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柔坐在医馆的诊桌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轻轻划过。
诊桌上摆着几个青瓷药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旁的药柜上整齐地排列着各色药材,显示出主人的一丝不苟。
她抬眼看向眼前这位自称楚王的男子,眸光清冷如霜。这位楚王生得俊美非凡,一袭墨色锦袍衬得他气质出尘,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只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接着,把目光转向站在楚王背后的贾秦华身上,只见它一身贵妇人的打扮,林芷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楚王爷,您这位良娣脾气可真是不小。”她语气轻松地说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中的脉案,“前两天在我这闹事,要是换个胆小的大夫,怕是早就被吓跑了。”
楚王司马川坐姿端正,一身墨色锦袍衬得他愈发贵气逼人。他面带微笑:“林大夫说笑了,良娣只是一时心急。”
“心急?”林芷柔轻哼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司马川的眼睛,“我林芷柔虽是个平头百姓,但也不是谁都能随意发泄情绪的对象。”
一旁的贾秦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身着华贵的宫装,头上的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怒意。
“你这个大夫,怎么敢这样和王爷说话!”贾秦华忍不住呵斥道,声音尖锐刺耳。
林芷柔不为所动,反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的目光在贾秦华精致的妆容上扫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良娣娘娘,您这是在教我做事?”
司马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没料到会被一个大夫如此对待。他原本想借贾秦华的事情试探林芷柔对楚星河的态度,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诊室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窗外传来鸟儿的啁啾声,更衬得室内的沉默令人窒息。
“本王听闻林大夫医术高明,今日特来讨教。”司马川终于开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王爷,请报上姓名。”林芷柔语气平淡,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王爷,而是普通的病患。
一旁的贾秦华立刻不悦地开口,声音尖锐:“你这村姑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王爷名讳!可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林芷柔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病历簿。纤长的手指捏着毛笔,在纸上写下工整的字迹。
楚王司马川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大夫。她一身月白色男装打扮,束发简单利落,眉眼之间透着几分英气。这般装扮,与那些浓妆艳抹的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本王姓司马,名川。”他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带着几分笑意。
林芷柔点点头,继续问道:“年龄?”
“二十有六。”
“籍贯?”
司马川微微蹙眉,有些疑惑:“何为籍贯?”
“就是你住在哪里。”林芷柔头也不抬,语气依旧平静,“若不方便说,就写帝都便是。”
贾秦华又要开口,却被司马川抬手制止。她只得咬着唇,一脸不甘地坐在一旁。
“帝都便帝都吧。”他轻笑一声,目光在林芷柔脸上流连,“林大夫这规矩倒是新鲜。”
“仁心医馆自有仁心医馆的规矩。”林芷柔抬起头,目光清冷如寒潭,“若是王爷不愿遵守,大可离开。”
这话说得直白,丝毫不给这位王爷面子。医馆里的其他大夫听了,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惹怒了这位贵人。
司马川却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林大夫说话当真痛快。本王倒是越发欣赏了。”
贾秦华坐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她怎么也想不通,楚星河为何会看上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村姑。想到自己被退亲的屈辱,眼中满是怨毒。
“王爷身体有何不适?”林芷柔问道,语气公事公办。
司马川收起笑容,眉间浮现一丝疲惫:“近日总觉胸闷气短,夜间难以入眠。有时还会心悸,坐立难安。”
林芷柔瞥了一眼案桌上的脉枕,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她伸手拿起脉枕,动作优雅地放在桌上:“那就请王爷搭脉吧。”
贾秦华连忙上前帮司马川挽起袖子,露出他修长的手腕。林芷柔看着那截白皙的手腕,眉头微皱。这些达官贵人最是讲究,还是找块布遮一下为好。
她的目光落在贾秦华手中的帕子上。那是一块上等的丝绸手帕,边缘绣着精致的花纹。林芷柔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拿过来盖在司马川的脉门上。
“借用一下你的手帕。”林芷柔看着贾秦华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贾秦华气得跺脚,玉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强忍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妨。”
“王爷,接下来请保持安静。”林芷柔闭上眼睛,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司马川的脉门上。她能感受到掌下的脉搏跳动,每一下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信息。
司马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想从她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阳光下,林芷柔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诊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贾秦华站在一旁,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她时不时偷瞄司马川一眼,却发现王爷的注意力完全在林芷柔身上。
片刻之后,林芷柔睁开眼睛,神色凝重。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爷这病症,应该是从十五六岁开始的吧?”她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笃定。
司马川瞳孔微缩,很是惊诧。他没想到林芷柔竟能从脉象中看出这么多。
“每次发作时腹部剧痛,痛不欲生。”林芷柔继续说道,“发作间隔不定,可能一年,也可能两三年。而且,”她顿了顿,“发作时间越来越频繁了,对吗?”
贾秦华脸色大变,她从未听说过王爷有这样的病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川,却发现王爷的表情越发凝重。
“这病能治吗?”司马川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急切。
林芷柔摇摇头,长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根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