羽,咧唇笑起来,“不是我……是你身上的香味。”


    “白羽……”他走近,牵起她软乎乎的手走向竹林深处。


    翠微的竹林中,他捧住白羽的脸,挤成了小嘴嘟嘟的一团,模糊不清地自说自话,“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就这么柔柔软软,让人疼惜,让人想抱。”


    他傻笑,瞬而又怜惜地用拇指抹了抹她的脸颊,好似在抹着眼泪,“可有时又那么倔强……”停顿一瞬,目光愈发温柔,“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住进我家,做我的兄弟,知道你走时我有多伤心吗?”


    白羽的脸颊挂在他的掌心,像个小鸭子张合着嘟嘟的嘴,“你知道我是谁吗?”忽地一跳,踮起了脚尖,一手从他的两臂间穿过,竖起的食指晃荡不稳,找准了位置,戳在他的唇上推了下,小声做了个口语:我是神女。


    她微微皱眉,耷下的眼稍在醉意中有些哀愁,“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人人都盼着我死,我死了这世上就太平了。”这么说后,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浓密的眉毛,掠过长长的睫毛,带着含糊的醉吟笑道:“哼嗯——可是我舍不得死,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抓住那只撩人的手,凝望着她,蓦地一笑,失落的声音越说越低,“胡说,人人盼着我死太对,你又不是魔……”


    忽地又开心起来,“不过,我许了个愿,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谁要欺负你,我化成魔也不会饶他,一定会成真的。”


    “嗯?”白羽仰头凑近他,欲哭欲笑,“好兄弟?对,做一辈子好兄弟。”


    她下意识伸手抱在他的腰上,红润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你的妻子也会这么躺在你的怀里吧……”哼唧两声,又眯起眼睛,抬眸指着他质问,“你喜欢慕云蝶还是柔汐?”


    “我喜欢……我喜欢……”他的身子在不稳中晃了晃,目光呆滞了一瞬,捏着她柔软的手,轻声笑道:“可以选你吗?”


    “不行!……我是男人。”她忽地哭起来,“我怎么就变成男人了呢?”


    “不哭,不哭。”重月的双手紧紧箍在她身后,下巴抵在她的额上蹭了蹭,“对,你是男人。”听她仍哭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别哭,这里难受。”


    “白羽!——”林外蓦地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谁?……”白羽疑惑地斜瞟了一眼,推开重月踉跄向外走,一只手蓦地将她拽了回去。


    “别走……你又要像上次那样抛下我么?”重月无辜的眼神好似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卑微乞求。


    “好,我不走。”白羽笑着晃了晃脑袋,一阵眩晕后倒进了重月的怀里。


    忽来另一只手将她猛地拽离了温暖的怀抱,迷迷糊糊中她又感觉撞在微凉的软墙,正被什么紧紧箍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有力的声音如刀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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