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鱼傻了,傻的原因有二。
一是她从未意识到自己自恢复记忆之后前后行为的不一致,对谢应容而言有多违和。
二则是你个浓眉大眼贼喊捉贼的自己勾搭女主去了还好意思说她?
她觉得好笑:“我跟他认识得更早,话多一些罢了,哪里来的一直看着他?况且这关你……”什么事?
话还未说出口,她那颗木呆呆的大脑头一次如此快地反应过来了——他是在吃醋吗?
念头还未落地,就听到谢应容一声煞风景的冷笑:“关我什么事?周小姐说的不错,是不关我什么事。”
烟消云散了,周献鱼在心里狠狠给了小人一巴掌,就这态度,还吃醋?不再倒扣好感就不错了好吧。
她横眉冷竖,也是恼火了:“再怎么说他总比谢公子好!至少他有话直说,有言直言。”
谢应容愣住了。
好半会儿,他才眉目一冷,咬牙切齿看她:“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人?”
同类对于同类总是有一种敏锐的嗅觉,即使那个同类伪装得过分善良。
周献鱼噎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难道谢公子算是什么好人?”
许久没有人回声。
周献鱼悄悄往那边看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谢应容好像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气头下来了,她也觉得争争吵吵的有什么意思呢?还是眼前之事更为要紧。
周献鱼语气缓和了下来:“谢应容,你的腿怎么样了?”
她话语问得委婉,谢应容却曲解成了另一番意思,又是冷笑三声:“好,碍着周小姐您的眼了,要赶我走是吧?我的腿好得很,能下地能走路,我这就走给你看!”
周献鱼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被他“夸擦——”一下掀开被子,破破碎碎的衣服片子落了下来,勉强遮住了那两条腿。
而后,他“登愣——”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
……………………
…………………………………
“周献鱼。”
“来了。”周献鱼憋着笑,将那位死鸭子嘴硬面色羞红的谢小姐扶了起来。
谢应容许久没有用双腿走路了,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习惯身上多出两条东西,左别扭右别扭地又试着动了几下,反倒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好啦好啦。”周献鱼看不下去他硬是要在今晚就学会走路似的,强行将人拉回床上,又端来一盆子水叫他自己擦拭干净。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谢应容还是没有动作。
周献鱼奇怪极了,怎么还不动手?
“周小姐,男女授受不亲,烦请你回避。”见她真的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谢应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闹了个大红脸,周献鱼捂着眼转过身去,心想,你还是鱼的时候天天露着半身,是人的时候这半身就不能看了,果然人妖不能两立,这个道理她记住了!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没有声了,周献鱼刚想转过身去,就又听见一声“咚——”的倒地音。
周献鱼出离无奈地将满脸写着羞愤欲死的谢应容再一次扶在了床上,还贴心地替他掖好了被子。
而后她吭哧吭哧地从橱柜里拉出来了另一褥垫子和被子,铺好之后睡了上去。
而这一闭眼,许久不见的系统便突然出声:“宿主,检测到目标好感度已达到正值,掉落道具【记忆碎片】,是否立即观看?”
周献鱼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应该是睡着了的谢应容一眼,道:“看看看。”
海上的风浪太大了,只有用力撑着帆和桨,拼命往回拉扯,才勉强使得船的风向朝着岸边而去。
上边是墨而沉的天,下边是长而远的海,上下一色,皆是暗黑的。
小舟便是沧海一粟,浮浮沉沉于没有边际的翻浪之上。
一声惊雷劈开了这无边的黑,照射出了掌舵那人的一双眼,是极亮极亮的绿,像是青木的生机。
叫人惊奇的是,虽然那人于大海之中上下浮涌,但哪怕声浪再大,雷声再响,都通通与这片小舟擦肩而过,就好像有什么特殊的罩子将这一叶扁舟护佑了个周全。
岸近了,守岗的方家长子没料到这么晚了还有乡民会回来,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天昏地暗的雨夜。
而那艘小船甫一接近,只听得“扑通——”一声,便再无声响出现。
还是守岗人的本能叫他点起了一盏灯,小心翼翼地打着伞走了过去,地上趴着一个脏兮兮的人,露出的皮肤上边满是淤泥,头发也是湿淋淋的。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这样一个叫人悚然的夜晚能回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凭借着极大的勇气,方家守岗人将这人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张紧闭双目的脸来。
下一刻他便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叫:“爹,娘!明珠回来了!”
明珠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夜晚,恍惚间以为自己依然还在那个不见日夜的海底之下。
“明珠姐!”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孩一直在门外看着她,见她醒了,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
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去告诉我爹!”
明珠还未来得及阻拦说不要太大声势,便只好叹了口气随着他去了。
未等多久,一位穿着简朴的中年男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明珠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道:“周乡长好。”
周乡长一进来,附近得知消息的其他乡民也跟着涌了进来,小小的一间房屋刹那变得拥挤。明珠自小无父无母,是他们看着帮扶着长大的,先前明珠海上失踪三个月吓得他们这群人担惊受怕,都以为她要回不来了。
但昨日却出乎意料地被方家长子发现在了岸边,怎么不叫他们既惊又喜?
许久不见明珠,乡民们自然有许多问题,你一嘴我一嘴地问了好多句,明珠没有半分不耐,都微笑着一一答了。
等大家都问完了,周乡长这才问道最关键的那件事:“明珠,海上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啊明珠,究竟发生了什么?”方家长子也插嘴道。昨日明珠回来时奄奄一息,要不是他及时叫人来了,不知又会是个怎么样的结局。
明珠将自己这几个月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那一日在海上迷失方向之后,因风浪太大,她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到了一座宫殿,里面居然全是传说中才会有的鲛人。而更叫她惊讶的,宫殿到处都是滚落的珍珠,她在那里过了三年想着回来看一下大家。
明珠脸上有着极为生动的光,越讲越激动,握住了面前乡长的手:
“乡长!我问过了他们了,他们说反正也不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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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珠子,如果我们正好需要,就可以拿东西和他们交换!只要给一些他们喜欢的吃的东西就可以了,比如什么腊鱼之类的,完全可以带动无咎乡收入,帮助乡民解决温饱啊!”
周乡长被她说得有些心动,又怕她是其实是出现了幻觉,毕竟海上总有那么几个传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刚回来一时糊涂了这才胡言乱语。
他沉思了一会,问道:“你说你在海底度过了三年,还见到了鲛人……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明珠绽放出一个如牡丹花开般的笑,向大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珠子。
那是一颗极亮极大的珠子,将小小的暗暗的屋内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照彻得分明,有惊讶,有惊叹,有怀疑,还有……贪婪。
明珠叫那颗珠子收了起来,大家一改方才不屑的神色,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问来问去想要问清更多细节。
明珠拍拍胸脯道:“大家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无咎乡就这么开启了靠鲛珠为生之路。
一开始,默认是明珠主导去和鲛人联系,其他人家做吃食来和他们交换。
渐渐的,有一两个骚扰之声出来了,有好事者在分发完卖鲛珠的钱财之后小声嘀咕道:“怎么才这么少!为什么不能将鲛人豢养起来,这样才有更多的鲛珠啊!”
明珠皱眉正要反驳,还未等她开口,她便发现了一件事,周围大部分乡民都不曾出声反驳这句话,而是齐齐整整地望向了她。
还是周乡长出来缓和了气氛,往那边使了个眼色:“怎么说话的呢!要不是明珠,我们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地方啃糠咽菜呢!”
而那日之后,鲛人来得越来越少了。
门被撞开的那一瞬,明珠正在织渔网,越织越心浮气躁,渔网的眼也就越来越小,就好像一颗狭窄的人心渐渐紧缩,没有一条小鱼能够从中逃脱出去。
为首的方家长子手拿着耙子,言辞激烈:“明珠,不是你说好的用吃食换鲛珠吗?我们乡民昨夜熬了一宿才煮好的菜,今早去岸边都等了一下午了,根本没有半个东西出现!你……!我看你是故意的,觉得我们好骗!”
明珠从烛火下抬起头来,那双浅绿的眼睛发着利刃般的光,刺得来闹事的人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现在根本不干活,全靠鲛珠换来的钱财养着,是以底气根本不足。
明珠望向她曾经以为的家人和现如今满脸贪婪之色的乡民,她原本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此刻出乎意料地没有骂他们,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从这里滚出去。
乡民们出离愤怒了,他们骂骂咧咧地从这座小屋退出去了。
而在最后一条鲛人从岸边浮上来时,全副武装的村民头一次将他们的恩鱼绑了起来,逼迫这条鲛人说出了自己组族群的弱点而毫无回应之后,很快将其杀害了。
而在这条鲛人死后,浓郁的异香弥漫了在海边每个人的身上,乡民们发现,鲛人之血,一是有异香能诱惑族人,二是凝固之后便有了后来名动京城的血珠。
在劝阻无果又被迫压着观看了一切的明珠在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也突然在某一日消失了。
又是三个月之后,乡民在海上捕捞到了一具尸骨。
而至此,【记忆碎片】播放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