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总裁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沈韫浓强做镇定。
“你打错电话了,我没投简历。”她说,接着迅速挂断。
“也不知他们接的哪个沈小姐的简历。”
她故作轻松,对楼铮和潘琳笑道。
两人静静地看着她,谁也没接话,更没笑。
气氛有点尴尬。
后面再汇报,沈韫浓便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结束后,潘琳离开,她不出意外地被留了下来。
办公室的门在眼前关好,楼铮坐在真皮老板椅上,交叠着长腿,一双眸子深暗地看着她。
“想走?做的不开心了?”
这还用问吗?这么复杂的职场关系,心多大才能开心?
楼铮这么问,沈韫浓硬着头皮回答:“没有不开心,只是有新的职业规划而已。”
“什么规划?”
其实,沈韫浓也不好说。
她这一生没有非做不可的职业,也没有非完成不可的梦想。最想做的无非是往高处爬,扳倒沈家,把顾曦薇从火坑里救出来,然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罢了。
当初来楼氏,也是抱着这个心思,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背离了她的初衷。
楼铮看她被自己问住,语气软了一点。
“贺韶瑭的事,是我的问题。以后,他如果再来,你打他就是了。别担心,凡事有我。”
听得出来,楼铮已经在说软话了。
但多少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想到还是在装糊涂,自己要走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有他?
她昨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沈韫浓对贺韶瑭来说,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要不是楼铮,自己送上门去贺韶瑭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楼铮……她现在还敢说自己绝对不会动心,不会爱他,以后呢?
沈韫浓也是个一根筋,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原本离职的事,她是想着等着新工作落实了再说,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择日不如撞日,索性说开了。
她心一横:“贺少只是一方面,最主要就是,我想换个人际关系单纯些的环境。”
她有点不敢看楼铮的眼睛,却强迫自己和他对视,不能有丝毫的心虚。
“呵。”楼铮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他又伸手掐她的腰,带着她一个转身,将她压到办公桌上。
沈韫浓扭了一下,根本逃不开他的桎梏,她皱起眉。
“沈韫浓,我有没有说过,除了放你离开,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不碰你了,还要怎么样?”
楼铮鲜少有失控的时候,沈韫浓记得他和贺韶瑭撞车,把那辆布加迪直接撞到报废,事后也不过平静地点了根烟。
可现在他眼里的怒火像要扑出来,将她团团包围,把她烧成一抔灰烬。
天知道,这段日子看她在眼前,亲不得抱不得碰不得,他忍得有多辛苦。
在楼铮灼热的注视下,沈韫浓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只想要辞职,楼总,我只是你的下属,又不是你的奴隶,我本来就有辞职的权利。”
“你没有这个权利。”楼铮发了狠,掐得她的腰窝生疼,“沈韫浓,你是我的人,我说过,你最好自己愿意,不愿意,也由不得你。”
他的眼里,是满满的占有欲和攻击性,沈韫浓看得心惊。
她终于偏过头去,声音也软了一点:“楼铮,别这样。给我一条活路。”
楼铮最恨这话,跟他就是死路吗?
他托她的脸,不由分说印上自己的唇。
楼铮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
他压着她,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沈韫浓也恼了,有问题不解决问题,有话不好好说,就知道亲她有什么用?
她用了大力气挣扎,可两人的体力和身形太悬殊,她的举动在楼铮看来跟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他一边亲,还能一边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两只手压在自己身前。
不得已,沈韫浓准备故伎重施,攻击他的下三路。
膝盖刚一抬,又被他预判,夹住了腿。
就这样,她以一个怪异的姿势,金鸡独立,身子还向后倾着,被他压制,索取。
沈韫浓又急又气,发狠咬破了他的嘴唇。
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见了血,楼铮才稍稍冷静下来。
他放开她,退后半步。
“我这周会交离职申请,还希望楼总行个方便。”沈韫浓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敛去了所有情绪。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楼铮弄乱的衬衫,往门口走。
“抱歉,你走不了。”
楼铮站在她身后说,他的声音里平静中带着病态的执拗:“如果你不想让姓沈的知道,你和苏磊的事,最好就乖乖的留在楼氏。”
沈韫浓顿住。
她回头:“所以,楼总是准备用这件事威胁我吗?”
楼铮:“原本不想这样,可似乎我也没别的办法。”
他唇上沾了一点血,眸子里火焰已经冷下来了,此时神色淡然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才是他,一个会利益交换的商人。刚才的情绪上头不算的。
这个认知让沈韫浓抿唇,没有再说话。
“回去吧,做事前想想后果。”楼铮坐回了他的老板椅上,漫不经心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离开办公室,沈韫浓靠在走廊的墙上,几次深呼吸。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跟楼铮要求公平?还是那句话,看一个人如何,不要看他上头的时候,要看他平时的态度。
他上头的时候,愿意宠着她哄着她,生气了,捏死她,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还是太嫩太天真。
辞职的事,才冒头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沈韫浓这下投简历的心情都没了。
先一样一样来吧,她和苏磊的谋划,并不需要太长的周期,大不了等这边有了结果再说。
这件事带来最直接的影响是,沈韫浓开始被边缘化了。
不知是楼铮还是潘琳的意思。
她这个五助原本处理的就不是什么核心工作,现在简直成了挂名的闲职。
手头上一时没什么事儿可以做,沈韫浓去茶水间的时间都长了。
她起初乐得清闲,干脆拿了点自己接的法语电影翻译私活儿来公司电脑上做。
这种情况持续了有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楼铮出差频繁,但从来没带过她。
一开始,同事还以为是沈韫浓攀上了贺韶瑭,所以楼铮不好再把她当成普通助理一样随意使唤,渐渐地,有不少人都回过味来。
合着,这是坐冷板凳了啊。
可沈韫浓偏偏有超绝钝感力,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宠辱不惊”四个字表演的淋漓尽致。
贺韶瑭也没什么动作,同事们吃了两天瓜后,似乎也慢慢淡忘了。
再遇上,是半个月后,一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