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人还在拉扯。
沈韫浓突然福至心灵:“人是你带过来的。”
不是疑问句。
怕外面听见,沈韫浓声音很低。
“聪明。”楼铮并不意外她会猜到,勾了勾唇,冲着楼凤栖抬了抬下巴。“这样的,还要嫁吗?”
楼铮身高优势太明显,看人时,压迫感太足。
他没什么表情,可沈韫浓心虚,便觉得自己看出了轻蔑。
楼铮一定觉得她没有道德底线,不自爱。
他懂个屁。
别人要是跟她一样处境,说不定已经杀人放火碎尸了。
沈韫浓面无表情:“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不娶许春安,又不是我挖墙脚。”
楼铮眉毛皱了皱,好像觉得她无可救药:“不嫌脏?”
“你烦不烦?”
沈韫浓不再理他,继续转头,盯着楼凤栖和许春安的方向出神。
她看到许春安跪下来,抱住了楼凤栖的腿。
沈韫浓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被楼铮抓住肩膀转身,随即困到了怀里。
“你要什么,我帮你就是了。”楼铮说,“我把沈英耀给你送进去,怎么样?”
她不是没想过。
可之后呢?
做了楼铮的情人,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到时候如果楼铮不放她走,她的处境连顾曦薇都不如。
“你能娶我吗?我要明媒正娶,名字写在结婚证上的那种。”她静静地抬头看着他。
“给我点时间。”楼铮的目光没躲。
“时间,是多久?一个月够吗?或者一个季度,一年?”
一年已经太久了。
可楼铮这种情况,一年显然不够。
沈韫浓分析过,他们只有一种可能——
楼老太太去世,楼铮彻底掌权,也在和陈知意的婚姻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之后,离婚娶她。
以上这些,还要建立在一个严苛的基础上,那就是彼时他还对她上头,没有失去兴趣。
但最大的可能是,他拿到了更多权势后,更加肆无忌惮,把她包养起来,当个小玩意。
楼铮没有给她确切答案,她知道也根本等不来。
于是,沈韫浓冷冷笑了下:“你一个一周前刚跟别人挂过同心锁的人,就不要跟我纠缠了吧。”
她又开始沉默着大力挣扎。
楼铮不放,手臂箍得她更紧。
此时,电梯“叮”地响了一声,有加班的员工从电梯里下来。
沈韫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楼铮抱着她一个转身,背对着电梯门的方向。
那员工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但楼铮的气质太明显了,员工一眼便看出了他。
他怀里的女人,看衣服好像是沈助理。
不对,沈助理那样的老实人,做不出跟老板搞不正当关系的事。
那员工揉揉眼睛,快步离开了电梯间。
沈韫浓神色太紧绷,以至于楼铮轻笑一声,捏她的脸:“刺激不?”
沈韫浓翻了个白眼。
只听外面楼凤栖的声音道:“谁在?”
他往这边走了。
还没落下去的心又提起来。
如果楼凤栖知道自己的事被撞破,他们就再也没有一点可能了。
“楼铮,别这样。”沈韫浓的态度突然放软,她双手合十求他,“让我走吧。”
楼铮眸子一片晦涩不明的情绪。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带着情绪。
楼凤栖已经走过来了,沈韫浓绝望闭眼。
遇到楼铮,真是她流年不利。
千钧一发之际,楼铮把她往身后一推,迈开长腿迎了出去。
“是我。”
沈韫浓这才得以从背后的楼梯口脱身。
大厅里已经没有许春安的影子。
但楼凤栖还是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他们动静那么大,他不信楼铮没听到。
楼铮这个人心思深,看着混不吝,什么都不当回事,实则他最坏。
万一,楼铮去老太太跟前说点什么……
虽然老太太不管他们在外面玩,可难免觉得他这个人只惦记男女之间那点事,难当大用。
楼凤栖心情复杂,这么有城府的人也有点坐不住了。
他把这笔账算到了许春安头上,这个女人留不得!
楼铮看着楼凤栖眼神里的变化,点了点头。
“你和许春安的事又不是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楼凤栖脸上顿时蒙了一片灰。
男人间似乎有个共识,觉得这种事不算大事,是人之常情,也正因如此,才总有人为出轨的男人开脱。
楼铮要是装傻,楼凤栖就还有余地,可他不装了。
“是我一时糊涂,没管好自己。”楼凤栖只好说。
“小叔。”楼铮拍他的肩,“你和许春安我管不着。但我不会让沈助理变成下一个许春安。”
楼凤栖不语,低下头去。
这件事发生后,楼凤栖疏远了沈韫浓一段时间。
沈韫浓猜他是被许春安缠得分身乏术,顾不上她。
却不知道,他是被楼铮震慑住了。
但那天晚上临睡前,沈韫浓收到了一张楼铮发来的照片:姻缘桥上,一对崭新的同心锁。
上面分别用防水笔写了“小猪佩奇”和“美少女战士”。
那是楼铮和陈知意的字迹。
沈韫浓有点尴尬。
她拿同心锁说事,是为了让楼铮不要干扰她,现在好像是她在吃醋,硬要楼铮给个解释一样。
可两人的关系,实在到不了这个程度。
她不知道回复什么,索性什么都没说。
许春安这件事比沈韫浓想得闹得更大,没过几天,她竟然等在了沈家门口。
沈韫浓下班回家时,见到门口的人时吃了一惊。
许春安披头散发,素着一张脸,两只眼睛肿着,嘴角还带着伤。
“沈小姐,求你帮帮我!”她一见沈韫浓就冲上来说。
沈家人多眼杂,沈韫浓不方便站在门口说话,她拉着许春安往别处走。
正是饭点,沈韫浓找了一家餐馆。
她没问许春安口味,点的却相对清淡。
许春安又要哭:“沈小姐,上次是我嫉妒你,做了错事。”
她很不安,在孕激素的作用下,情绪几度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