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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苦多2

作者:覆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城门驻满士兵,众人跟着其中一人前行。晏景行盯着那道冰冷的背影,悄声对谢怀玉道:“小琢,这里的人怎么感觉有些不近人情?”


    谢怀玉道:“不清楚。”


    沧桑国宫殿巍峨,依山而建,翻过山就是汪洋大海。栏杆庭院多海浪状,正对宫殿的空地砌着高达三米的人面鱼身像,金光珠面,熠熠生辉。到了正殿,士兵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有人在门口传唤。


    众人宠辱不惊,端着仙家之姿进殿。


    火红的地毯一路延伸到上位,国主斜倚在金玉之质的宝座上,视线透过冕旒,扫过堂下的仙门子弟,眼底划过一抹幽色,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上座传下:


    “蓬莱仙门仙君大驾光临,寡人年事已高,恕不能行礼。”


    谢怀玉列众人之首,抬手行礼道:“晚辈谢怀玉见过沧桑国国主,国主言重了。”


    国主叹了口气,搭在扶手上的手臂一动,旁边立刻围上来两名贴身随从,扶着他坐正:“寡人也是不得已打扰仙家,实在是此次事情过于古怪,请了许多能人异士都无功而返,才向贵仙门求助。”


    谢怀玉道:“国主放宽心,仙家一直以苍生为重,还请国主告诉我们,具体发生了何事。”


    晏景行在两人对话之际,不着痕迹地扫了国主两眼。国主眉须全白,体若无骨,面似无神,估摸已有一百五十余岁,瞧着大限将至。哪怕他坐在宝座上,也要旁边人伸手将其稳稳扶住。一双藏在冕旒后的双眼时隐时现,与浑身死气不同,他两眼明如鱼目,像是十七八岁少年郎一夜衰老,唯独眼珠纹丝不变。


    国主端坐了一小会儿便撑不住往左右倒,像个底座钉了铁块的不倒翁,索性又恢复了先前倚靠的姿势:“想必仙君们来时已看见了,我沧桑国居于海中,四面为水,自成立至今,一直以海为生,捕鱼食鱼乃生存之本,谁知前段时间,国中忽然有人生病。起初以为是那见不得人的花柳病,因为那人前日正好去过花街柳巷之地。”


    “接着那人就长出了鱼鳞,整日躲在家中不能见光。国中医师听闻,纷纷前往,皆束手无策,药石无医。本以为是那人运气不好撞了邪祟,谁知其余百姓竟也有了此症状,国中没有一人能治,百姓们都闹到了宫殿门口。”


    难怪城门那里驻满了士兵。晏景行开口道:“晚辈斗胆,敢问那些患病的百姓,都是去过那些地方的吗?”


    国主咳嗽几声,摇头道:“并不尽然。”


    陆思涯用法术在几人之间传音:“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为何特意提一句花街柳巷?”


    连长机同样用法术传回道:“如他所愿,去一趟。”


    谢怀玉将两人对话细收心底,开口道:“国主,晚辈此次特意带了医修前来,愿竭力相助。至于这怪病,定有源头,晚辈这就与弟子们一道去探查清楚,只是不知国中可否进出自如?”


    国主闻言,露在冕旒下的半张脸挤出一个笑容:“自然,辛苦各位仙君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寡人,在这沧桑国中,寡人在万人之上,没什么能……”


    “国主,这些是什么人?”一道冷若寒冰的女音在殿堂上响起。


    晏景行本来听见“万人之上”那句话皱起的眉头,在这道声音出现后,不适变成了疑惑。


    谁人能不传唤直接进入大殿?


    众人看去,一人白衣白靴,头上戴着雪白的帷帽,脚步从容走来,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连手都没露一截。


    国主面不改色,想来对此人的行为已习以为常:“国师,你怎么来了。这几位是从蓬莱来的弟子,专门帮我们调查怪病一事。”


    沧桑国国师婴怜,闻言讥讽一笑:“国主,先前的十三宗,清风派,谁查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国主沉默片刻道:“国师,就让他们试试吧。”


    婴怜道:“好啊,反正结果都一样,不过是多浪费写时间。”她转身就走,路过众人脚步微顿,冷声笑了笑。


    晏景行低声道:“她什么意思?”


    连长机道:“十三宗跟清风派都没查出什么东西,由人推己,大概是看不起我们。”


    待国师走后,国主道:“让仙君们见笑了。”


    谢怀玉道:“无碍,那么晚辈们就先走了,告辞。”


    一出宫殿,国师站在前方,架势似在等人。晏景行本想跟众人绕过她,不料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走过来道:“你们既然是蓬莱仙门的弟子,想必法力高深,那便先与我一斗。赢了,我主动协助你们探查,输了,你们就回去。”


    晏景行抱着胳膊,看了眼谢怀玉,笑道:“姑娘,我们是来帮你们沧桑国又不是来灭国的,何至于此?”


    婴怜道:“就你了。”


    晏景行收回笑容:“你一介凡人,跟你打,我胜之不武。”


    婴怜眼神轻鄙,冷声道:“若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晏景行放下胳膊,手掩在嘴边,附耳对谢怀玉道:“小琢,我是打还是不打?”


    国师语气固执,谢怀玉道:“不打她不会罢休,你下手轻点,不要伤人。”


    婴怜闻声迎战,一袭白衣闪到人面前。晏景行还无所准备,面前陡然贴进一人,吓得他一掌打出去,没控制力道,白衣如振翅到一半的蝴蝶砸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晏景行举着右手,往前伸也不是,往后缩也不是,求助地看向谢怀玉,“小琢。”


    婴怜从地上爬起来,脊背挺拔得似一棵青松,似乎那一掌对她而言没什么大碍。


    “你赢了。”婴怜语气平得没有一丝起伏,“你们可以走了。”


    “就,这样?”晏景行一怔,看着国师远去,不解道,“她挨这一掌是为什么?”


    陆思涯琢磨道:“可能是地方习俗?”


    连长机笑出声:“哪个地方的习俗会是这个。”


    祝风歌自进宫便不再多话,一路观察,这时开口:“少岛主,从我们目前得知的线索有两个地点可以探查,一是海边,二是城中烟花之地。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先去这两个地方。”


    谢怀玉顿了顿:“那谁去后面一个?”


    众人沉默了下来。晏景行见状,主动道:“我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怀玉道:“我也去。”


    祝风歌后知后觉在师弟面前落了下风,跟着道:“晏师弟说得对,那我也去吧。”


    最后分出来,晏景行,谢怀玉,祝风歌三人一行,连长机,陆思涯,陈古意一行,沈端宁,萧逢山,跟医修弟子三人则去找得了怪病的百姓。


    沧桑国最大的一间花楼名不夜楼,祝风歌正要前去,晏景行却拦住他道:“这种酒楼里的人非富即贵,既然是寻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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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祝风歌一想在理,同意了。只有一两层规模的酒楼随处可见,有的甚至连牌匾都没有,门口用海藻之类的东西挂着,或许是门帘。晏景行率先进去第一家,刚撩开门帘,一股湿气扑面而来,眼前瞬间像蒙了一层薄纱。双眼适应能看清后,一张画着艳妆的脸迎上来。


    晏景行脑子一空,好悬克制住拳头,往旁边一闪:“你,您,怎么称呼?”


    “我叫三娘,”女子摇着不知用什么鸟的羽毛制作的羽扇,目光挑挑拣拣地扫过三人,“几位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讨饭借宿一律不行,听曲儿赏舞在一楼,找姑娘去二楼,先交五两银子。”


    晏景行手指点了一圈:“三个人,一共五两?”


    三娘以扇遮面,将扇子抖得像一只活灵活现的鸟:“哎哟,怕我讹你呀?你们一起来的,又是新客,就算你们一共五两。”


    晏景行转过身,跟后面两人算账:“进一次红馆五两,我们后面还要去其他红馆,那得花多少钱?不对,也不一定都是五两。”


    他转回去,看着三娘:“其他地方也是这个价吗?”


    三娘见多了这样的人,斜了他一眼道:“你这张薄情寡义的脸,我果然没看错。还没进我家门,就想着怎么跨别人家的槛了。”


    “欸,你不要乱说话啊。”晏景行忙看了眼谢怀玉,反驳道,“你这是以貌取人,再说了,我的脸怎么就薄情寡义了?”


    三娘一见他慌张的模样,得意道:“月眼风眉,典型的风月相,你不承认也没用。”


    晏景行欲回却无言,拉着谢怀玉气冲冲道:“我们换一家!”


    谢怀玉捏了下他的手,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三娘,五两银子给你,不用招待,我们自己逛逛。”


    “哎哟,我的大贵人,里面请。”三娘接过银子,让出道来,“那位气性大的小公子,你也别生气,等会儿让姑娘好好服侍你,自然就心情舒畅了。”


    晏景行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人,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三娘根本是看出他初出茅庐,故意调侃。他稳下心神,语气恢复如常:“你走。”


    三娘道:“好好好,不打扰三位了。”


    三娘一走,祝风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这地方怎么这么别扭,我有些受不了了。”


    晏景行道:“放松点祝师兄,是你心里别扭。”


    这种小红馆从外面看就大致能猜出里面的布置并不气派,桌椅泛着老旧,熏得香虽独特,但能闻见一股霉味儿。进去一楼里面,正中间有座舞台,客人里外两层围坐,饮酒寻乐,一派醉生梦死之态。舞台上设屏风密室,琴音朗朗。一名女子随琴音翩翩起舞,水袖一抖,花瓣漫天。


    晏景行盯着那些客人,仔细查看他们的皮肤,末了,对谢怀玉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人都没有什么异常。”


    祝风歌道:“要不,找人问问?”


    谢怀玉道:“其余仙门一无所获,想必已试过常规方法。”


    晏景行见他眉心皱起,伸手抚平:“别着急,时间还早。小琢,你跟祝师兄在这儿等着,我去二楼找人问。”


    谢怀玉道:“你有办法了?”


    晏景行点头道:“相信我,我不会对寻常人用法术的。”他顶着门口三娘戏谑的目光,硬着头皮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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