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柔的“你要乖”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乔潇潇收回了想要推拒的手,她慌乱的抬起手背,擦掉脸上的泪。
楚心柔体贴的假装没看见,柔声问:“不是要做饭吗?突然想吃皮蛋瘦肉粥了,正好搜搜怎么做。”
那天潇潇吃肉后拉肚子,楚心柔特意问了问朋友,应该是肠胃清汤寡水太久了,骤一吃油腻的受不了,需要慢慢来。
乔潇潇点了点头,她拿起手机,缓慢地翻找着食谱。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小心翼翼地游移,因为不熟悉,几次操作不好的时候,她都会紧张地偷瞄楚心柔的脸色。
楚心柔一直很耐心,“不用那么大力气,搜索框在这边。”
当搜索结果终于跃入眼帘,乔潇潇湿润的眼睫还挂着泪珠,眼底却已漾起雀跃的光彩。
楚心柔柔声夸赞:“真厉害。”
乔潇潇藏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
这是乔潇潇第一次使用手机查东西,楚心柔轻声念着步骤,乔潇潇精准地执行,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熬粥的间隙,楚心柔惊讶地发现,无论多复杂的步骤,乔潇潇只听一遍就能分毫不差地复述。
楚心柔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这是过目不忘吗?”
乔潇潇盖锅盖的手突然停住,茫然地转过头。过目不忘?她从未想过这算什么特别的能力。记忆里,父亲和伯母教她做事从来只说一遍,记不住就是一顿责骂。渐渐地,记住每一个指令成了她生存的本能,就像记住哪条巷子的路灯最暗,哪家餐馆的后门会有剩菜,哪片工地的监工最凶。
那碗皮蛋瘦肉粥,楚心柔吃得胃里暖融融的。乔潇潇更是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米粒的甜香在舌尖久久不散。
夜深了,台灯在客厅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楚心柔捧着平板看绘画教程,乔潇潇则埋首在题海中。这次分班考试的成绩像一记闷棍,彻底打乱了她原先“打工为主,学习为辅”的计划。
楚心柔看了看指向十一点的表问:“累不累?”
乔潇潇立即摇头,对她而言,能心无旁骛学习的时光实在太珍贵。累?比起夏日扛水泥时晒脱皮的肩膀,寒冬洗盘子时冻裂的双手,现在握着笔的手指简直像泡在温水里。只是她心底总悬着根刺,打工时间少了,奶粉罐里的那些钱,又能够支撑多久?
楚心柔知道她要强,柔声说:“那我先睡了,你别熬太晚。”
乔潇潇用力点头,生怕楚心柔不让她继续学习。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楚心柔被晨光惊醒。推开客厅门,只见乔潇潇歪在书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写满公式的草稿纸。这些年资助过不少贫困生,楚心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拼命的。
“潇潇——”她轻轻推了推女孩瘦削的肩膀,“去床上睡。”
乔潇潇猛地从桌上弹起来,混沌的脑子里炸开了:“几点了?我该做早饭了!!!”
这个反应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从前每次熬夜看书,伯母都会踹开房门,扯着嗓子骂她浪费电,咒骂她读书能填饱肚子吗?久而久之,天一亮就会惊醒成了她的生理闹钟。
楚心柔看着她熬得发黄的小脸,有些心酸:“今天吃方便面,我煮吧,加火腿肠的。”
乔潇潇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去睡觉,她匆匆用凉水拍了拍脸,转身就钻进了厨房。
晨光里,她照着昨晚搜索的教程,认真地给楚心柔做了个三明治。面包烤得金黄酥脆,煎蛋的边缘微微焦黄,生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楚心柔小口啜着咖啡,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惊讶地发现,明明刚才还蔫头耷脑的乔潇潇,一做起饭来就像换了个人,精神抖索。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收拾碗筷时,楚心柔一边系外套扣子一边嘱咐,“晚饭你自己解决。”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嘱咐:“不许不吃。”
乔潇潇乖巧地点头。
或许是因为昨天已经跌入谷底,又或许是楚心柔那句“给自己点时间”真的起了作用,乔潇潇今天坐在教室里时,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
她用新注册的Q.Q号加入了班级群,仔细翻看着群公告里挂着的学习资料,还主动申请了校园内网账号,虽然很缓慢,但进展的也算顺利。昨天问她要联系方式的男生王福禄挠着头,一脸困惑:“昨天你不是说没有Q.Q吗?”
乔潇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并没有隐瞒,“我姐姐淘汰的手机给我了。”
王福禄盯着那部明显是今年新款的三星手机,嘴角抽了抽,硬是把“这算哪门子淘汰机”的吐槽咽了回去,他又问:“那现在能加了吗?”
乔潇潇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眯着眼点开了Q,“你等一下,我看看啊,好友分组,不,申请好友这里,对就是点这个+号,哎哎,等一下,怎么点进去广告了?”
王福禄:……
乔潇潇这老人用手机碎碎念的方式,到让他相信了几分才用手机没多久。
于潇潇来说,作为10班的学生有个意外的好处,老师讲课的节奏明显放慢了许多,每个知识点都要反复讲解几遍,听说隔壁的几个重点班,第一节课速度就起飞了。可惜班上同学大多兴致缺缺,才上完两节课,教室里已经趴倒了一半人。唯独乔潇潇挺直腰板坐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黑板上的任何一个字。
中午的食堂熙熙攘攘,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才开学一天,许多人已经熟络起来。乔潇潇独自走在人群中,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她不是不想交朋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别人主动搭话时,她总是显得局促又冷淡。
食堂窗口飘来饭菜的香气,乔潇潇踮起脚尖看了看菜单,一份青椒炒肉盖饭标价8元,她心里“咯噔”一下。最后,她只要了两个馒头,又盛了一碗免费的紫菜蛋花汤,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馒头干巴巴的,她小口小口地啃着,时不时蘸一点汤水。周围隐约投来几道目光,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就是她,资助生名单上那个……”
“你看她的鞋子,都磨边了。”
“她上课记笔记可认真了,跟拼命似的。”
乔潇潇垂着眼睫,假装没听见。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被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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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点,可胸口还是闷闷的,像压了块石头。她端起碗,又往更偏的角落挪了挪。
不知怎么,这一刻,她突然格外想念楚心柔。明明才认识不久,可那个人的温柔,却像是刻进了骨头里,一想起来,眼眶就发酸。
她匆匆吃完,逃也似的离开食堂,独自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强迫自己把思绪转到“赚钱”上。今天,她趁着课间搜遍了高一年级的垃圾桶,一共捡了26个易拉罐和11个矿泉水瓶,这些都被她悄悄藏在了女厕所的储物间,等放学后再拿去卖。
“一个易拉罐5分,矿泉水瓶2分……差不多能卖两块钱。”她掰着手指算账,眼睛微微发亮,“如果以后能把高二、高三年级的也捡过来,那——”
正盘算着,一阵浓郁的薄荷香忽然飘来。乔潇潇抬头,对上一双妩媚含笑的眼睛。
眼前的女人长发如瀑,一袭红裙勾勒出窈窕身段,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同学。”女人红唇轻启,嗓音慵懒,“我是校门口‘绯棠琴行’的老板,想招个学生兼职打扫琴房、擦钢琴,你有兴趣吗?”
乔潇潇愣住,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但“向钱看齐”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处理:“多少钱一小时?”
杨绯棠眉梢一挑,被她的直白逗乐了:“中午一小时,放学一小时,20块/小时。”她俯身凑近,香水味缠绕上来,“做得好,还有免费水果带回家哦。”
20块一小时!别说是乔潇潇了,别说她这样的贫困生,就是家境还好的学生,也会为这个时薪抢破头。
杨绯棠红唇微勾,指尖的薄荷烟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骄傲地等着眼前这个瘦弱女孩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
乔潇潇却突然抬头,清澈的目光直直望进杨绯棠眼底:“姐姐。”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长得这么漂亮,也需要搞诈/骗吗?”
说完,她利落地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杨绯棠涂着蔻丹的指甲猛地掐灭了烟,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说谁搞诈骗呢?!”
风卷起落叶,楚心柔从梧桐树后缓步走出,目光追随着乔潇潇远去的背影。
“楚、心、柔!”杨绯棠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冲到她面前,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单纯乖巧''的乖孩子?”她指着空荡荡的操场尽头,“那眼神,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个见惯世面的老江湖!”
哪里单纯?哪里乖了!
楚心柔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漾起一泓温柔的笑意。
“诈.骗?!”杨绯棠气得直跺脚,细高跟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要不是看在你一大早上来请我出山的面子上,我用得着亲自来这儿屈尊搞boss直聘?”她看楚心柔那眼中含笑的模样更气,“你笑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终于,楚心柔如她所愿的开口说话了,语气里还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宠溺。
“她真的很聪明,你不觉得吗?”
杨绯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