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太太是个人精,知道说什么能让楼铮听得进去。
听她这么说,楼铮的心马上软了下来。
“奶奶,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楼铮握老太太的手。
楼老太太去年查出了癌症,中期。这事只有楼铮和老太太身边几个心腹知道。
不是治不好,只是八十的人了,家业又后继有人,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就不想再吃那份苦了。
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
“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她慈爱地看着楼铮:“奶奶啊,最放心的,就是你。”
楼铮抿唇,心头涌上无限伤感。
楼铮在老宅坐到10点多,一直到把老太太送回房才往回走。而沈韫浓跟林贞吃饭逛街一条龙,回到住处也晚上10点多了。
刚进家门,田欣便迎了上来,眼里闪烁着对八卦的渴望,翻出一段视频递给沈韫浓。
“姐姐。这个视频是贺少吧,他是在等你吧?!你这么晚回来,你们约会去了?!”
沈韫浓无语,田欣这个小姑娘什么都还好,就是人太八卦了,有点没有边界感。
她笑了笑:“应该是等别人吧,我是和闺蜜吃饭逛街去了。”
田欣一副不信的神情,沈韫浓也懒得多解释,直接去卫生间洗漱,之后进了自己房间。
一直到躺在床上,沈韫浓看手机,才发现楼铮的未接视频。
她把上半身的睡衣换成衬衫,才回拨过去。
楼铮接了视频,镜头照着天花板。
“楼总,有事吗?”沈韫浓问。
楼铮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贺韶瑭的事你不用担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我收拾他。”
沈韫浓对他的做法不赞成,忍不住说:“其实不用这样,冷处理就好了。”
楼铮:“嗯?说来看看。”
沈韫浓:“贺少会在意我,是因为他以为我是你的女人。只要你不在意我,过几天他发现我真的只是你的助理,到时候眼神都不会多给我一个。”
楼铮又沉默了一瞬,猝不及防,屏幕里出现了他的脸和肩颈。
他刚才应该是刚洗完澡在擦身子,脖子上还滚着水珠。
啧,这人怎么光着打视频啊!
沈韫浓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去看他的身体。
她的双颊发烫,像喝了酒上脸似的,粉津津的。
楼铮觉察出了她的异样,挑了下眉。
“他想的,也不算错吧?”他反问。
沈韫浓尴尬:“之前的确是走了一点错路,但不是迷途知返了吗……”
她底气不足,每次谈论这个话题,都好像自己是那个拉楼铮下水的人,祸害了一个纯情少男一样。
楼铮嗤笑一声:“跟我是迷途?”
沈韫浓:“……毕竟不光彩。”
楼铮冷着脸直接挂了。
沈韫浓:?又甩脸子?
别管他俩怎么回事,她在贺韶瑭这件事上是受害者吧?
这个工作,她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沈韫浓连夜爬起来给自己之前的简历改了改,开始海投。
给楼铮做过助理这件事写到履历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就不信,在别处找不到个好工作了。
沈韫浓分析自己的情况,她实在缺钱,裸辞是不能裸辞的,一定要骑驴找马。
如果辞了楼氏这边,陈知意那边也最好不去了,走就走个干净。
当晚,沈韫浓精神高度亢奋,直接失眠了。
第二天上班,她困得睁不开眼,却还要特地早去了半小时,以防再有莫名的咖啡和花送进来。
还好,一直到中午也没有什么异样,她稍稍松了口气。
殊不知,一早上贺韶瑭就被楼老太太叫走了。
跟楼铮不同,贺韶瑭虽说是老太太的外孙,可到底姓贺,老太太是一句重话都不说的,只管宠着,拉着他一阵嘘寒问暖。
到了中午,又说海市这边的春菜问世了,留他吃饭。
反倒是贺韶瑭心虚,几次欲言又止。
一直到吃完午饭,老太太才让人拿了把车钥匙给他。
“你车撞坏了吧?外婆给你补一辆。”
贺韶瑭尴尬:“什么都逃不过外婆的法眼。”
老太太横他一眼:“都多大了玩心还这么重。你家里这种情况,当务之急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韶瑭啊,澳城不比内地,你可是你妈唯一的依靠。”
这话说在了点子上。
不止老太太这么说,贺韶瑭母亲也说过,要想稳定他继承人的地位,岳父家的实力还是很重要的。
贺韶瑭心虚,强笑道:“我也想稳定下来,不是没有合适的吗,陈家倒是挺好的,可您把陈知意许给楼铮了啊。”
老太太一听,越发满意她给楼铮安排的亲事。
她劝贺韶瑭,要找还是在澳城找,互相有个帮衬。
贺韶瑭笑着应了。
这件事里,老太太也没提沈韫浓,因为她是最不要紧的人。
下午也无事发生,沈韫浓松了口气,直到她去跟潘琳向楼铮汇报工作时,出了岔子。
有个电话打进来。
陌生号,她下意识挂断。
可对方很执着,一直打。
“你接就是了。”楼铮说。
沈韫浓只得硬着头皮接。
她不小心触到免提键。
“沈小姐,您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了,您明天下午有时间来我们公司面试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