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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

作者:青雁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蹦!”


    数道金符在她眼前碎裂,金光流转的阵法中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那些裂痕经不住地动山摇,强风摧残,粉碎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阴森的笑声再度自四面传来,像夺人的连环咒,一声又一声,一阵又一阵,如片片刀锋割卷着她的皮肉,令她痛苦不堪。木栖抱紧怀中的人,看着天旋地转,分崩离析的场景,突然意识到,属于她的命运永远无法躲开了。


    “你救不了他,你再努力也救不了他,因为你的内心深处,早已经不想他再活下去了,你还不愿承认吗?”


    她怔了怔,双目圆睁的看向空中,眸色黑沉,微微颤抖着。


    那团黑云化作一个人形,来到木栖身前,一根手指轻轻的点中她的心口:“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无辜的竺圣派小师妹了,你这里已经充满了邪恶。”


    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一张脸,木栖显得非常惊恐和害怕,她不敢出声,正如她不愿承认,她从何时开始心神乱了,她又是从何时开始,内心蛀满了邪恶的心思。是柳玉瑶满心满眼的念着大师兄?还是融骨时的幻境缠身?又或是自己内心的那点秘密被人知晓?是她害怕惶恐,是她无助内耗时吗?


    还是她,原本就如此邪恶。


    那夜柳玉瑶自伤时腾出的黑影,只有她一人看清,而如今她倒下之际时,那道黑影再次盘踞在柳玉瑶的头顶之上,狰狞出诡异的笑脸,随着柳玉瑶一路急切跑来,如一张巨大的黑网,将她紧紧包裹其中。


    她逃不掉了。


    浑浑噩噩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看见一只羽毛洁白的小鸟,立在黑石宝座的靠背顶端上,睁着圆圆的眼睛,黑色瞳眸里倒映出一只逐渐靠近的手,那只手的主人声音幽冷,似是嘱咐:“灵鸢,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原来那只小鸟名叫“灵鸢”。


    小鸟抖动了一只翅膀,算是回应,那只手轻轻抚摸了它的头顶,随后一转,指尖冒出一团金色的气体,那只小鸟见状点着头,将那团气体吸进了嘴里。


    “你可要好好长大啊!”


    小鸟圆圆大大的黑瞳里闪着光,支起翅膀围着那只手的主人飞来飞去,又飞向偌大的宫殿上空,俯瞰底下跪伏的一众人等,凌驾之上,自由且无畏。


    木栖看着那只洁白的小鸟,它是这间宫殿中唯一的亮色,她觉得这只鸟儿不该在此才对,它该在属于它的广袤天地,属于它的地方应该是明亮且充满着生机。


    那只鸟儿扑腾着翅膀一直盘旋上空,突然,底下的人渐渐化成黑色的瘴气弥漫在整座宫殿,那瘴气十分呛人,像是锁人喉间的利器,木栖憋红了脸,睁着火辣辣的双眼想要看清宝座上的人影,却因为瘴气太重,剧烈的咳了起来。


    她咳出了一滩黑血。


    “木栖。”有人将她从黑暗中扶了起来。


    “木栖,你吐血了,你别害怕,我去叫青修过来,你千万别乱动。”


    柳玉瑶急切的脚步远去,木栖撑坐在床上,看着四周一片黑暗,久久没有动弹。


    片刻后,一阵清凉之意袭来,青修来到床边,探了她的脉搏,随后一道强光笼罩在她全身,这道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却有些刺痛。


    “你中了瘴气,失明是短暂的,不要担心。”青修语调温和,似是怕她惊慌。


    木栖挪了挪身子,靠在床头,试探问道:“大师兄,顾师兄他怎么样了?”


    青修闻言却是沉默了,转身出了屋子。


    木栖偏着头,算是猜到了结果。


    柳玉瑶来到她身边,声音很沉重:“顾南归死了,被许多邪灵围剿啃食了魂魄。”


    除魔者反被邪灵啃食了魂魄,这样的死法对于一位修士来说,无比残忍。


    木栖久久未曾出声,柳玉瑶见她垂着头的样子,内心亦是十分悲痛,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嘱咐她好好休息,便退出了屋里。


    屋外,柳玉瑶同青修轻声说了几句,随后便是寂静无声,木栖侧身蜷缩在被子里,空洞的双眼盯着前方,似乎能看见顾南归魂魄被啃食时的凄惨场面。


    他一定很恨很恨自己吧,若不是她执意下山,或许顾南归就不会同她一起返程,或许就不会遇到那番场景。


    她明明是想救他的,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睛非常的痛,痛到似刀片在翻搅,她双手捂着脸,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脸颊留下来,既有苦涩,又有血腥味。


    “你从我身体里出去,你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她痛到无力说话,似喃喃低语,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可她却依旧能听到那道声音,阴魂不散,始终跟着她。


    “你想起来了吗?你记起你是谁了吗?”


    “你不该有良善悲悯之心啊,痛吗?痛吧,只有痛了,你才能明白,你该是什么样的人。”


    这道声音越来越沉稳,不再如一开始肆意狂笑。


    “我是木栖,我是竺圣派的弟子,我是小竺山上唯一的小师妹,我是木栖,我是木栖……”


    她不停的喃喃自语,直到昏睡过去。


    自此以后,她日日双眼疼痛难忍,日日双眼血脓不止,柳玉瑶尽心替其擦拭、上药,身子也逐渐虚脱下来,直到病倒。


    木栖清楚,是那团黑影在作祟。


    这天夜里,她一人摸着门框来到院里,坐在石凳旁静思。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觉察不出柳玉瑶身上的黑影,一如觉察不出她耳边反复出现的怪声。她内心焦灼不已,犹豫着该不该将所见所闻告知大师兄,却又极度害怕大师兄会因此质疑她。


    她内心十分清楚,大师兄并未将她与门中弟子同等看待,她不止一次偷听他与师父多次谈起她,意是所指她性情并非纯善,极易被妖邪同化,如今,大师兄的那些话全都应验了。


    她被妖邪缠身,她也并非良善之人,她突然想通了一事,大师兄一向针对苛责她,原是有原因的。


    她静坐良久,直到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缠在双眼上的纱布,有一块已然被浸湿。她摸索着起身,悬空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凉凉的,却让她很安心。


    “怎么跑出来了?”青修的声音如同他的手温,平淡中透着一丝凉意。


    木栖顺势又坐了下来,苦笑道:“有点闷,就出来透透气。”


    对面之人未语,只是替她解开缠在脸上的纱布,随后再替她换了一条干净的布缠上。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让木栖悬起的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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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放下。


    “柳姑娘可好些了?”


    青修道:“好些。”


    “她是照顾我才累病倒的。”她有意提及。


    青修道:“无关你事,是山上有邪灵钻空,已经解决了。”


    木栖听到这,内心无法平静,她刻意压住情绪,寻常问出:“邪灵?是近日才出现的吗?”


    然而,她没有等来下文,却等来了数道符文锁身,将她困在其中。


    “大师兄,你在干什么?”她惊道。


    她虽是看不见,周身却能感觉有股强光注入,那隐隐灼痛的感觉,是阵法游走在全身的感觉。


    她明白大师兄的意思,心却凉到了谷底。


    片刻后,周身束缚之感消退,夜色如归,却不再静谧。


    “回去歇息吧!”青修将她扶进了屋子。


    她躺下后,伸手握住了青修的手,眼睛虽是被纱布蒙住,依旧朝着身前之人探去:“大师兄,我身上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青修道:“别瞎想。”


    木栖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身上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驱除不了的东西,你会将我一并收入阵中吗?”


    青修静默良久,道:“会。”


    木栖慢慢松开了手,躺平身子,轻轻道:“也是,大师兄是非分明,对于妖邪祟物从不会容忍分毫。”


    “大师兄,我累了,想睡了。”


    她听着那道脚步声由近到远,听着屋门被轻轻推开,再轻轻合上,听着院里树叶晃动,虫鸣低吟,她的内心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清净。


    第二日,她在一名弟子的搀扶下,去了柳玉瑶的屋中,柳玉瑶见状从床上爬起来,连忙将她扶到圆桌旁坐下。


    “我听大师兄说你好些了,就想过来看看你。”


    柳玉瑶面色虽仍旧不太精神,但身子确实好转的很快,她道:“多亏了青修,若不是他寻到了上我身的邪灵,我恐怕到现在还晕在床上呢!”


    木栖故作不解:“邪灵?”


    柳玉瑶道:“说了你可能都不敢置信,这邪灵在我身上有一些时日了,你还记得有一晚我无故自伤一事吗?青修说,那也是邪灵作祟。”


    木栖心中猛然一跳,问道:“大师兄那时便知道你身上有邪灵了?”


    柳玉瑶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我也没细问,你也知道,青修不想说我也问不出,不过他已经将我身上邪灵驱除干净,我已经没事了。”


    木栖道:“只是驱除,他没说别的吗?”


    柳玉瑶想了想:“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连着把我也关起来吧?我又不是邪物。”


    见木栖低头不说话了,柳玉瑶打趣道:“怎么?你难道觉得青修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木栖摇头:“他是个是非分得很清楚的人。”


    她自称有些乏了,柳玉瑶要送她回屋,被她拒绝了。


    “木栖,你这样行吗?”


    木栖头也不回的摸索着走了。


    跨过中间的青木小道后,柳玉瑶追随的目光也被一排青藤缠起的篱笆墙遮住,四周无人时,木栖探出的双手落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关上屋门的一瞬间,耳边的那道声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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