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问了这个问题。”，李言倚在桌边，一脸认真地解释：“利璍仕提前给节目组的负责人塞了钱，提前了竞标时间。可这事发生了变动，变数就是英格。”
“我相信确定时间这件事离开不你的功劳，一定有你的手笔。要不凭宋辞朝一个人，他是不可能确定手底下人能否及时完成任务的。”
苏曦不置可否，眼神没有任何攻击性，就是静静地听着。
李言见苏曦很是配合，心下了然。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曦比想象中的更利己，更好收买。
李言拿过手机，低头操作了几下。
苏曦这边手机震动，她疑惑，看向李言。
李言表情有些得意，挑了挑眉，下巴扬了扬，示意她看手机。
苏曦点开聊天软件，就见到1w块的转账。她抬眼，就听李言的话落下。
“这是我的诚意，事成打款。只要明天利璍仕一举中标，我也可以帮你找好退路。”
苏曦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靠上椅子背：“什么退路？”
“跟我一起去利璍仕，这路如何？”，李言推了推眼镜，仔细盯她。
沉默了五秒，两人面对面，视线落在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静，静得连空调吹出的冷风，吹动不远处的纸张，都像是发出巨大声响。
苏曦一声低笑，她仰着脸，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她说：“好啊，以后还得仰仗李哥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系统发出冰冷的提示音：“恭喜，完成今日‘发疯’任务，怨气值-1。”
兔兔跳出来，细眉紧紧皱起，眼里带着疑惑：“苏曦！你被人夺舍了？”
苏曦低眸，从办公室退出来，在心里回：“我怎么完成的任务？”
兔兔插起腰：“你怒意消除了呗！可是我就算不懂，也知道李言没安好心！”
苏曦笑了声，被她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逗笑了，都要凹成肌肉兔子了。
可惜她这毛茸茸的，一点威力没有，空有架子，实力不详。
就像李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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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苏曦都在床上辗转难眠，眼前的画面变成虚幻，耳边只剩下李言在办公室说的话。
苏曦离开公司之前，监控已经修复。
就在监控刚出问题，却无法调试好的时候，安保部的人火急火燎跑去秘书部通知他们联系高层领导。
秘书部的几个同事接到通知，就立刻赶往监控室，正巧在秘书部的王尔燃也跟着一同前往。
等他们回到监控室，一切又恢复如常。经技术人员详查，也没在短时间内找到异常结果。
最终只能当一次网络系统问题上报。
王尔燃回到办公室时已经空无一人，他给苏曦发去信息，问她明天的内容完成的如何。
苏曦回了句【都完成了，王哥放心。】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无论是任何在分岔路上与她说“再见”的朋友，她都应笑着祝福他。
今后再相见，可能彼此早已为敌。
苏曦苦笑一声，逼迫自己接受这些想法宛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刺激着神经。
早上的早会，苏曦改为线上参与，她直接从家去到了竞标会现场。
李言本有疑虑，但苏曦早会全程很配合，公事公办完成了进度汇报，没有任何异样，也就打消了他心底的不安。
竞标会现场，各大竞争对手都早早到处，在宴会厅的各个角落紧张准备着。
苏曦先到达，她在宴会厅外的走廊上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下，打开眼前的幻灯片看了两眼，她泄了口气，一把将笔记本合上。
没多久，王尔燃就赶来，他在苏曦旁边坐下，拿着他刚才被主办发到的号码牌。
从王尔燃脸上的沮丧不难看出，他们的顺序应该是烂透了。
苏曦却早有预料似的，淡然一笑，伸出右手食指。
“1号？”
王尔燃一愣，然后点头。
苏曦笑着，拍了下王尔燃的肩膀：“好兆头，第一名。”
王尔燃不免被她的乐观震惊几秒，但是脸上的担忧还是没能全然消除。
他看着苏曦的侧脸，看出她淡然面色下的沉重，以为是她也过于紧张，便鼓励道：“加油！我们可以。”
苏曦转头，重重呼吸，然后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说：“加油，向前走，不回头，输赢，都照单全收。”
竞标会的前十分钟在介绍各大领导的莅临，苏曦被工作人员提示到后台候场，她捏着手上的U盘，捏得骨节泛白。
主持人在台上用响亮动听的声音宣布：“竞标会现在开始，接下来有请第一组，来自英格团队的汇报。”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苏曦毫不在意地走到台上。
她扫视一圈，刚才被介绍的几位领导，一个个都无精打采，脸上泛着倦意。
苏曦转身，鞠了一躬，然后走到播放幻灯片的工作人员旁边，将u盘递给她。
“麻烦帮我放这个。”
工作人员木讷点头，接过，连上电脑。
苏曦重新走到演讲台中央，脸上换上职业微笑。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大家早上好。我是来自英格市场策划的苏曦，在开始之前，请大家先听一个音频。”
说完，苏曦转头示意工作人员可以播放了，那人便推动鼠标，点开音频。
音频的开头是苏曦的那句“可利璍仕怎么确保其他竞争对手不会中标？”。
苏曦转头，想观察一圈大家的反应，却正好对上门口站着那人的视线。
她心里一慌，但还是强迫自己对上那炙热的眼神。
宋辞朝笔挺站着，一身修身西装，精致发型，因距离而模糊的五官，却在苏曦眼里无比清晰。
她看着宋辞朝轻点下巴，像是在给予肯定。
耳边响起，宋辞朝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苏曦，你可以的。”
录音很快播完，李言的声音做了处理，音频中苏曦的声音清晰可辨。
台下坐着的人群开始骚动，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掺杂几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
苏曦无视这些声音，看着想要冲上台的几个人被宋辞朝带来的保镖控制住，她压□□内发狂的心跳，咽了咽口水，转头示意工作人员点开自己的幻灯片。
几页幻灯片里面详细罗列了利璍仕从试图收买主办方其中的一名负责人的聊天记录和聚餐图片，接着是对李言的收买，对上了刚才播放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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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曦的声音响起，穿透麦克风，抵达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利璍仕不正当竞争，违反竞标公平性，亵渎节目组，不尊重所有参与竞争的人，无视我们的努力。这种公司，该出现在这跟我们一起竞争吗？！”
台下有几个挂着顺序号码的竞争对手先一步站起来，有人捂着脸大喊了句：“不该！——”
另外几个坐在角落的选手像雨后春笋般，站起身，嗓音洪亮：“我们要公平竞争！”
“利璍仕滚出去！”
“这种暗箱操作的会议把我们当什么？！”
“我们熬了一个多月算什么？”
“收买间谍太恶心了！这都违法了！”
“节目组请的公正呢？不会也是演员吧？”
“都老演员了！”
大家的声讨接连不断，连坐在台下的几个领导都眉头紧皱，面面相觑。
更别提门口还有在等待结果的媒体了，更是闻到了这大新闻的鲜香味，一个个似恶狼一般，架着相机，猛按快门，想拍清楚门内的一切。
苏曦还在台上，她伸手指着大屏幕上的证明，说道：“利璍仕，威胁我司员工，以家人做威胁，让其出卖原则出卖自己，从而达到目的。想看英格失败，只能靠这种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
公证人员身穿制服，正往苏曦的方向走来，她松了另外一只一直紧捏着衣角的手。
“哦，对了，为什么利璍仕只派间谍来我司呢？这就要好好问问还没进场，现在正坐在休息室吹空调的利璍仕代表团了。”
很快，节目组负责的几人让主持人宣布竞标会暂时休整。
几位领导被安保人员和工作人员簇拥离开现场，到达一旁的私密会议室。
苏曦笑着目送他们，见那群人走远，便有些脱力地坐到嘉宾席沙发上。
宋辞朝跟着公证组在宴会厅最右侧坐下，一脸严肃说着，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公证组。
公证组接过，带头的人站起身跟宋辞朝握手，然后公证组也前往私密会议室。
宋辞朝转头，在宴会厅四下搜寻着，眼神扫过每一处。
最后视线停在沙发上的那人身上。
他没做停顿，立刻快步走过去，在苏曦身边站定。
苏曦视线也落在宋辞朝身上，仰着头看他，跟他对视。
两人无言，最后，破天荒，苏曦先开了口。
“宋辞朝，我做得好吗？”
宋辞朝嘴角扬了扬，俯视，点点头，将下巴压得极低。
“无人能及。”
苏曦长舒了口气：“你说的，这不算家丑。”
宋辞朝飞速点头：“家里进贼了，必须找警察。”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插兜站着，一个依靠沙发坐着，眼里流动着外人看不懂的情绪。
远处王尔燃自然是看不清楚两人的眼神表情的，他看着两人的站位和动作，一时间恍惚。
到底谁是老板。
他不多想，快步跑到两人面前。
苏曦和宋辞朝同时转头，就听到王尔燃气息不稳：“利璍仕被取消资格了。”
两人闻言，同时松了口气，却听到王尔燃的“但是”。
“怎么？”，苏曦问。
“但是，竞标延后一小时，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