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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冒犯

作者:五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杨兰蕙的伤感给这一句话打散了,她破涕为笑,语气中带着打趣:


    “那要是刘平回来没捞个将军头衔回来,我可是要治你的。”


    杜玲笑眯眯的应下来。


    “行,要是将军夫人没影,我指定给蕙姐你赔礼道歉。”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宵禁将至,杜玲便留下糕点回去了。


    蕙姐不愿把事跟她说,她也就不问。


    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况且她们两人的交情真计较起来,确实还算不上深。不过人家不说,自己也大概能猜出来是因为什么。


    平民老百姓活着就够艰难了,争执抢夺的无法就是钱、粮。


    杜玲心下清楚,大概是为了蕙姐给自己帮忙的事。


    回到脚店,在店门口碰上了刚和人闲聊完准备回房的张婶娘。


    “玲儿回来啦,今个怎么这么迟?”


    杜玲应了一声,说自己有些事耽搁了。


    若是在往常,张婶娘定要问清楚杜玲是干什么去了,但这回她却有别的事更想知道。


    “你相公呢?我听伙计说你娘前会儿又开了间房?”


    杜玲在出门前交代杜大娘去找伙计重开一间房,同住的张婶娘本就爱打听别人家的隐私,昨晚黑灯瞎火,那人又晕着,张婶娘记挂着上工才没有多问。


    今日若还是将人留在通铺房里,定要被张婶娘看出不对劲来。


    杜玲停下步子,装出一副愁苦的样子来。


    “哎...婶娘您别问了,我家那口子向来好面子,早上醒来说什么都不肯住通铺,说是要给朋友知道了跌份...”


    杜玲别过脸去,只垮下来的脊背叫人知道她心里的不好受。


    张婶娘跟边上的老姐妹们碰了个眼神,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微妙神色,嘴里却哎呀哎呀的替杜玲可惜,一副好长辈的模样。


    “你们家本来就困难,这样下去可不行呐,玲儿可得好好劝劝!真不行的话婶娘帮你去说说?”


    “婶娘心疼我,我都知道,可我家那口子脾气大...”


    这就是平日里会动手的意思了。


    张婶娘当下也不再提帮忙的事情,嘴里只叫杜玲一定要好好管管之类。


    见杜玲走远了,才同边上一脸好奇的老妪说道。


    “瞧见没,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日子就是这么苦,前几日一个人带着老母亲走到这,人还没喘口气呢,又得伺候丈夫了,那男人我昨晚见了一眼,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没少动手...”


    将身后的悉索远远抛下,杜玲按着伙计的提示往丁四房走去。


    房内,杜大娘正和谢嘉运相对而坐。


    脚店里的房间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丁字号的房除了多一张破旧木床并一张旧木桌、几张板凳外,和通铺的环境没什么差别。


    杜玲推门而入时,就见那男人嘴角带笑说着什么,而杜大娘被逗得乐不可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听到声响,两人都看了过来。


    杜玲先是和杜大娘打了招呼,而后视线蜻蜓点水般在男人的脸上停留一瞬。又收回。


    同昨晚的狼狈模样不同,谢嘉运已将自己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一张清俊贵气的脸庞就这么展露出来,哪怕是面上几道泛红的伤痕,和身上破旧的麻衣,都挡不住那张脸和身段带来的气度。


    昏迷时能大胆上手,甚至灌药,清醒后对着这张脸,杜玲连对视都率先避开。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谢嘉运见到她,猛地染上红晕的面容。


    杜大娘中午没有歇息,一直陪着谢嘉运,早前便感到困意,这会儿见女儿回来了,便离开的房间。


    她们身上的银钱还得省着花,且一下子开两间房容易叫张婶娘之类的人感到疑心。


    故而今晚杜大娘还是在通铺睡,不仅是她,杜玲等会说同男人过话后也会回去。


    到时候就说自己被相公赶了出来,再配上两滴眼泪,只会叫张婶娘满意,却不会起什么怀疑的心思。


    杜大娘离去了,屋里的板凳空了一张出来。


    杜玲没有坐过去,而是站在离男人十步左右地方,就这么跟他说自己先前去许氏米铺的事情。


    “贵人,先前我已经将铜子交给许氏米铺的东家,也告知了现在所在的脚店方位和名称。”


    “多谢杜姑娘,承蒙姑娘昨夜搭手相救,今日又辛苦传递消息,子清感激不尽。”


    谢嘉运站起身,躬身抱拳,道谢道。


    “贵人客气了,为避免店里的人疑心,我还得在房里再呆一会儿,还请见谅。”


    杜玲离得远,没法阻止这人行礼,尴尬的用手指抠了抠衣裳露出来线头。


    谢嘉运自然没什么不行,只是想着为了救自己,杜玲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不得不装作有夫婿的妇人,便心有愧疚。


    都城里的女子们将名声看的极为重要,男女大防,德行私容,皆是他常听到的话。


    更何况...


    谢嘉运瞄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杜玲,视线在对方垂落在衣角的手上停了一会儿。又想起先前杜大娘说杜玲帮自己处理伤口、擦拭胸膛的事情。


    原本才消退下去的红色又像被填了火一样,烧的谢嘉运面颊、耳垂通红。


    那红色一路蔓延,顺着脖颈没入被衣领遮掩大半的地方。


    “杜姑娘忙了一天,坐着歇息一下吧。”


    他站起身来,往床边避去。


    杜玲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凝神细听,面色一变,追着谢嘉运的衣角跟了上去。


    女子较轻些的脚步迅速逼近,谢嘉运刚一回头,就被人扑倒在床上。


    这房间里的床已经很有些年头,骤然被两具身体压住,不堪重负的发出一声吱呀声。


    “杜...”


    谢嘉运还没褪去红晕的面上布满震惊,嘴里一句杜姑娘还没出口,便被杜玲一把抱住翻了个身,从他下变成了他上。


    男人的手慌乱的摆了两下,然后被另一双更纤细,也更粗糙一些的手钳制住,摁在了身下姑娘的腰上。


    杜玲一边听着门口逼近的脚步声,一边双手使劲,抱着谢嘉运的腰将人整个压下来,和自己牢牢贴在一起。


    谢嘉运不能说是头脑发昏,也能说是头顶冒烟了。


    但随之而来的破门声叫他老实顺着杜玲双手的力道,整个人牢牢附在对方的身上,连头脸都埋在了对方的发丝间。


    同都城女子还没走近就能闻到的香薰味不同,杜玲的发丝间只有浅淡的皂角味。


    衙役刚一踹开房门,便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啊!!你们怎么乱闯别人的房!”


    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对正准备共赴云雨的小夫妻。


    那男人牢牢抱着自己的老婆,一副急不可耐的急色模样,听见妻子的喊叫声都没马上回头。而那发出尖叫声的女人只在他们开门时露了小半张脸,就把头埋进男人怀里了。


    门外的两个衙役本来对这几日突然变多的活计不满,搜查的并不用心。


    见状彼此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来,也没进屋搜,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了两句肮脏话,关上了房门。


    还有好几家店要搜呢,可没空在这看活春宫。


    脚步声噔噔噔的又消失了。


    杜玲没有马上起来,而是静心仔细去听,直到确保外头一片寂静,没有人后,才将自己的手从谢嘉运身上松开。


    她偏着头,没去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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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人的脸色,只尴尬的解释道:


    “事出突然,冒犯了贵人,还请见谅。”


    听到声音,谢嘉运蹭的一下坐起身来,也不管什么君子风度了,下了床退出好远。


    “是我冒犯了杜姑娘才是,还望姑娘见谅。”


    杜玲也不跟他争辩,反正别因为这个恼她就行,自己只是想把人情还了,可不像又牵扯上什么。


    两人在房里静默的坐着。


    一个回忆着自己刚刚手里的触感,想着一个大男人怎么腰这么细,这么有钱还能把自己饿着?


    一个想着自己真是不知廉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冒犯人家,不知道事后该怎么补偿。


    就这么过了两刻钟左右,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杜玲脚下轻缓,慢慢的靠近过去,将藏在身上的刀也抽了出来。


    安静坐着的谢嘉运:?


    “谁在外面。”


    杜玲冷声开口。


    前会刚听过的许氏东家的声音响起:“铜子救命,姑娘,是我。”


    杜玲伸出手来,打开房门,心里的戒备和手上的刀却没有收回去。


    门外,许三卫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同样面色凝重。


    虽然那姑娘说出了暗号,也带来了信物,但仍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是梁王那边派来混淆视听的呢?


    好在两人心里的提防都是虚惊一场。


    许三卫在这破旧的房里见到了自家主子。


    为了避免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在许三卫冲着谢嘉运跪下行礼的时候,杜玲就默默避开了。


    这派头,不会后面治自己不行礼的罪吧?


    她心里胡乱想着,手上的劲儿却泄了不少。


    总算是把这菩萨送到庙了,接下来自己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那头谢嘉运同许三卫低声商量过接下来的安排后,突然问了一句:


    “你身上带银子了没?带了多少?”


    许三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主子这是要给那姑娘谢礼,当下面露难色。


    “这...属下办事不力,身上没带银钱。”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趁梁王的兵马没有围过来之前先离开何镇,按脚程,正德应该将消息传到镇国将军那了,说不准将军的兵马就在赶来的路上,若是叫梁王的人知道了消息,定是想抓住公子来解困。”


    谢嘉运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说报酬多少,自己再多耽搁下去怕是要连累杜姑娘,当下便做好了决定。


    杜玲还思索着怎么叫刘二夫妇安稳些不要生事的法子,就听谢嘉运用那清朗的声音唤她。


    “杜姑娘。”


    “贵人请说。”


    杜玲几步向前,微微低头。


    一块看着就知道昂贵不凡的玉佩被递到她眼前。


    谢嘉运语带歉意:“姑娘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只是现下情形不对,还请杜姑娘先收下这块玉佩为信物,来日再做报答。”


    杜玲没有犹豫,爽快的接下了那还带着温热的玉佩。


    “本来就是冲着贵人先前舍的药费才为报答救的人,贵人心肠好,心里过意不去,我便先收下这玉佩。”


    “这玉佩看着价值不凡,对我来说已是极好的酬谢,不必再做其他。”


    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两日,但杜玲知道面前这人心肠确实软,同她以往知晓的有钱人完全不一样。要是玉佩不收下,指不定还要掰扯多久。


    镇子上抓捕逃犯的动静越来越大,还是早些叫人离开,对自己才是最大的好处。


    至于后面报不报答的,杜玲不放在心上。


    见人收下了玉佩,谢嘉运心里松了一口气,当下不再耽搁,换上许三卫带来的衣物,离开了这家住了两天的破旧脚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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