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迎来炎炎高温,为期两个月的暑假也如约而至,许冠军忙着飞往全球各地拓展海外市场。
许宅离了他也一样,一如既往的寂静、古板,但后花园里偶尔传来的几声欢声笑语,为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带来一丝生机。
午睡过后,许栀意温吞起身,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哥哥的踪迹。
“哥哥。”许栀意大脑晕乎乎的,步子虚浮走向书桌的方向,停在许砚修腿边,两只手扒在许砚修的裤腿上,将正脸埋进去亲呢问,“你在,做什么呢?”
“写作业。”许砚修停下笔,一根手指轻推许栀意的额头,光滑细腻的额头与裤腿分开,许栀意睡眼微茫,自觉将下巴放进许砚修掌心。
下巴的重量被许砚修的指骨托住,大拇指带着丝丝凉意划过许栀意的唇畔,令他清醒不少。
许栀意闭着眼,眉眼弯弯,身子前倾,挺起胸脯贴着许砚修的小腿,像一只乖巧任摸的小猫。
许砚修仿佛能透过身躯看到许栀意背后的小尾巴,正高高翘起表达愉悦的心情。
许栀意全身心放松的同时,鼻翼微动,感受到哥哥身上那股铁腥味已经微不可察,前几日强烈的刺鼻味就像他的一场癔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栀栀想不想去旅游?”许砚修站起身,与此同时长臂揽过,一阵冷风过,许栀意被牢牢抱起。
管家和新来的王姨最先叫许栀意“栀栀”,许砚修知晓后也唤他栀栀,小名从他口中念出,显得亲密无间。
“旅,游?”许栀意靠在许砚修的肩上,他们挨得很近,小火炉碰上大冰窖,许栀意舒服得小腿晃悠起来,“去哪?”
许砚修目不转睛看着许栀意的脸庞,语气舒缓:“云南。”
许栀意用力点点头,双眼蓦地亮起来,就像几天前在电视上看到云南宣传片一样,目如悬珠。
许砚修是靠谱的行动派,当他提出建议时,往往意味着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许栀意还处在半迷糊半清醒状态间,听到要去云南很开心,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下一秒,许砚修就径直抱着他走出房间。
管家和下人们早已打包好行李,整齐有序跟在二人身后,许栀意搂着哥哥的脖子向后望去,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看起来正经严肃。
怀里的小火炉汗涔涔的,穿一件棉麻质地小裙子,两个辫子歪歪扭扭,许砚修看着大小不一的辫子有些沉默。
纵使是解遍全国奥数题应付自如的双手,在面对妹妹柔软的头发时还是会束手无策,因为珍视,所以稍微用力都要计算再三。
小尾巴是哥哥的最佳捧场王,对着镜子里丑丑的辫子还能说出,“哥哥好厉害。”这样的话。
许砚修思忖着,是时候系统学习如何给小孩子扎辫子了,作为许栀意唯一的哥哥,他将妹妹视作至高无上的课题。
完成这项课题需要付出一生的心血,他是第一次做哥哥,许砚修自认不凡,决定的事注定要不择手段拼尽全力。
做哥哥,他也要做最好的哥哥,许栀意会是整座Y城最受宠最璀璨的明珠,他保证。
在车上,许栀意一开始还非常兴奋,没一会就犯困打了个盹儿,贴在许砚修身上,怀里还夹着那只兔子玩偶。
等下了车,滚滚热浪袭来,闷热的夏季使得人们懒倦疲乏,每个人都散漫行走在机场中。
鹤立鸡群的少年单手拥着一个小女孩,二人五官优越又极其相似,不禁让人感叹,这对高颜值兄妹关系真好。
不少人掏出手机拍照,遇见美好的风景,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保存这个瞬间。
机场的喧嚣令许栀意产生应激反应,他死死攥住许砚修的衣领,大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周围匆匆而过的人群,零星闪过的闪光灯更令他坐立难安。
广播里的登记通知声、行李箱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陌生人高谈阔论的交谈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块,对他敏感的听觉来说简直是灾难。
许砚修捂住许栀意颤抖的耳廓,一旁的安保团队心领意会走向偷拍者面前,要求删掉照片。
“没事的,栀栀,看着我。”许砚修快步来到vip通道,一只手抚上许栀意的脊背,手掌上下抚摸着凸出的脊骨,轻声安抚。
许栀意渐渐安静下来,用兔子玩偶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绿色的眼睛。
“好点了吗?”许砚修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许栀意缓缓移开兔子玩偶,脑袋向后仰,眨了几下眼,“嗯嗯。”
“哥哥。”许栀意探头,嗓音犹豫不定,“我,太胆小……”
“对……”那句对不起刚开头就被许砚修扼制在喉咙里。
“栀栀的心情最重要。”他没有对许栀意说不用抱歉,而是认真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他的开心重要。
许栀意动作微顿,辫子松散垂下,长发垂下几缕,眸子明晃晃的,他没有回答,又重新将脸颊肉贴在许砚修的肩膀上。
半边脸颊肉被压扁,他的笑容漾出羞涩的弧度,鼻音哼出一个音节“嗯。”
走出机场通道,许栀意第一次见飞机,伸长脖子眺望远处停着的飞机,满眼惊喜。
毒辣的阳光照在机身,反射出晃眼的光泽,纯白机翼像一对大翅膀,随时准备翩翩欲飞。
登机后,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许栀意贴在窗边,鼻子压在玻璃窗上,鼻尖耸动,新奇望向窗外。
当飞机开始滑行,他慌乱抓住许砚修的手:“哥哥,地,在动!”
许砚修回握住这只小手,“栀栀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就不怕了。”倾身覆耳几句话就让许栀意转瞬间平静下来。
他听话闭上眼,在听到哥哥的指示后,紧皱的眼皮悠然眯开来。
飞机平稳飞行,窗外一碧如洗,大片大片云朵像新鲜出炉的棉花糖。
“哇……”许栀意看着窗外的风景,全然忘记害怕,满心沉浸在浩瀚多云的天空世界里。
他清瘦的后背贴在哥哥身前,耳垂边似有潮风吹拂,是许砚修的呼吸。
许栀意被许砚修的身子罩住,他木然回过头,撞上哥哥的下颔骨,撞得他心口一跳。
墨绿色的瞳孔铺上一层暖意,许砚修搂他入怀,动作熟练小心,拆散开那对辫子,发丝穿插在他手间,像天上缀着碎星的银色缎带。
熟能生巧,第二次给许栀意扎头发较比第一次好太多,虽然也余有碎发,但整体中规中矩还算过关。
“哥哥,喜欢。”许栀意一等许砚修扎完,就迫不及待用两手摸摸辫子,他仔细摸摸,发丝微凉,是哥哥的温度。
小姑娘倒在哥哥腿上,双眸澄澈透亮,竖起一根大拇指,在许砚修眼边摇了摇。
许砚修一把抓住许栀意摇晃的手指,微微颔首,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很奇怪,哥哥的唇冷如初雪,可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有千斤热流窜进血管,流向跳动的心脏。
他收回自己的手指,侧过脸颊,手指鬼使神差落在唇珠中间,面中的红霞蔓延开,延续到耳朵。
四小时的飞行时间弹指而过,许栀意乘坐飞机初体验圆满结束。
一日长一丈,云南在天上。
这句话的确不假,只有来过云南,才算真正悟透彩云之南的含义,云南,生长在陆地的蓬莱仙境。
抵达云南时临近黄昏时刻,他们乘商务车赶往丽江古镇,世界的光线暗下来,碧蓝的天空经过自然微醺,调成高饱和度的橘黄色调。
民宿定在古镇内,一整栋木楼清空包场,古城瓦砖斑驳,岁月的痕迹将整座小城托举到不可估量的文化高度。
许栀意踩着古砖地,行李被随从罗列齐整安放在房间内,小楼古香古色,还带有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铺满鹅卵石,走上去脚底一阵酥麻,地面摆着几张木桌椅,空气里弥漫着质朴的清香。
“喜欢吗?”许砚修拉着许栀意的手,慢慢悠悠走出小楼,已是晚饭时间,他们要到古镇去寻吃食。
“喜欢。”许栀意拔高音量,没骨头似的倚着许砚修走,许砚修也依他,牵他的手更用力些。
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招牌布满油渍充满烟火气息,店里人满为患,在外排队等候的游人大排长龙。
许砚修拉着许栀意进门,忙碌的老板用毛巾擦拭额角的汗,笑呵呵招呼二人进里屋,专门为他们留了一间包厢。
许栀意坐在木椅上,胸前围着一块餐巾,老式空调制冷效果差强人意,要想彻底凉下来,还必须搭配一面风扇。
风扇吹起冷空气,吹动许栀意的碎发,也驱散身上疲惫的汗水。
大概半小时,老板端着一锅野生菌火锅进来,火锅冒着热气,老板走到门口他们就闻到鲜香的气味。
云南的菌菇品类繁多,毒性也强,与之相对的,滋味鲜美可口,令无数人心驰神往。
许栀意的肚子在一下车就咕噜咕噜作响,许砚修先替他洗好餐具,挖几勺爽口鲜嫩的蘑菇。
在许栀意期待的目光中用勺子舀了舀,对着风扇的方向吹到不烫手的程度。
再递给许栀意,小尾巴的双眸黯淡不少,抿着小嘴,嘴唇微动,有些委屈的扇动羽睫。
许砚修不自觉发笑,他的栀栀比刚来那阵子鲜活许多。
许栀意扶着碗,大口大口送入嘴中,瞳仁轻颤,汤水挂在唇边,他扭过头对许砚修感慨:“好好吃哦。”
后面陆续上了几道云南特色菜,薄荷排骨、汽锅鸡、鸡豆凉粉,每一道菜都在味蕾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饭后,许栀意捂着圆鼓鼓的肚皮,眼睛心虚乱瞟,就是不敢看许砚修。
“栀栀。”许砚修沉冷的声音落入许栀意耳中。
许栀意双臂下垂,手指揉搓着棉麻裙子的布料,两眼作无辜状,一言不发盯着许砚修。
许砚修瞬间没了脾气,略微无奈蹲下身,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板健胃消食片,哄着许栀意吃下去。
事后,许栀意用手心遮住小嘴,偷笑几声,自以为能瞒住许砚修,却不想全被许砚修看光了去。
“哥哥,我下次,不吃多。”许栀意明媚笑着发誓。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没有丝毫棱角,如果不是方才亲眼目睹,许砚修差点就信了。
“那下次吃多了怎么办。”明明是问句,在许砚修嗓子里冒出来成了陈述句,疏离中又透着一丝温度。
“那就……”许栀意没想到哥哥会反问自己,“我也不知道。”
他有些聪明的拒绝回答,小孩贪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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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说了太重的惩罚,做不到,受苦的就是自己。
许栀意想撒撒娇让这件事过去,许砚修捏了捏小朋友肉实的脸蛋,栀栀哪哪都瘦,只有一张脸圆圆肉肉的,婴儿肥充斥着胶原蛋白。
小脸被捏得泛红,许栀意听到许砚修淡淡说:“下次再贪吃,就重重捏你的脸。”
许栀意哼哼几声,像某种生物的呜咽,但对上哥哥不近人情的视线,还是老老实实回一句:“好。”
这里的气温宜人如春,如若穿得太过单薄,还会感到习习凉意。
天色渐晚,沿途的灯笼亮起,高高挂在河边树枝上,悬在屋檐边,河里水波荡漾,飘着摇曳的荷花灯。
他们经过四方街,古城水是从雪山倾泻而下,是小城的命脉,静静流淌过无数光阴。
不同于大城市街巷的喧闹,丽江古城的夜晚虽也大开酒吧,但始终保持着静谧的氛围,民谣的旋律营造一种自由惬意的氛围。
街上热闹非凡,但人与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至于密集拥堵。
许栀意每经过一家店铺都会停滞脚步,看着独特风格的小店,止不住的张望。
他指了指现做鲜花饼的招牌,另一只手轻轻晃动许砚修的指头,“要,吃。”
许砚修买了一盒,鲜花饼的老板皮肤黝黑,热情好客,一个劲夸许栀意可爱,鲜花饼做得皮薄馅大,还多给了许栀意一个。
饼皮酥得掉渣,馅料又软得惊人,入口即化,酥皮的油润感绽开在舌尖,许栀意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嘴边沾了一圈饼渣。
四周都是闲适的旅人,漫无目的闲逛。
古城里栽满花花草草,开得繁盛的花儿说不上来名字,各有各的美丽之处。
许栀意吃完鲜花饼,许砚修一手牵着他,一手拎着许栀意买的小东西。
一只黄色的成年金毛横冲直撞,四腿一蹬,奔向许栀意所在的方位。
“啊!!!”许栀意瞪大双眼,条件反射般挣脱许砚修的手掌,一小片鲜花饼砸在地面,酥皮散了一地。
那只金毛耷拉着长舌头,四脚追着许栀意跑,嘴里还发出愉悦的叫声。
许栀意还不懂遇到狗不能跑,否则,就会被越追越紧。
许砚修放下袋子,没有丝毫犹豫追在许栀意身后,一旁的管家反应不及,只好捡起地上的袋子,看着少爷像一道闪电急驰在古城中。
“栀栀,别跑!”许砚修拨开行人的背影,正色厉声对小小的奔跑着的小孩喊道。
许栀意听到哥哥的声音,心脏猛跳,两眼看向前方,就快要飙出泪花,身后与金毛的距离愈来愈近,他不敢停下来。
他边跑边擦眼泪,在小腿肚的两侧错觉感知到狗狗的毛绒感,泪水流得更凶了。
许砚修两脚踏得飞快,在金毛快追上小尾巴的几秒间,大力将许栀意扯到自己身边,一把抱起惊魂未定的许栀意。
“哥哥……”许栀意酝酿的哭腔在面对许砚修时,像开了闸的洪水,发出洪亮的哭声,“我……我怕……”
许砚修气息未定,垂下头抱着许栀意,小孩哭得脸色通红,嘴里叽叽咕咕诉说自己的委屈,看着脚边歪头的大狗,又急得哭出声。
“狗……坏……坏狗……”
许砚修低眸看着许栀意涨红的脸颊,轻轻捏了捏,低声说:“狗坏,栀栀不要哭了好不好?”
大金毛垂下的大片耳朵动了动,像是精通人性般,本来露出的舌头一下子缩了回去,蓬松的大尾巴也不动了。
好似听懂了二人在说它坏一样。
“小妹妹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大金毛的主人终于姗姗来迟,赶忙用牵引绳套住狗,不停地鞠躬道歉。
许栀意抽噎着,呼吸声一抽一抽的,双眸微眨:“没……没事。”
面前的小女孩大概比许栀意大一两岁,头发剪成男孩子的发型,身上穿蓝色扎染长裙,牵着一条大金毛,看起来英气飒爽。
“我叫云锦,它叫胖胖,真的对不起,它是只大馋狗,估计是想找你讨鲜花饼吃。”云锦再次弓下身子,连带着身旁的胖胖也一起跟着弯腰。
她直起身,按捺住不安分的大胖狗,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许栀意止住抽泣,眼前的小女孩是第一个朝自己搭话的同龄人,他投去好奇的探究眼神,忘记了怎么说话。
许砚修专注抱许栀意,看着小尾巴呆愣渴求的目光,心念一动:“栀栀,她在和你打招呼。”
许砚修轻微按了按他的手腕,给予他勇气。
“我,我叫,许栀意。”许栀意有些害羞,他没有同许宅和哥哥以外的人交流过。
“你的名字真好听。”云锦真心夸赞道,随即继续问,“你刚来这里吗?”
许栀意看了看哥哥,点点头。
云锦笑了起来,“那你缺导游吗,我在这边生活五年了,对这一带特别熟,包您不吃亏不上当。”
在许砚修鼓励的眼神中,许栀意再次点头,这事就算应下了。
胖胖不知为何也激动起来,肥胖的身子绕着许砚修脚边转了一圈,昂头对着许栀意嚎了一嗓子“呜——汪——”
许栀意方才松弛的脸部肌肉又紧绷起来,窝进许砚修的怀里,眼圈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