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地回了家,齐霁正坐在屋檐下,手里捧着芽芽出门前翻出来给他解闷的医书,看的认真,就连芽芽是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都浑然未觉。
“好看不?”
芽芽俯下身凑近他,垂眸去打量他手里泛黄的书页,只瞥了一眼,就知道上头画的哪一味药了。
“鹿衔草啊,生山阴崖隙间,鹿病则自衔此草瘥,叶似紫菀而狭,二月采,叶苦平,主金疮,崩漏,又疗妇人血瘕腰痛……”
少女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讲的头头是道,齐霁抬起头看向她,眼底似有光芒闪烁:“这本书上的药材,你都记得呀?”
芽芽被他这么一盯,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一丝狂傲,她抹开扒在脸上的发丝,笑的十分灿烂:“那当然咧,俺可是自记事起就跟着俺爷识百草学医术啦,在这方面,俺芽芽敢认第一,都某人敢认第二!”
齐霁十分信服的点了点头,两眼弯弯看着她,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崇敬:“原来是这样!芽芽你真厉害!”
说完齐霁目光移到她怀里的鸡蛋,翻书的手指顿了顿。
“这鸡蛋是……”
“哦!”芽芽后知后觉,把手里的几个鸡蛋在齐霁眼前晃了晃,挂了泥水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俺帮王婶子干农活的报酬呀!她还多给了俺一个嘞!今天中午咱炒韭菜鸡蛋吃,给恁好好补补!”
齐霁打量着少女掌心的鸡蛋,怕是几个加起来还打不满一碗,这么小,就能使唤芽芽辛辛苦苦干一上午农活?
他抬头望向芽芽朴实的笑脸,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芽芽,你……”
“咋?”
芽芽冲着齐霁笑了笑,一脸的纯真。
齐霁抿唇不语,进屋颤颤巍巍的端了水盆出来,动作有些笨拙的给芽芽擦脸,一边擦去她脸上的泥水,一边试探着问道:“王婶子她…常常请你帮忙吗?”
芽芽看着面前的人蹙了蹙眉,认真思忖道:“嗯……也不算常常,就是有活干不来的时候会叫俺,这街坊四邻的,能帮就帮嘛!”
“那你给村里人看病呢?又是怎么算的?可收费吗?”齐霁又问。
“不收呀,有时候他们会送我点蔬菜米粮啥的当报酬嘞!”
“有时候?”
芽芽说这话有些过于自然,齐霁看着她,一时间都有些语塞,该说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天真?
“嘿嘿……”芽芽心虚的转移了视线,一副不想回答的模样,齐霁顿时心下了然,眸色沉了沉。
见气氛尴尬,芽芽匆忙站起身,揣着鸡蛋借口往灶房跑。
“诶呀,俺去做饭咧,恁好好等着嗷!”
齐霁顺着她的背影望过去,有些若有所思的垂下眸。
灶房里逐渐传来叮呤当啷的响声,齐霁回过神来,扶着墙慢慢挪到灶房门口,小心翼翼的往里头打量。
他自小长在首都,平时也不怎么上网,手机对他来讲,不过是个通讯工具,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看到烧火灶这种东西。
只见芽芽正蹲在地上,神色认真的握着一个钳子模样的东西捅咕着黑乎乎的灶膛,扒拉了半天,脸上都覆了一层薄汗。
“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齐霁从后面靠近她,有点吃力地蹲下身,搁着自己受伤的左腿。
“烧火的灶台呀,恁不知道?”芽芽见状忙把自己的小板凳递给他,“快坐远些,小心燎着。”
说着,芽芽便利落的抽出火钳,暗红的火星在灰堆里明明灭灭,像夏夜溪边的萤虫。
身边传来一声小声的感叹,芽芽有点不自在地往灶膛旁边挪了挪,折了半片竹膜,吹气前,还偷偷瞥了身侧的人一眼。
只见齐霁眨巴着两双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事。
“点着火,就可以煮饭,炒菜了。”
芽芽轻声解释。
午饭简单炒了两个菜,一盘韭菜鸡蛋外加一盘清炒白菜,就是全部了。
芽芽并不善厨艺,加之从前爷爷还在的时候,爷孙俩过的也糙,基本上就是随便对付两口,这还是齐霁来了,芽芽才在吃食上面下了些功夫。
正午的阳光不算晒,两人把桌子搬到院子中央吃饭,芽芽吃一口就去观察坐在对面的齐霁,齐霁捧着碗盯着面前两盘清汤寡水的素菜,表情凝滞在脸上。
芽芽心里一紧,有些忐忑的放下了筷子。
“咋?不合胃口?”
“没…没有……”齐霁抿了抿唇,夹了一块炒的稀巴烂的鸡蛋,在芽芽希冀的目光中,十分艰难的塞进了嘴里。
这一顿饭吃的很慢,等芽芽吃饱后,才发现齐霁碗里的糙米饭还剩了大半,可盘中的菜已经被她吃的所剩无几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齐霁抱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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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俺还腌了些咸菜,给恁拿来下饭吧!”
“没事!”齐霁唰的一下站起来,像是生怕麻烦她似的,抱起自己剩了饭的碗就要往盘子里扣。
“诶!”芽芽眼疾手快的截住他胳膊,将他手里的碗夺了下来。“这是弄啥?!”
齐霁眨了眨眼,还有些不明所以。“怎…怎么啦?”
被他这样盯着,芽芽一瞬间红了脸,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只是快速的收了碗筷,跑进灶房了。
齐霁愣愣的站在原地,回过头,却发现芽芽带上了门,他无事可做,左瞧瞧右瞅瞅,最后只能去晾衣服的竹竿下捡了块干净的抹布来,乖乖擦桌子。
毫无章法的擦了几下,齐霁的左腿就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他撩开额前黏腻的发丝,甫一抬头,就见一个少年正站在院门口,抻着脖子往他这儿打量。
齐霁怔了一瞬,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门口这人似乎是芽芽的青梅竹马,叫,周…周什么来着?
被他发现了,周玉也懒得再装,几步跨进院子,抓起齐霁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头扯,谁料,齐霁站的结实,周玉拉拽了两下,硬是没拽动他丝毫。
周玉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又瞪了齐霁一眼:“你…跟我出来,有话要问你!”
少年说完就自顾自的往院子外走,齐霁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木门,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等停下腳步,他们已经走出院子五六米远了。
齐霁累的满头大汗,心里那股怪异的自尊心促使他不想露怯,强撑着直起腰来,直视着面前的人。
周玉瞥了一眼他咬的发白的唇,有些鄙夷地嗤笑了一声。
“别装了,你还要演这种无聊的戏码到什么时候?”
周玉的话属实让齐霁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来到桥头庄才不到十天,统共就见了他两次,这人对他这么大敌意干什么?什么叫无聊的戏码?他的伤又不是装的!
齐霁有些生气了,抿着唇不想回话,目光移开,瞥向身后的小院。
“问你话呢!”
注意到他神色恍惚,周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正欲迈步向他走去,突然,齐霁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最终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也就在这时,芽芽从灶房出来,完完整整的目睹了齐霁摔倒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