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去哪儿了?”虞绛拨开刘茵茵和陆骁,眼前长廊空荡荡的,只剩下站在前方的阿铃。
随着裴翎一起消失的,还有邋遢男和西装男。
“咦,裴先生刚才只在我们前面十米左右,怎么一晃神就不见了。”陆骁不解地挠了挠头。
刘茵茵也心头一紧,突然的变故打断了她难得的喘息机会。一想到自己还有个天杀的“百分百撞鬼”buff,她便忍不住疑神疑鬼地环顾四周。
虞绛同样感受到了危险气息,立即从队尾走到最前,打算当探路的先锋。
相比其他人的紧张不安,阿铃却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她一踏进这条长廊,便被墙上的画作吸引了目光,即使有人在面前消失,她也只顾着一幅幅地按顺序细看。
“你在看什么?”虞绛忽然从背后拍了拍阿铃的肩。
阿铃下意识一惊,转头支支吾吾道:“我……有一幅喜欢的画,想看看这里有没有。”
“什么画?谁画的?”虞绛不依不饶地追问。
“是……是一幅迷宫图……没什么名气的小画家,说了你也不认识。”阿铃语无伦次地回答。
虞绛笑了:“别紧张,我就随口问问。我要是看到了,也好告诉你。”
说罢,她转身大步迈向长廊尽头。
越往前走,墙上的画风也越来越写实,刻画的都是生活场景,但画面中往往透出浓重的情绪。
不仅如此,虞绛很快察觉出左右两侧的画风截然不同。右侧墙上的画作一派繁盛热烈,有胜利的将士高举战刀,也有灯红酒绿的歌舞赌场。
而左侧的却压抑阴森,放大了苦痛绝望。她看见了死刑犯癫狂的瞳孔、被凶兽追逐的小孩、还有一幅……迷宫。
虞绛目光一滞。
那幅画线条凌乱,却描绘出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一道渺小模糊的男人身影困顿地蜷缩其中,孤立无援。
“阿铃,这不就是你要找的画?”
她刚唤了一声,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后的长廊静得可怕。
没有脚步声,没有谈话声,更没有应答。
身后的长廊空无一人,原本在她后面的刘茵茵、陆骁、阿铃和小男孩全都不见了。
虞绛再次转回身时,前路却已变了模样。本应笔直通往出口的走廊,被一堵突兀出现的白墙死死封住,左右则各延伸出一道岔路。
她大概明白,裴翎和另外两个男人为何突然消失了。
虞绛上前敲了敲挡路的墙壁,却只传来厚实的闷响。看来,她只能从左右岔路选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可是,两条岔路完全对称,望进去都是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任何线索,难道纯靠运气幸福二选一?”虞绛思忖片刻,谨慎地掏出了怀表,将指针拨动到12点。
虞绛想打开副本,只要有了Boss的全知视角,也许就能找到正确的路。
然而——
【尊敬的副本Boss,未检测到可参与游戏的玩家,您的D级非主线副本《蜡妹棋牌室》暂不具备开启条件。】
虞绛眉头微蹙,自己的副本连荒村的干尸都能认定为玩家,可现在却无法开启。
这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怪物……
这个障眼迷阵大费周章地给了她两条路,若连怪物都没有,又能藏下什么陷阱?虞绛想不通,也懒得细想,索性径直抬腿走向左边。
随便选个陷阱踩下去,谜底不就自然揭晓了?
当她的脚步踏入左侧岔路那条几不可察的分界线时,眼前景象骤然变换,白茫茫的空间瞬间褪去,一股灼热扑面而来。
她只觉天旋地转,身子踉跄一歪,低头看清脚下之际猛地倒退一步。
好险!
此时的虞绛赫然立于一处天台边缘,脚下的建筑已燃起熊熊烈焰。再往前半步,转瞬就会落入火海。
这是哪里?!
虞绛被脚下的热浪熏得难受,蜡像身体难以抑制地变软,但她强撑着环顾了四周。
夜幕沉沉,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个占地宽阔的三层厂房,火势正从二楼汹涌蔓延,浓烟卷上天台。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高耸的大楼上,心里暗道,她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中心一区,或是二区?总之,距离中央大楼很近。
虞绛心念一动,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落入这样的情境,但她想尽快脱离这个火场,走进那栋梦寐以求的大楼。
【蜘蛛新娘:Boss技能,开启后获得蜘蛛般的吐丝结网能力,叠加疾跑加速。】
【泯然众人:Boss技能,开启后将显著弱化自身存在感,无法被人记住或辨认自身相貌。】
虞绛接连激活了两个技能,瞄准最近的一栋公寓楼,右手一伸,一缕坚韧雪白的蛛丝从掌心飞射而出,直指那栋楼外的铁梯。
“噗呲——”
忽然,一道火球从背后袭来,精准截断蛛丝。断线如飘絮般坠入夜空,随即化作焦灰。
“是谁?”虞绛猛然回头,对上一道人影。
奇怪,虞绛在得到【黑夜潜行】能力后,夜间视力一直很好。但这次她却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隐约察觉对方是个身形纤细的女人,右手熊熊燃烧着。
脚下的大火,刚才的火球,恐怕都出自她手。
双方微妙地对峙了三秒,便同时动手。
来者攻势凌厉如风,身形轻盈如猎豹。即使虞绛激活了“蜘蛛新娘”的加速能力,也被她迅猛的速度压制。
虞绛勉强躲开一击,仍被对方炽燃的右拳擦过肩头。
火是蜡像人的天敌,她的左肩一触即燃,烈焰瞬间蔓延开来。
虞绛连连后退几步,她有些憋屈地想,好久没遇到过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了。
更糟的是,这火不像寻常烈焰,燃烧得极快、极猛,转瞬间便如饥似渴地吞噬了她的整条手臂。
“你谁啊!”虞绛愤愤大喝,眼睛却咕噜噜地朝四周狂扫,现在她急需灭火的水源。
与此同时,她还不动声色地卸下背上的牌匾,这宝贝门牌可不能被烧毁了,出去后一定要让裴翎帮她升级个轻便防火版。
神秘女子仍不言语,再度锁定她身形,如鬼魅般瞬间贴近。
虞绛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半个身子悬出了天台。那人死死压住她,就像一座炽燃的大山,燃烧的右拳高高举起,对准了虞绛的胸膛。
身下的浓烟和热浪,以及面前即将落下的燃烧火拳,将她牢牢圈进死局。
虞绛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杀手,仰望的视角中,那张面孔始终模糊不清,几乎融入了背后一整片浓墨似的夜空。
今夜无月,只有几颗星星稀稀拉拉地挂在东边,孤寂又遥远。
下一秒,燃烧的拳头猛地落下,空气仿佛被高温扭曲,时间也在这一刻骤然拉长。虞绛感到死亡逼近,眼前飞快掠过一幕幕记忆闪回,就像走马灯。
可是,真奇怪啊!她的人生乏善可陈,作为副本Boss诞生以来,就只是日复一日地经历着“看店-上网-睡觉”的循环。
可这临死前的走马灯,这些快到看不清具体场景的画面,怎么会这么多,这么长?
转瞬之间,燃烧的右拳以千钧之力狠狠砸入胸膛,瞬间将虞绛的身体烧穿了个大洞。
然而,神秘人的动作却迟疑了一瞬,虞绛听见她困惑的低语:
“奇了,这个伪人魔物竟没有心脏?”
可即使没有心脏,左肩与胸口的烈焰已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虞绛的身体开始迅速燃烧,不消几秒后就会化为一滩焦黑。
一阵悲伤又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虞绛生不出反抗的力气,反而陷入异常猛烈的负面情绪中,双眼盈满了蜡珠。
就在泪眼模糊时,她恍惚间瞥见东边的夜空中,那些原本稀疏的星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倍。
而它们竟排列成了一个形状,这个轮廓她认得的!那是一只翅膀,和面包车司机耳后的纹身一模一样。
此刻,她的身体被烧得只剩下一只右臂,和一颗头颅。
在刺目的火光中,虞绛抬头望向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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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了她那双冷漠坚毅、又有些熟悉的眼眸。
下一秒,她残存的右手轻轻一动,一缕锋利的白色蛛丝自神秘人的视野盲区疾速射出。
刺啦——
夜幕就像一层廉价的黑色油纸,被轻而易举地刺破。
***
裴翎的额角沁出一层冷汗,他又一次回到了梦境中那段无尽的楼梯。
此刻他已经攀登了几十层,可从楼梯间望上去,却依旧是没有尽头的旋转回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走只会困死在这循环中。
“啾啾——”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裴翎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窗外。如果楼道内受限无法通行……那从外墙爬上去呢?
他心头一震,或许这正是打破梦境死局的关键!可当他推开窗户时,目光落在自己那只组装得粗糙的机械臂上,神色顿时一暗。
他叹了口气,换用左手在外墙摸索。好在这栋楼的外立面由不规则的石材组成,并非光滑的玻璃幕墙。
裴借力将左手卡进砖缝的凹陷处,猛地一撑,将身体整个吊出窗外。狂风席卷高空,他仅靠左臂吊着身体,胳膊上青筋暴起,身形摇摇欲坠。
他扫了一眼下方,密集的城市建筑物如蚁群般渺小,再抬头看时,才发现自己距离顶端其实只剩十余米。
硕大的座钟赫然在望,裴翎终于确认了,这里就是中央大楼的顶端!
可诡异的是,在那座大钟下方,乌压压聚集着一群鸟。它们通体漆黑,形似乌鸦,但体态却像一只只肥鸭,刚才的鸟叫声就是它们发出的。
裴翎在心跳之城走南闯北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鸟类。
他稳了稳心神,没忘记自己仍身处美术馆的岔路之中。只是现下身处高空,他只能向上攀登。
于是裴翎咬紧牙关鼓足劲,用不惯用的左手死死扣住墙面缝隙,双脚蹬墙,一步一步艰难向上。
快了,离钟塔只剩最后几米!
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汗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眼中一阵刺痛。他终于逼近了钟塔顶端,近在咫尺的,是那片盘旋鸟群的影子。
幸运的是,那些漆黑诡异的巨鸟并未理会他的靠近,反而全都紧盯着钟摆下方,仿佛等待着什么契机。
裴翎屏住呼吸,将左手牢牢扣上平台边缘。平台上放置着硕大的座钟,也能容纳一人站立。
然而,就在他准备翻身上来之际,支撑身体的左手却猛地被人一脚踩住,力道之大几乎将指关节碾碎。
“嘶——!”剧痛袭来,裴翎险些脱手。但他死死咬牙,以一股近乎执念的意志强撑着不松开。
心中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他要爬上去,必须爬上去。
可上去之后呢?
他艰难地抬眼望去,想看清袭击者是谁,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侧身站在平台上。
那人正专心致志地跟钟面上粗长的指针较劲,他的右臂肌肉紧绷,使出了十足的气力想将指针生生拔下来。
即便察觉到身后有人爬上来,这人也仅用一只脚压住裴翎的手,甚至没给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停下手上拔针的动作。
不行了,裴翎的左手已被碾压得毫无知觉。与此同时,奇异的绝望和悲伤涌上心头,他自暴自弃地想,干脆松开手摔下去算了。
可这一刻,大钟的指针在男人的蛮力下终于松动,也惊动了在一旁窥伺的黑色鸟群。
下一秒,变故陡生。
乌压压的黑鸟仿佛接到了某种命令,纷纷扑向男人的右臂,然后一齐张口咬下。
“啊——!!”男人发出困兽般的嘶吼,脚下的力道一松。
裴翎左手的压迫感骤然消散,他趁机奋力抬起机械右臂,双手攀住平台边缘,终于将半个身子拉了上来。
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一截血淋淋的手臂突然啪地一声落在他面前,断口处满是利齿啃咬的痕迹。
裴翎一愣,下意识抬头。
他看见了一张满头大汗的脸,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