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阿栎,你相信他们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吗?”
“不太相信。”
白发的青年坐在床头,手里拎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在读故事,与他面容有九分相似的少年将自己整个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截白色的发尾,连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这个故事停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光,但是在结局之后,谁又知道善良的警察与疯狂的科学家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哈哈......”
青年放下手中的书,帮忙掖了掖被角,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那么,你还有什么想听的吗?有关于你的过去,或者未来?”
“有哦。”
秋沢栎想了想,从被窝里爬出来,扒着他的手将书翻了又翻,他便宠溺地看着,也不出声阻拦。
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浅浅的光,一只黑猫在床尾打着呼噜,这在深夜里原是一副温馨的画面,但光芒落在白发的青年身上时却像被无名之物给吞噬,投射到地板上只映出了少年一个人的影子。
但秋沢栎浑然不觉,仍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直到目光落到一个占满了整页纸、但全然陌生的名字上。
“幸村精市......”他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是谁?”
“他啊......”
青年眼里流露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怀念,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想认识他吗?”
秋沢栎没错过他表露出的情绪,便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如果有机会的话。”
青年神秘一笑:“有机会的。”
秋沢栎眨了眨眼。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夏末的蝉在做着生命里最后的挣扎,一声又一声的蝉鸣伴随着烈日投下的热意,惹得人心烦意乱,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场运动的话,汗水的加码会使得人的心情更加躁动。
但白发的少年却没表露出丝毫的不耐,只是平静地坐在树荫下,翻了翻手里的书,无声地叹了口气。
秋沢栎,十一岁,男,就读于帝丹小学六年级,家住米花町,在某天在家门口捡到了变小……变大的神秘人之后拉开了与寻常人不同的生活——
主要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猫,通晓天文地理的神秘人,和一本能看到属于‘他’的未来的书。
书里是他二十岁时的结局,寥寥几字,能获得的信息并不算多,但因为每个自己的选择都会略有差距,导向的未来也不尽相同,所以故事同样存在很多分支,最后被他捡回家的神秘人把那本书当做睡前故事讲给他听。
虽然这些分支无一例外的指向了相同的结局——主人公就像是中了一个必死的诅咒一般,生命戛然而止于二十岁,但无论是讲故事的还是听故事的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坦然接受了自己早死的命运。
不过,就像绿色的树叶中也会冒出棕色的叶片一样,故事中也存在唯一一个‘另类’的结果。
导向这个结果的原因是一个人,哪怕书里没有写明他们之间的故事,只存在一个名字,也不耽误秋沢栎对他产生极大的好奇心,并是在某位神秘人的指引下报名了今年的Jr大会以寻求一个偶遇。
但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人,这就是他坐在树下叹气的原因。
“往好处想,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了呢?”
黑猫蜷缩在他身侧,尖锐的牙齿很顺利地撕开了胶带的包装袋,伸出肉肉的爪子拍了拍秋沢栎的手,喵言喵语落到他的耳中自动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先缠手胶,决赛快要开始了。”
秋沢栎顺从地拎起手胶,在球拍上裹了几圈,慢吞吞地抬起了眼:“他明明只说了要我来这里参加比赛,就一定可以邂逅一个……”
黑猫没听见后半句:“一个?”
但秋沢栎的目光却直直的落到了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怎么了?”
黑猫疑惑地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穿过层层叠叠拥挤的人群,看见了不远处的正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蓝紫发少年身上。
黑猫看了又看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便拍了拍身旁的少年:“阿栎......阿栎!”
秋沢栎在它的呼声中猛然回过神,眨了眨眼,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染上了几缕不一样的色彩:“居然真的遇到了……”
“嗯?”
黑猫刚发出了一道疑惑的声音,就见那个少年朝这边望来,在对上他们的视线的那一刹就已经锁定了目标,目光径直掠过它,一错不错的落在秋沢栎身上,而后急急地拨开人群朝这边奔来。
黑猫歪了歪脑袋:“他是......?”
秋沢栎没回答它的问题,反而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更端正了一些,张开手掌向前递了过去时,刚好握住另一只带着温度的手。
那位被他握着的蓝紫发的少年张了张口,似乎是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对自己莽撞前来而流露出了一抹懊恼。
二人面面相觑。
那个少年犹豫了一下,秋沢栎就当他放弃了先行打招呼的机会,顺理成章地拿下了主动权。
“你好。”他微微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初次见面,我等你很久了。”
匆匆赶来的幸村精市:???
黑猫扫视了他一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人啊。
*
片刻后,代表决赛开始的广播响起,树荫下只剩幸村精市和黑猫大眼瞪小眼。
“现在是什么情况?”
幸村精市压了压眉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黑猫瞥了一眼,结果得到了他无意识的摸摸,顿了一下之后将屁股撅过去对准他。
但少年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他还在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幸村精市,男,几个小时前刚以二十五岁的年龄拿下了四大满贯的冠军,结果一闭眼倒退了十三岁,一睁眼就是自己少年时期那张古典大花的床单。
手机里的上一条信息是真田弦一郎约他练习以及柳莲二发来的比赛复盘记录,置顶的立海大正选队员的群聊中丸井文太正在和仁王雅治拌嘴,中间偶尔穿插着杰克桑原的拉架。
但从三年级便定格了的群聊此刻却悄无声息地少了一个人,以及那个在通讯录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名字来看,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重生了,重生回了十二岁那年。
幸村精市:……
这小说一样的展开让他有些破防。
在还差一步就能走上事业与爱情双丰收的人生巅峰时,被一脚踹回连牵个小手都要打码的年纪,这着实很让人崩溃。
……不过没关系,他是谁,他可是幸村精市,是谁也打不倒的幸村精市!
队友那边的情况暂时不用担心,因此他用最快的速度梳理好情绪之后,就从记忆里翻出恋人的过往,毫不犹豫地从神奈川跑到东京来,甚至已经做好了与他重新开始的准备。
但没想到,刚见到秋沢栎,他就给幸村精市扔了一枚大雷。
白发的少年坐在树荫下,一双眼睛全然没有对一个陌生人的疑惑。
“……阿栎,你也回来了吗?”
幸村精市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感到心跳振如擂鼓。
那句原本应该在二十五岁的颁奖台上向他诉说的承诺与爱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在心底,发酵为膨胀的念想被攥着,于此刻,在爱人平静的眼神里化为清风吹过。
但秋沢栎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回答:“不……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恰巧知道、并且想认识你,幸村精市。”
想认识一下那本书中唯一一个会让结局导往不同方向的变量,想知道这个名字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秋沢栎得到了答案:是个美人。
幸村精市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缓慢松开了他的手,有些茫然地与他对视了一瞬。
“你……”
“啊,这个待会再聊吧。”
秋沢栎握了握自己的球拍,站起身子,伴着广播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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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朝他摆了摆手:“我先去比赛了。”
——“待会见。”
待会见。
幸村精市注视着他挺直的脊背,恍惚间看见了二十四岁的秋沢栎,身为医生的他甚少走上赛场,多数时候也是这么注视着幸村精市的背影。
但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有机会站在同一片赛场之上。
*
夏末的蝉鸣吵吵嚷嚷,赛场外的欢呼声一波又一波,但赛场之外的树荫下,少年的心境却静寂的可怕。
秋沢栎去比赛了,幸村精市就打开手机一条一条的翻阅之前的聊天记录,既试图从中获得什么信息,又或者是抱着什么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想法一条一条的看着。
但直到他翻到最上方、翻无可翻之后才恍然发现,那些他自认为在岁月里逐步模糊的记忆,哪怕过了十余年也依旧清晰,清晰到幸村精市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国三那年发生的所有事仍记忆犹新,以至于到后来那些所谓的释怀不过是一种对现状无可奈何的接受。
因为他没有办法再挽回十四岁的遗憾,就像立海大哪怕再拿下无数个关东大赛的冠军,也衔接不起由前辈们所完成的,那十五年的断层。
……这么说,重生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幸村精市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下。他有机会弥补遗憾,与秋沢栎的关系也并不想他想象中那么陌生……哪怕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家恋人到底知道什么,但现状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黑猫又瞥了他一眼,无声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这次它将脑袋对准了幸村精市,并且用肉肉的爪子将一瓶冰凉的饮料推到他面前,意思很明确。
“给我的吗?谢谢。”
幸村精市心情好了很多,他笑了笑,将那瓶饮料拎起拿在掌心看了一眼,是他惯来喜欢的口味。
“呲——”的一声,饮料开口,在易拉罐内部静静储存着的二氧化碳也似乎被叫醒了一般,争先恐后的出逃。
他抿了一口,碳酸饮料的味道刺激性很大,再加上冰凉的温度,给人带来了一种奇妙的体验,奇妙到他在瞥了一眼比分牌上的名字后,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等等,他的实力有这么强吗?”
只见写着秋沢栎名字的上方明晃晃地印着“十八岁以下组别”的文字,名字后的比分牌是一整排的6-0。以十一岁的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组别中拿到这样的成绩,足以可见其实力的强劲。
幸村精市眉心跳了跳,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一用力,易拉罐便扁了一块。
“好啊……”
他们确定关系了六年,而这六年里,他居然完全、完全不知道自家恋人居然还有这种天赋呢^ ^
一想到他每次发出网球比赛邀请时,面前这人都会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这项运动了,大概没有办法陪你打得尽兴吧”之类的话婉拒他……
少年笑容愈发灿烂,背后的百合花开了又开。远在赛场的秋沢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手一抖,黄澄澄的网球就从他的手中潜逃离开了。
对面的对手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小孩,你是打累了吗?”
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欺负一个还未满十二岁的小孩子,总觉得良心有些过不去呢。
秋沢栎默默地将球捡起,摇了摇头:“不……比起我,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要真论欺负,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他的对手不以为意:“小孩,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十七岁的少年比他要高出两个个头,站在球网的一段时阴影能将他完全笼罩起来,面对这样的小不点,身为最能夺冠的选手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好吧。”
秋沢栎叹了口气,抛了抛球。
半个小时后。
“呜呜呜呜……”
人高马大的魁梧男子捂着脸崩溃的离开了赛场,只留下秋沢栎举着球拍,在比分板的空隙处填上了最后一个6-0。
黑猫摇了摇脑袋:唉,又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