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浓的心脏狂跳,用指甲掐着手心,好一会儿才逼自己恢复平静。
她先谢了潘琳他们安排的惊喜,然后笑着看楼铮:“没想到楼总也有空过来。”楼铮点点头,替她拉开了身旁的椅子。
别人都入座了,只有楼铮旁边是空的,沈韫浓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楼铮穿了一件黑色真丝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臂上淡淡的青筋,看上去休闲又矜贵。
沈韫浓的羊绒大衣早就被服务员收走,此时只穿着那件旗袍,坐在他身边,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第一次见韫浓这么打扮,也太好看了,你平时真是太浪费自己的脸了。”三助夸她。
“对啊,韫浓穿黑白灰就已经很绝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女人味的衣服。”张辰接口。
想起这件旗袍的来历,沈韫浓的耳朵有点热。
她竟然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楼铮也在看她,眼睛跟带了钩子似的。
良久,他才笑着开口:“的确很惊艳。”
一时间,沈韫浓的耳垂都红了。
她想找句漂亮话还回去,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谢谢”。
潘琳看她一眼,又看楼铮,心下了然。
“你们快别盯着韫浓了,她都快红温了!”潘琳笑着替沈韫浓解围。
沈韫浓投去感激的一眼。
四助给沈韫浓倒了酒,端起酒杯祝她前程似锦。
潘琳体贴道:“少喝点,我们自己人随意就行。”
沈韫浓没矫情的推拒,她现在急需喝点酒,把胸腔里满溢的情绪压一压。
沈韫浓微笑:“我不怎么会喝,酒量不好,一会儿耍酒疯大家别见怪。”
众人大笑。
“点到为止,我们又不灌你!”
沈韫浓站起身,举杯跟四个助理打了圈。
楼铮这一杯最后敬。
到楼铮时,她的手已经有点端不稳。
“楼总,这几个月,多谢照顾。”她双颊红得像火,楼铮的心跟着燃烧起来。
楼铮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脸。
“沈助理,你喝多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的脸更烫了。
沈韫浓“嗯”了一声,却还要借机给自己求个情。
“那看在我喝多的份上,楼总能不能原谅我一件事?”
楼铮不被她带进去:“先说是什么事。”
沈韫浓心虚,别开眼:“我不知道你会来,只给四位助理准备了礼物。”
她原本想着今天是同事请她吃饭,就特意去商场给他们各买了一份小礼物,就算回了人情了,谁想到楼铮会来呢。
另外四人又大笑起来。
原本沈韫浓站着,楼铮坐着,此时,楼铮也站起身来。
他低头看沈韫浓,眼神又深又暗,语气里带了点逗她的意思:“道歉就完了?不应该回头补上?”
沈韫浓酒精上头,脑子转得慢。
“补上也行,楼总喜欢什么……”
楼铮想说我喜欢什么你会不知道?除了她,他倒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勾了勾唇:“回头告诉你,不许赖账。”
“好。”
沈韫浓双手捧着酒杯跟楼铮碰了碰,之后一饮而尽。
落座时,她身子歪了一下,楼铮伸手一扶。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压在她的手臂上。
平静的心湖好似被丢了一块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沈韫浓晕得更厉害了。
后来,她从包里拿出礼物送给众人。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用心,每个人的都送在了心坎上。
尤其是张辰,他喜欢打乒乓球,沈韫浓选了一只球拍给他,张辰的眼睛顿时亮了。
楼铮不动声色看着,在心里又干了一碟醋,打算下周就给潘琳放年假,潘琳的活儿让张辰干。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虽然楼铮在,但除了沈韫浓,其他几个人倒是没有那么多拘束。
聚餐结束,几个人餐厅门口分开,潘琳特地拉住了沈韫浓,推给楼铮。
“老板,韫浓喝多了,这样回去不安全。您跟她同路,送送她吧!”
楼铮没说好或者不好,直接把沈韫浓从潘琳手里接了过去。
沈韫浓本想说自己打车回去,又一想,楼铮都同意她离职了,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了,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能走吗?要不要背你?”楼铮低笑着问她。
不等沈韫浓说话,他已经弯腰。
沈韫浓赶忙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到了车上,挡板听话的自动降下,将后排隔成了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楼铮这才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沈韫浓挣扎,楼铮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
“小白眼狼,只给别人准备告别礼物,不给我?难道不是我照顾你最多?”
他托着她的脸,眼里风起云涌的,不知是醋意还是占有欲。
沈韫浓心虚,声音很小:“我没想到你会来。”
喝多了酒,她呼吸不畅,说话时混杂着鼻音,有点委屈和撒娇的感觉。
楼铮的心软得厉害。
“那既然要走了,礼物现在就要,免得你以后赖账。”他诱哄她。
沈韫浓听不懂,想了想说:“那一会儿路过商场停一下。”
楼铮:“我缺那点东西?”
“那你要什么?”
“你亲亲我。”
“不要。”沈韫浓拒绝。
楼铮的脸越凑越近:“沈助理不要那么小气。”
他的鼻尖跟她抵在一起,两人的呼吸纠缠,空气里都是粘稠的暧昧气息,沈韫浓更加透不过气。
她脑子一团浆糊也要从楼铮腿上爬下去。却被楼铮掐住的腰,动弹不得。
“你不能强迫我。”
面前的人像一块酒心巧克力,甜中带着清冽的酒香。
连反抗的声音都引人犯罪。
“嗯,那我亲完任你打。”楼铮说。
他低头封她的唇。
想了太久,以至于再得到时,一切都像做梦。
楼铮本想浅尝辄止,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沈韫浓软软靠在他怀里,有长达一分钟一动不动。
之后,她推开他,眼睛发红:“楼铮,你欺负我。”
楼铮这才将人从腿上放下来哄。
“来,你打我。”他拿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沈韫浓猛地抽回,别过头不理她。
这时,车驶入小区,沈韫浓到了。
两人看向彼此,沈韫浓心里百转千回,不是滋味。
她的人生有还算彩色的童年,之后,便是一片黑。
跟楼铮相处的这几个月,像一场彩色的梦,如今梦醒时分,她终于要回到自己的主线任务上去了。
“再见了,楼铮。”沈韫浓说。
楼铮点点头,看着她开门下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这女人刚才那个眼神,该不会觉得自己彻底放手了吧?
他摸出一支烟点燃,满脑子都是她靠在自己怀里气息不稳的模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连日来的压抑情绪得到释放,楼铮想笑。
沈韫浓回去后,妆都没卸就躺下了,酒意上头,她很快睡着,进入了梦境。
梦里楼铮压着她,做车上没完成的事,再醒来,是半夜,她起床找水喝,脸上的热度一直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