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宁的话,宋母没听明白。她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慌。
她悄悄地回头看王政委的脸色,见王政委的脸色不好,她的心沉的更深。
宋时律是她的软肋,影响她儿子的大好前途,她就不是团长亲妈了,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以忍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些人会在背后在我儿子背后捅两刀?”
“妈!”宋时律头疼地喊她一声,“你不会说话别说话!”
苏若兰也觉得头疼,柔声安慰:“妈,这些和时律一起上战场的兄弟,不会这样做的,别听这些挑拨离间的话。”
宋母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就放松。
反而是越被安慰,她越慌,“时律是团长,那都是在战场上拼杀,为国家流血流汗得来的!”
说的好像谁没为国家流过血汗似的!
苏若兰真想不顾形象,去捂住她的嘴,快让她别说了!
几个宋时律的下属互相使了个眼色,也觉得再待下去实在不合适。
“那个……宋团,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宋团,苏同志,恭喜恭喜,我们先回去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宋团,改天再聚。”
“恭喜啊,先走了。”
转眼间,原本还算热闹的三桌宾客,就走的差不多了。
宋时律脸色铁青,他僵硬地把战友送走。
王政委走在最后,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住。
“时律啊,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是要走向高位的人,你家里人的想法,也要跟上你的步伐。”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宋时律喉结滚动,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是,我知道。”
“家人的也的思想工作,要抓紧做做。”
“我会处理好的。”
王政委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宋母那强撑着的最后一丝体面也随之彻底崩塌。
她呆呆地看着那些空荡荡的桌椅,一股透骨的凉气从脚底板直冲上她的天灵盖。
她之前有多么得意洋洋,此刻就有多么的恐慌绝望!
她嗷地叫了一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散乱下来,她捶打着地面,声音凄厉。
“程月宁那个死丫头!她害我!她要毁了我儿子啊!”
她丢脸的胡闹,让苏若兰的脸色很难看。
苏若兰强迫自己蹲下身,去搀扶撒泼的宋母,想让却拉不起来,自已还差点被她胡乱挥舞的手给扫倒。
苏若兰头疼地站在一边,她的婚礼被毁,变成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她还没哭呢!这老太婆哭什么啊!
她恨程月宁。更恨这个只会添乱、粗鄙不堪的老虔婆!
宋母此刻的嘴脸,与她那对只会拖累她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她抬头,看着门外送客的宋时律,还有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程月宁。
她不想让程月宁看她的热闹!
她咬了一下唇里的肉,再拿出一点耐心,哄劝着宋母:“妈,您别这样,地上凉。有什么事,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咱们先起来,你这样也帮不了时律,只会让他丢人。”
但宋母听不进去,还在哭喊着。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我儿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团长,都是那个程月宁搞的鬼!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时律好!”
宋时律回来,苏若兰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看见了,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如果是月宁,肯定会早就处理好了。
虽然月宁还没嫁给他,也没处理过这些事,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好像不知什么时候,月宁替他操持过家务事一般。
苏若兰看懂他眼里,觉得她不如程月宁的眼神,心里越发的不服气!
明明程月宁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他就觉得她不如程月宁好!
宋时律的目光扫过狼藉的喜宴现场,胸口一阵阵发闷。
还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他其实不想办这场婚礼,是他母亲非要办的。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欠了月宁一个婚礼,不应该给另外一个女人准备。
“我先去结账。”宋时律回避了苏若兰的求救,转去付款的地方,把帐给结了。
然后他走到宋母身边,伸手把宋母拉起来,“妈,我们回去了,别再闹腾了,大家都看着呢。”
准备将依旧坐在地上哭嚎的宋母拉起来离开的时候。
宋母突然不哭了,她眼神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向不远处的程月宁。
“程月宁!”
宋母喊一声,像只发疯的牛一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嘶吼着就朝着程月宁凶狠地扑了过去。
“你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程月宁下意识后退,但她的腿不方便动,她一动,差点把自已绊倒。
沈鹤之立刻拉她一下,把她拉到自已身后。
宋时律几乎是在宋母动作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在宋母即将扑到程月宁身前的那一刹那,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从后面架住了她。
“妈!”宋时律动了真怒,“你别闹了,说到底,如果不是你去招惹月、程同志,也没这么多事!”
他用力架着宋母,把她拖出国营饭店,“走,我给你买火车票,你现在就回去!”
他们一走,程月宁立刻把宝宝叫回来。
她一点也没受刚才的事影响,一边哄宝宝吃饭,一边自已吃的高高兴兴。
吃的差不多了,她转向一旁同样埋头吃饭的李建军。
“李大哥,向你打听个事儿。”
李建军和她都熟了,也没在意,“有啥事,小程同志你就说,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月宁略微沉吟,“我想问你,顾首长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李建军闻言,筷子停在半空,脸上露出几分茫然。
“首长的喜好?”
他挠了挠头,努力思索。
“这个……还真不好说。首长那个人,心思深沉,平时除了工作,高深莫测的,我也猜不出他的喜好。”
忽然,他盯着程月宁看。
程月宁摸了摸自已的脸,低头看了看衣服,她是把饭蹭身上了吗?他怎么这样看着她?
“你之前特意打电话找顾首长,现在又专门打听首长的喜好。”
目光灼灼地盯着程月宁,眼里全是八卦的意味。
“程同志,你和顾首长很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