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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命

作者:泉流积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应容在周献鱼的脖子上比划,为从哪里下手犯了愁,就像分割肉块需得仔细考虑,要不要舍了这块肉。


    虽然她性子不知道为什么全然变了,但——


    瞧着熟睡的,安静的面容,他漫不经心,极其淡漠地想到:还是杀了好。


    屋内无风,床布随着一股气不住地飘动,带着谢应容的发丝,轻轻拂过突然被迫陷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梦魇之中而出了浑身湿汗,不住挣扎的周献鱼。


    周献鱼尚且还不知自己快要小命不保,“她”从床上坐起,看见自己身下是一张满是复古花纹而华贵布料,这陌生的场景叫她无意识的,恍恍惚惚地向前看去……


    这一看将她吓了个一大跳——她居然,居然将脚踩在了那高岭之花大反派谢应容的身上。


    她立刻想要将腿收回,但在她十分努力地尝试了几番下,额头却又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这是个梦!


    周献鱼只能被迫看着自己上演着一出戏,她瞧见伸出了手,轻轻挑起谢应容的下巴,歪着头,欣赏着谢应容隐忍的神情,居高临下,傲慢无比:


    “你真该死。我说了,叫你不要听那些杂碎的话,只听我的不就好了……你怎么就不愿意照做呢?”


    这是在说什么自寻死路的话?


    周献鱼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缝上自己的嘴,但她根本不能操纵半分,这简直叫她感觉自己精神都被割裂了,一面在魂飞魄散尖叫呐喊,一面却在嬉笑俯视着床下那人。


    谢应容唇色苍白得厉害,但在她说完之后,他鸦长的睫只是轻轻颤了颤,便如一块山石般陷入了沉默不语,没有回应半个字。


    见谢应容仍旧没有反应,她神色更加扭曲,几乎是狞笑道:


    “你是哑巴了?说话啊!”


    “她”显然不可接受谢应容的沉默,登时恼了,一个抬起脚就是使劲踹,踹到即使谢应容的背面的白衣都已经满是鞋印,仍然不解气,仍然不愿意停。


    这极具压迫的一幕,叫周献鱼瞬间脑上冒起了火:原著女配真是丝毫不心慈手软,好歹谢应容的脸还挺好看,怎么下得去手!


    在一连串不停歇的辱骂和踹脚之中,谢应容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用力起身掀翻了她,掏出渡川剑,用力将她抵住脖子压在了墙上。


    他眼里满是血丝和怒气,语气已经是冷到极致: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


    周献鱼顿时头皮发麻。


    这场梦代入感实在太过强烈,是以就算半夜被激烈警报吵醒,她也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慢睁开了眼。


    隔着重重叠叠的纱布,醒来的周献鱼如遭雷击,看见了一副比梦境还叫人震惊的一幕,震惊到她倏然睁大了眼——有一片模糊的人影,竟然堂而皇之地跨坐在自己面前!


    黑而柔软的发丝垂落在她面上,夜色昏昏,透过他的身,描绘出一层薄薄的阴影。逆着月色,周献鱼看不清此人脸上的神色,而他也像静止了般,不动了。


    直到一条细细红绳被风吹起,闪过她面前,最后缠绕回他那双白皙腕上,这才叫谢应容回了神。


    他身着雪衣,神色安安静静,平日里本该是翩翩公子般的人物,此刻却似半夜来索命的厉鬼。


    倏然借着月色看清的那一刻,周献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呼吸不畅,赶忙拼命挣扎着,她使劲捶打着脖间的双手,可谢应容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竟然分毫悍然不动。


    周献鱼快要哭出来了,此刻梦境和现实重合,谢应容和梦里一般毫不回应,垂着眼,任由她打骂反抗。只是梦境与现实颠倒了过来,现在被掐着的打骂不能还手的,却不是是梦里作威作福的“周献鱼。”


    溺水般的窒息上涌,周献鱼根本挣扎不动,就在她快要陷入绝望之时,那装死的系统终于舍得醒来,吝啬地放出几缕电流,将谢应容禁锢着的双手刺得霎时弹开了。


    趁着谢应容还在瞧着双手愣神之际,周献鱼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速度,连滚带爬地立刻逃下了床,她不敢回头看这厉鬼半分,打开门后,比兔子还快地跑走了。


    谢应容却并未去追,他慢慢站了起来。月色光润而柔和,静静覆在他稍显疑惑的面容之上,他垂着眼,瞧向了指间方才被周献鱼咬出的两排牙印,沉默着,无声无息地看了许久。


    周献鱼在夜色中奔跑大呼喘气,在脑内不住地大骂系统,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人身性命也没有保障,这攻略个鬼啊?


    系统早已自知理亏,唯有沉默以对。


    她闭着眼,脑中不断翻飞的杂乱的思绪,心烦意乱,却再懒得跟系统再计较。虎口脱险,她也早就跑到了安全之地,周献鱼实在抵抗不住匆匆而来的困意,居然就这么心大,靠着树,头一歪便又睡着了。


    次日,周献鱼是被路过的丫鬟叫醒的。


    丫鬟见她睡得东倒西歪,口水乱流,在做了多次心里建设之后,终于克服了恐惧,上前将她喊醒了。


    今日是个晴日,阳光出得早,暖而黄的色泽轻轻抚在身上,舒适得叫周献鱼眯了眯眼,起身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顺道给这位好心人道了声谢。


    果不其然收获了惊恐的眼神,周献鱼笑意顿时僵住,她竟然忘了。


    周献鱼自然知道丫鬟为何如此战战兢兢——只因原身之前也喜欢像她方才那么笑,但不同的是,她每每这么一笑时,意味着接下来要么是训斥,要么就是责骂。


    等了一会儿,见周献鱼没有任何动作,丫鬟这才敢开口,小心翼翼继续道:


    “小姐,宴会开始了,夫人已经在找您了。”


    周献鱼不想再吓了她,连忙应道:“我一会就来。”


    丫鬟立刻收拾东西,吓得跑远了。


    周献鱼:……


    直到被人拽着洗漱打扮之后,她仍旧是困意犹在,不住地呵欠,昨晚的阴影仍旧萦绕在她脑海中,但她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快,如果说先前还觉得有十分的恼怒的话,看到桌子上的奇异珍馐之后,就只剩下三分了。


    透花糯米糍,酪樱桃,玉露团,藕丝糖,还有鹅炙,一样一样看过去,周献鱼感觉自己就是饿了三天的禽兽,只剩狼吞虎咽的欲望。


    桌上还有一些不常见的肉类,只是那模样怪异,显然不是在她世界常有的猪羊牛肉,而是此世独有之物。


    景,物,食,吃,住,行,这几日观察下来,样样都与她所认知的截然不同。


    也是在此时,周献鱼恍恍多了许多自己当真穿书了的实感。


    周府虽人多,又是修仙世家,但到底修真一事还是少数,是以周府大部分都是凡人和少部分的修真者,譬如她今早遇见的丫鬟,身上毫无半分灵气,是个凡人。而修真者则能隔空取物,只见周父身边的茶盏无风自起,凭空斟满了一杯。


    今日是家宴,是以出现在宴会上的不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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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周母、周霜玉、姜修寒、周煜和他母亲,她和——


    周献鱼看见谢应容从门处走了进来,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径直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了。


    她脸皱成一团,刚刚熄灭的怒火又腾地燃了起来——谢应容当真可恶。


    不仅忽略她,还掐她,可偏偏这样,她还不能离他远些,这装傻的狗系统将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密不可分。


    在一片难以言喻的怒火之中,她把悲愤化作食欲,一双筷子舞得虎虎生辉,在各种美食中穿梭如游龙,将嘴里塞得全是满满的糕点。


    她动作太快,不期然地同谢应容撞上了筷子,对上了眼的那刻,周献鱼下意识地回以一笑。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那刻,周献鱼立刻将笑收了回来,随后她开始不动声色挪动着脚,慢慢地,迅速地在桌子下狠狠踩了这人一脚。


    容光焕发,神清气爽!周献鱼顿时笑容满面地移开视线,才不管谢应容一顿的动作,极为豪迈地向席间所有人都敬了一杯酒。


    周父也终于进入正题,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端肃道:“我女周霜玉流离在外,失所多年,如今终得以归家,实乃我周家喜事。”,说罢他看了眼周霜玉。


    周霜玉身着红衣,带着极为明媚的笑,接受到眼神后,也大大方方给在场众人都敬了一杯酒。


    周父很满意她的表现,转而望向她,道:“鱼儿,你答应为父,以后定要同你的周霜玉姐姐好好相处知道吗?”


    周献鱼抬起头和周霜玉双目相对了,却竟是周霜玉不知为何,先默默垂下了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女主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慌张?


    应该是看错了。


    周献鱼眨眨眼,乖巧应声:“好。”


    毕竟原著此处又不是什么关键之处,自然是任她为所欲为了,她本来就说嘛,家宴这天出不了什么事。


    而一直在暗中观察她脸色的周父周母,看见此情形,终于放下了心,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周献鱼答完,正要去夹菜,就对上了周煜那副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


    周献鱼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今夜本就满肚子火气,现下懒得陪小孩玩。是以她用一只手摇动着缓慢升起,攥作拳头状在他面前挥了挥以示不许再说的威胁。


    周煜被吓得瞪大眼睛缩起脖子,不敢动作了。分明同从前相比,现在的周献鱼温柔了不少,但不知为何,周煜反而更怕这样的她。


    家宴结束之后,周献鱼扶着墙走到了卧房门口——这饭也太好吃了,她一个没忍住吃了三大碗。


    走着走着,周献鱼突然停在了原地,这一下停得极突然,身后的脚步也就跟着停了。


    未来反派的凝视视线实在瘆人,看得周献鱼压力分外之大,她转过头,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


    “请问谢公子,你跟着我,这是要做什么?”


    谢应容顷刻便笑了,他笑时眼睛弯起如月,煞是好看,但紧接着他迈出一步,向她走来,他走了一步,周献鱼便控制不住地退了三步。


    周献鱼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战战兢兢,一路被反向逼进了卧房内,随之而来一声“砰——”的响声,宣告了大门的关闭。


    直至退无可退,直至周献鱼被迫坐在了差点发生点什么半夜掐尸伤人案的床上,她这才紧急做了个防御的动作:“停、停下。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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