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川眼中寒光乍现,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贾秦华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林芷柔却神色如常,仿佛没有感受到这股压迫感。
“不过可以用药物控制。”她补充道,语气平静,“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能让王爷不那么痛苦。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川一眼,“我想王爷应该也不希望这个病症被太多人知道吧?”
司马川眼中的戾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端详着林芷柔的脸,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年轻的大夫。
“林大夫果然名不虚传。”他最终说道,嘴角重新挂上了笑容,“如果我坚持服药,是不是就能痊愈?”
“未必。”她轻声说道,目光落在司马川身上。阳光从她身后投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司马川眉头紧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子扶手,发出轻微的“咚咚”声:“此话怎讲?”
林芷柔缓步走到桌前,素手执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王爷的病症,主要源于日常生活中的诸多不良习惯。”她将茶盏轻轻放在唇边,“焦虑过度,熬夜伤身,这些都是病因所在。”
茶水的温度正好,她小啜一口,继续道:“药物能暂时缓解疼痛,但无法根治王爷的心病。若想长久安康,还需调理身心,戒掉那些伤身的习惯。”
一旁的贾秦华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你一个大夫,怎么尽说些虚无缥缈的话?王爷需要的是实在的药方!”
林芷柔放下茶盏,瞥了她一眼。贾秦华身着华贵的衣裳,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轻浮之气。这样的女人,也配做王府良娣?
“良娣这话说得不对。”林芷柔的声音依旧平静,“医者,当治未病。若只知开药方,那与江湖郎中有何区别?”
司马川听完,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端起茶盏,轻轻摇晃:“林大夫说得在理,本王记下了。不知那止痛的药方,何时能配好?”
“这个嘛...”林芷柔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们不妨先谈谈价格。”
贾秦华冷哼一声,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林大夫不是向来明码标价,一千两银子吗?”
“一千两?”林芷柔轻笑,目光在贾秦华脸上扫过,“那是给云州普通富户的价格。王爷乃是帝都贵胄,难道也要按这个价?”
她站起身,裙摆轻轻拂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你眼里,王爷就这般不值钱?”
贾秦华被这话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川,却见王爷面色如常,显然并不反感林芷柔的话。
“你...你到底要多少?”贾秦华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要多少?”林芷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一个小小良娣,也配过问王爷的医药费?”
司马川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这林芷柔虽是在狮子大开口,但说话却颇有技巧,既抬高了他的身份,又给了贾秦华一个下马威。
阳光渐渐西斜,室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林芷柔走到窗边,伸手拨弄了一下窗外的花枝,几片花瓣随之飘落。
“听好了。”她转向司马川,“止痛药,一万两银子的价格一瓶。”
这话一出,司马川的笑容顿时凝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茶盏,指节泛白。
“林大夫,你这是抢钱!你家是八辈子没见过银子吗?”贾秦华尖声叫道,声音刺耳得让人皱眉,“谁知道你的药是真是假?有用没用?”
“住嘴!”司马川怒斥,“不会说话别说话。”
“没错,就是抢。”林芷柔悠然自得地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让我心里不爽,我就让你相公的荷包受点折磨。这很公平,不是吗?”
司马川看着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女子,心中暗叹。他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丢失的事还未查明,如今又要被这般敲诈。
林芷柔看着楚王府的良娣,心中冷笑。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在贾秦华脸上扫过。这女人刚才还趾高气扬,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妆容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王爷,一万两银子一瓶,确实不便宜。”林芷柔慢悠悠地说道,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要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司马川听到这话,他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林大夫这是嫌银子少了?”
“不敢。”林芷柔将手中的药瓶轻轻放在桌上,瓷瓶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觉得,有些人怕是心疼银子。”
贾秦华脸色一白,死死咬住下唇。她站在司马川身后,双手紧紧攥着手帕,指节都泛了白。方才她那番话,确实是自己蠢了。王爷的病情要紧,她却在这时候说风凉话。
医馆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外面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和病人的低语。
司马川不耐的目光在贾秦华身上停留片刻,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阳光正好,却让他感到一丝烦躁。
“本王要两瓶。”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芷柔却摇了摇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抱歉,不卖了。”
说着,她伸手将桌上的药瓶收回,动作干脆利落。瓷瓶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巧地消失在袖中。
贾秦华心中一惊,连忙跪了下来,裙摆在地上铺开一片绯红:“林大夫,是我口不择言,得罪了您。求您大人大量,将药给王爷吧!”
司马川静静看着这一幕,眼底浮现出几分兴味。
这个林芷柔,倒是有几分意思。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比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要有趣得多。
“良娣这是做什么?”林芷柔轻笑一声,声音清冷如同山间的溪水,“我这小小医馆,可承受不起您这一跪。”
她站起身,避了开去。
贾秦华额头抵地,声音带着哭腔:“求林大夫开恩。”
“你倒是会装模作样。”林芷柔冷笑,转身看向跪地的女人,“方才说我们家几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时,怎么不见你这般低声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