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这还比啥,不说男人女人之间的差别,这汪庆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四周的低语声清晰的传入话题中心站着的四人耳中。
汪庆原本满是敬重的表情变了变,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我才不跟女人比,要是不小心伤着了麻烦得很。”
“哦?你觉得自己会受伤?”关承业抚了抚胡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被自己最尊敬的将军质疑,这让一直想成为对方亲兵和得力干将的汪庆胀红了脸。
“将军觉得我打不过她?”他双拳紧握,狠狠的砸在一起。“那便比比吧,好叫她这个徒弟能当的叫人服气些。”
“若是连我都比不过,那将军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徒弟是收还是不收了。”
“玲儿,你呢?比还是不比?”关承业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杜玲。
只见对方一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汪庆。
“放马过来。”
原本坐着休息的将士们往后退了数十步,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场地留给正中间站着的两道身影。
关承业同谢嘉运站在人群的最前端,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汪庆双手环胸,俯视着面前的姑娘,眼神轻蔑。
“跟女人动手,着实不是男人作为,我让你十招。”
他嗓门大得很,边上看热闹的士兵们听了都起哄起来:
“你小子,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
“可惜人家姑娘已经厌弃你咯!”
男人们的调笑声尖锐刺耳,却没有撼动杜玲面上的沉着冷静。
汪庆耳根子发烫,转头冲着起哄最厉害的那几个骂道:“少他妈的废话,等会再教训你们!”
本就因不够重视对手而格外放松的身体在这一刻更是变得破绽百出。
就是现在。
杜玲脚下一蹬,利箭一般刺出,一拳挥向男人腰腹处。
汪庆是被身边人突然的叫好声给提醒了,但杜玲的速度着实快,等他回头的时候,对方的拳头离自己只剩一臂距离了。
瞳孔一缩,他急忙将双手交叉着护在肚子上。
哪怕杜玲气势汹汹,周围的男人们和汪庆也不觉得这一拳有多大威力。
毕竟那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拳头,完全看不出任何威胁。
杜玲并不觉得被让招和被轻视是件坏事。
只要能赢,只要能叫他们闭嘴,过程狼狈又如何?
尘埃落定后,自己只会记得那些人震惊和惧怕的眼神。
拳头没有像大家以为的那样落在汪庆的手臂上,而是在极近的时候方向一变,朝着男人毫不设防的下巴而去。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汪庆的下巴上。
他闪躲不及,头被打的往后仰去,带着脚下不稳,
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四周惊起一片呼声。
杜玲一招得手便迅速退开,神色平静的看的汪庆。
男人顶着红肿淤青的下巴站稳了身形,神情不善。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混着鲜血和牙齿的口水。
“有几分力气!再来!”
不过这一拳到底是叫他收起了几分轻视,开始全神贯注的盯着杜玲的一举一动。
场外,谢嘉运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面上忍不住带出几分担忧。
“伯父,这比试…杜姑娘肩膀还伤着呢…”
关承业知道谢嘉运的意思,这小子把世家公子的清贵、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不公平的对决,在他看来是很不应该的。
不过…
“你觉得我提出收玲儿为徒,意欲何为?”
谢嘉运愣了一下,迟疑道:“因为杜姑娘有勇有谋,您见才心喜?”
关承业摇摇头,忍俊不禁:“我手底下数十万精兵,难不成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不成?”
没等谢嘉运再度开口,他又追问到:“那你觉得,收她做徒弟后,我该如何培养她?”
“将人关在院子里,日复一日的学武艺,然后叫她凭着武艺开家武馆,或是帮着找门亲事?”
谢嘉运没说话,但他心里知道,若是这般打算,伯父大可直接给些银钱或指个军官配婚。
“这姑娘有胆气、有魄力,我瞧得出她眼里头的东西。”
关承业说到这,神情暗淡了些,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不可见的塌了几分。
“我已经错了一次,没道理叫这些花朵一般的姑娘白白蹉跎在后院里。收她为徒,不论她是想当大周的头一个女将军,还是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女侠,都随她。”
谢嘉运知道关承业说错了一次是指的什么,情绪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行了,愁眉苦脸的做甚?人家小姑娘还轮不到你担心呢!”
关承业大手一拍,将谢嘉运拍的身形一晃,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杜玲和汪庆的身上。
围观的将士们已经彻底收起了轻视的表情,一部分人面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好厉害的姑娘。”
虽然嘴臭了些,但汪庆确实有些实力。只不过他被招入军队的时间还短,身上没多少军功,这才仍是个小兵。
但那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姑娘,居然能和对方打的有来有往。
虽然第一招是汪庆没有防备才得手的,但之后的几招他可是认真防守了,却还是给人抓住了破绽,身上添了几道伤。
本以为比试会随着汪庆让的十招结束而结束,却没想到这人还能继续打。
正跟杜玲交手的汪庆才是那个最震惊的人。
不输男人的力气、灵活的身形以及最难缠的...
不折不挠,哪怕几次出手都没成功也不见丝毫慌乱和急躁的冷静。
不过...
汪庆看着为了躲避自己的攻击,而露出破绽的杜玲,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总归只是个女人。
他一拳挥出,准备将人制服。
沙包大的拳头落在了杜玲不设防的肩上,原本汪庆是瞄着肚子去的,那里受重力击打后会叫人失去反抗的力气,但跟姑娘家比试本就让他觉得自己窝囊,要是真的将人打出什么好歹来,他也自觉丢脸。
但就是这么一点男人莫名的自尊心,叫杜玲抓住了机会。
她没有避开,像在牢房里做的那样,狠狠迎了上去。
肩上的巨力叫她脚下难以抵挡的往后退,但她并没有顺着这个力往后,而是脚下狠狠的蹬在地上,将泥土踏出一个浅坑。
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一拳挥向汪庆的肚子。
一片惊呼声中,汪庆面色发白的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
杜玲卸了力,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有了变化,她的心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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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眼神里染着火焰。
几步上前,高扬着头,俯视着满脸憋屈的男人。
一个带着嘲讽和不屑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宛如刚刚汪庆最开始对着杜玲做出的那样。
“呦,看来是我这个不会骑马、不能赶路的姑娘赢了呢。”
汪庆黑着脸,没有应声。周遭的士兵们却在震惊中还不忘看热闹。
欢呼声和嘲讽声一同在场上围绕。
“干得漂亮!”
“汪庆还不快磕个头给姑奶奶赔罪!”
关成业大笑着走上前,站到杜玲的身边,朗声道:
“行军赶路是头等大事,但老夫我也不愿意叫我这唯一的徒弟受委屈,所以拜师礼等到了屏州再行,正式拜师之前,对玲儿有异议的,都可以找她比试!”
站在众人包围之中的姑娘用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平静说道:
“随时奉陪。”
*
虽然比试中尽量避开了受伤的部位,但原本已经在愈合的伤口还是因为剧烈的动作崩开了。
眼下骑马是学不了了,杜玲只能拿了绷带往马车上走。
军队在这里只是暂做休息,停留半个时辰就要再次出发,等到天色黑沉,才会安营扎寨。
马车上空无一人,谢嘉运知道杜玲要处理伤口,留在了关成业身边,还把谢正德这个一根筋的也带走了。
杜玲将衣裳解开,潦草的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又拿干净布条裹上。
同汪庆的比试耗尽了她的力气,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挺挺的坐着,而是懒散的倚靠在车厢上。
真好啊。
她神情放空,视线透过车厢顶,看到了那些人的脸。
下一次,自己绝不会再受伤了。
“杜姑娘?关将军下令要出发了。”
马车外,温润的声音响起。
是谢嘉运。
杜玲直起身子,应道:“好!公子请上车吧。”
车门被打开,光线晕着男人身上的衣袍和那张叫人难以忘记的脸庞,叫杜玲不自觉的避开了视线。
谢嘉运也低垂着视线,不叫自己的眼睛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他一上车就将马车四周的帘子全部拉开,混着尘土的风吹了进来,吹动了杜玲的发丝。
谢嘉运略微拘谨的坐在一旁,语带关切:“伤势...可还好?”
“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谢嘉运心里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许多。“接下来的日子,杜姑娘有的忙了。”
杜玲应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谢嘉运又想起来先前同关成业的谈话。
杜姑娘她,又是什么想法呢?
“什么什么想法?”
!
杜玲的声音叫沉思中的谢嘉运吓了一跳,他看向对面,和对方带着疑惑的眼神对个正着。
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吗?!
红晕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汁,在白玉般的脸上迅速扩张。
“我是说,杜姑娘拜师学艺后,有什么打算...”
这人的声音怎么突然这么轻。
杜玲脑子里划过这么一个想法,而后被对方的问题吸引了心神。
“嗯...打算嘛...”
她沉吟了一下。
“当然是继承师傅的衣钵,当大将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