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太太是整个家族里楼凤栖最在乎的人,这件事被捅到楼老太太那里,简直是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楼凤栖气许春安的拎不清。
他觉得,许春安和他是你情我愿,如今拿怀孕说事就是道德绑架。
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让她如意。
楼凤栖把算盘打到了沈韫浓头上。
那天下班,他过来等她,说一起吃饭,有事找她聊聊。
一开始,沈韫浓拒绝:“今天晚上有点事儿,要不,改天?”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跟楼凤栖来往,她连表面功夫都不太想做。
谁知,楼凤栖却很坚持:“我等你,正餐没时间一起吃宵夜也行。韫浓,有件事,我不想你从别人嘴里听说。”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韫浓当然知道他要聊什么了,再装傻不合适。
沈韫浓想了一下:“我今晚的事可以往后推推。”
两人找了一家公司附近的西餐厅。
本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楼凤栖多少会有点尴尬,可沈韫浓发现自己低估了楼凤栖的脸皮。
他的确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不仅跟往常一样跟她谈笑风生,还超级自然的把自己手里的牛排切成小块,换到了她面前。
沈韫浓不动声色的道谢,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如今抽离出来看,她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带了层假面,让人反感。
“不知道最近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我觉得,这话如果让你从别人嘴里知道,就是我的不坦诚。”
沈韫浓在心里嗤笑,面上很镇定。
“我的确知道了,凤栖总。”
她不想钓他了,自然也不用再跟他推拉,替他找借口。
楼凤栖不意外,他苦笑了一下:“我上次骗了你,我和许春安的确是……那种关系,原本是抱着恋爱去的,但后来我发现她心机太深,真的没办法娶她。”
他拿许春安在老太太寿宴上算计沈韫浓说事。
“我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到她那样对你,突然就下定了决心。”楼凤栖看她的眼神突然无比深情,“韫浓,我们两个才是一条心。”
沈韫浓听得想笑。
去掉了“未来老公备选”这层滤镜,她看楼凤栖都更透彻一点。
他话里话外的给自己放饵,看似深情表白,实则挑拨自己去对付许春安。
而且,什么好处都没给,就连句最基础的承诺都不给,想必当初他也是这么骗许春安的吧。
想空手套白狼,想得还挺美的。
沈韫浓不动声色地把这顿饭糊弄完,回去暗暗做了个决定。
许春安比她想得还要着急。
第二天早上,她便等在了沈韫浓上班的必经之路上。
也不怪许春安急,昨天晚上,她看到了楼凤栖的朋友圈——
配图是低头吃牛排的沈韫浓,文案是:“仅仅是看你吃饭,就觉得幸福”。
这样的文案,在许春安眼里等同于官宣。
她原本就草木皆兵,这下更坐不住了。
这次许春安不是一个人,有一个很高很胖的男人给她开车,这个人沈韫浓也见过:上次那些灌楼凤栖喝酒的人里,他是领头的,应该是许春安的堂兄弟。
沈韫浓每天坐地铁上班,再步行300米。
她就是被许春安拦在了这300米的路途中间。
“沈韫浓,你还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许春安高高在上,车都不停,从车里探出头骂她。
沈韫浓脚步不停,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许春安被无视,怒火烧得更旺。
“我说你怎么好心帮我呢?原来就是想看我笑话。其实你早就跟楼凤栖睡了是吧!沈韫浓,别得意,你就是下一个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好在她从未同情许春安,上次帮她制造了机会,这个人情,就让她今天还了吧。
沈韫浓一句话都没回,好像许春安骂的不是自己一样。
眼看着到了公司门口,早九点,上班高峰时间,聚集了不少人。
开车的男人看一眼许春安:“你想好了,这可是楼氏的大楼,闹大了,你就没余地了。”
连日来的不安和愤怒,早就让许春安冲昏了头脑。
“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地了,不把这事闹大,楼凤栖就永远不会娶我!”许春安说。
车停在了沈韫浓面前。
那男人先下去,扯沈韫浓的胳膊:“站住。”
沈韫浓这才站住,面露惊慌之色。
“放开我,你们做什么!”
许春安也下车,抬手对着沈韫浓就要打过来。
这些手段,都是沈韫浓在家跟沈家兄妹玩惯了的,随便一躲,就躲了过去。
但她的神情太害怕了,好像已经被许春安打到了一样。
“许小姐,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沈韫浓说,“请问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许春安现在看沈韫浓的行为,只觉得茶味扑鼻,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会不知道?沈韫浓,你明知道我怀了凤栖的孩子,却还要跟他在一起,还做出一副很同情我的样子,你让我恶心!”许春安刻意要闹大,生怕别人听不到,提高了嗓门。
反而是沈韫浓一直在压低:“我听不懂,许小姐。我和凤栖总只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我承认,我之前对凤栖总有好感,但绝不会知三当三。您是说您怀孕了,孩子是凤栖总的?”
许春安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你装什么呢,你个死绿茶!你肯定是看我和凤栖闹矛盾,想钻空子!”
她又要打过来,沈韫浓轻轻松松捉住她的手腕。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她声音很冷。
那个男人看许春安要吃亏,竟然又扯住了沈韫浓的手臂。
“你干什么!”他对着沈韫浓挥起拳头。
拳头没有落到沈韫浓身上,因为她听到“咔嚓”一声,那男人的骨头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楼铮站在他身后,神色很冷。
那男人惨叫了一声,见是楼铮,马上颓了下去。
“怎么回事?”他问。
“楼小爷……”许春安先开口。
“没问你。”楼铮冷冷打断她,又看沈韫浓,“你说。”
沈韫浓:“楼总,许小姐说她怀了凤栖总的孩子,凤栖总不娶她,是因为我知三当三。”
她三言两语把话说清楚了。
一时间,围观的一群打卡快迟到的打工人,都被她这番话硬控在了当场,谁也不想走。
楼铮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那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