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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故梦

作者:祁灵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佑和从阿蓉那边拿了写了地址的纸条回房,在灯下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未摸清这是个什么地方。


    想着阿蓉那个小丫头会不会故意写了个错的地址寻她开心,可林佑和瞧她当时心急如焚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况且林佑和骗小丫头的家人都在她娘家,想来她也不敢同她对着干。


    百般无奈之下,林佑和只好将纸条藏进一锦囊中,又将锦囊放在枕头下,实实在在地压着才安稳入睡。


    翌日清晨,林佑和趁着时峰尚在府中,紧赶慢赶地找到他,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时峰本想出府亲自去寻荣氏问个清楚,见林佑和已拿到了荣氏藏匿私产的地址,立马拍了拍手停住了脚步,正想着怎么从林佑和手中抢来这份地址,却见她主动开了口。


    林佑和张望着四下无人,将装了地址的锦囊塞到时峰手中,“我是个妇道人家,比不上兄伯见识广,那丫头给的地址我对着淮县地图瞧了半天也没找着。时明月那丫头看得紧,若再去寻阿蓉恐打草惊蛇,便想着来找兄伯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时峰瞥了眼林佑和,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锦囊,展开纸条看了眼地址,确实是个难寻的地方,好在他在淮县当政多年,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寻一个地方尚且不算难事。


    林佑和见他没有否认,主动开口商讨未来这笔财产分配的事,“如今时家不比当年,这笔财产指定是要充公替时家度过难关的,想来兄伯应该没有异议?”


    时峰点了个头,他身为家主,当今最大的事情便是得个大官,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用了这笔财产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时家日后能够重回京城,故而称不上独占。


    见林佑和欲言又止,时峰明白她的意思,心里虽然不情愿,嘴上却先答应了下来,“你有这份功劳,日后必定少不了二房的好处……”


    林佑和喜笑颜开,同时峰商议了财产分配的比例,见时峰爽快答应,便也喜滋滋地走了。


    庭院寂静,时峰瞧着林佑和离开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荣氏既已嫁给了他,随身的嫁妆自然便是归他所有,日后若是找到了,自然也都是大房的,与她二房又有何干系!


    时峰冷眼示意身侧的阿贵,“你带人去寻一个地方,天黑之前务必找到!”


    阿贵应声,正领命退下,却又被时峰叫了回来,“叫人盯着二房,有一举一动立马同我禀报。”


    阿贵:“是。”


    ***


    还是熟悉的幽林熟悉的牌匾,时明月的心境却已不同,她在沈府别院外站了许久,纠结着要不要进去。


    石棚村匪患严重,百姓九死一伤,时明月昨日得知阿蓉家人之事后,连忙派腿脚快胆子大的小厮前去寻人,待小厮夜里回来却一点消息都没带回来。


    见素来天真烂漫的阿蓉如今以泪洗面,时明月自是不能不管不顾,她这里没门路,父亲更是指望不上,思来想去便只能来沈从谦这里碰碰运气。


    她方才去了趟沈府,被告知沈从谦和封二公子近来都不住在府内,时明月便猜到二人兴许住在沈府别院,便独自寻来了。


    时明月正在门外踟蹰着,忽地听见柴门“吱呀”一声,松涛从里面轻快地出来,撞见时明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时姑娘?可是来寻我家公子?”


    时明月捏了捏拳头,心一横走了过去,“他可在里面?”


    松涛顿时笑得像个傻子,捣蒜般点头,“在的在的,我领姑娘进去。”


    推开柴门,一丛茂密的幽竹挡住了去路,松涛抓了抓脑袋解释着,“我家公子许久未到别院来,有些地方尚未打理好,还请时姑娘见谅……”


    时明月点头跟着松涛从侧边绕了一下,回过头又看了眼身后的竹林,记忆宛若蝴蝶般盘旋。


    沈从谦刚得了这处别院,称自己找不到称心的工匠,拐着弯地将她骗来陪着一起修缮,大到屋舍排列,小到陈设摆件,皆要过问时明月的意见。


    次数多了,时明月心中异样,红着脸扭过头,心想着自己不过是沈从谦年幼相识的玩伴,怎得如今还操持起他未来夫人该管的事了?


    见时明月面色绯红,沈从谦知她羞了,笑着拿起两株树苗,“在下愚笨,实在选不出院中要种何树,阿月替我拿个主意如何?”


    时明月见他变本加厉,气得将手绢丢到他身上,试探道:“你院中之物为何要我来选?待你日后娶了夫人,她若知晓了,岂不是要将这些都拔了?”


    沈从谦聪慧,知她话中之意,眉眼含笑地凑过去咬耳朵,小声地宛若羽毛轻轻拂过,“那怎么办啊……既然天下女子都这般善妒,不若就委屈阿月嫁给在下,在下实在舍不得院中之物遭此灾祸……”


    温柔的嗓音似暖流般一遍遍冲击着时明月的心弦,她一把推开了沈从谦,娇嗔地指着庭院一角的竹苗,“这些树木都太俗套,我不喜欢,倒不如种些竹子。”


    沈从谦的眼睛亮晶晶,又黏糊糊地凑到时明月耳边,嗓音少见的低沉粗粝,“在下曾在书中得知,竹子生命力顽强,一旦种下,根系便能无视阻碍……破土开石,瘟疫般弥漫到所有能触碰到的地方……”


    时明月觉得脖子痒痒的,耳朵红到了脖颈,身侧那人鲜少暴露的侵略性气息将她团团包裹着,明明是在讲竹子,她为何听出了别的意味……


    事后工匠们皆劝沈从谦将竹子换成别的树木,若种了竹子,日后房屋的修缮维护许是一大难题,沈从谦却少见地一意孤行,最终还是听了时明月那句玩笑话。


    再回首,春日破土而出的新笋已然抽条成杆杆直立的嫩竹,被根系破开的地面围墙却应了工匠们的劝阻,成了一大修缮难题。


    时明月跟随松涛穿过竹林,遥遥望去,湖中的亭子里,坐着两个挺拔的身影。


    沈从谦一眼便看见了时明月,慢慢地清了棋局,一旁的封颂亦看向身后,发现是时明月后,看着沈从谦意味深长地一笑,“原来兄长的秘密基地是属于两个人的……”


    沈从谦不应,遥遥注视着时明月向他走近,吩咐下人替她沏了盏茶,“时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时明月捏手,“有个忙想请沈公子帮忙。”


    “哦?”沈从谦语调下垂,带着些不太开心的意味。


    来都来了,时明月将石棚村和阿蓉的事情告诉了他,“沈公子能力超凡,这些定称不上难事。”


    沈从谦不太高兴,方才见着时明月,以为她是来谈成亲事宜的,没想到一开口,却是其他事情。


    他漫不经心地抬眸,“寻几个人回来,却是称不上什么难事,只不过我也不是谁的请求都能答应……”


    时明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从未想到沈从谦如今说话竟这般不客气。


    封颂假借品茶抬袖暗戳戳地笑着,他兄长老狐狸的味道简直太正了。


    “敢问时姑娘,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同在下说话?”


    什么样的身份?


    时明月对上沈从谦灼灼的目光,这处别院的每个角落她都太过熟悉,用不着仔细回忆,只看一眼,记忆便如走马灯般在眼前盘旋。


    那时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时明月淡然一笑,“自然是幼年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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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故友?”沈从谦怒极反笑,他曾在脑海种预演过无数种回答,却始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故友故友,在她心中已经是过去了?


    见沈从谦没再说话,神色亦不好看,时明月会意,对着二人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封颂见状命松涛叫住了时明月,“时姑娘莫要着急,石棚村的官员昨日来信求助,兄长已连夜派人前去剿匪,阿蓉姑娘的事情想必不成问题。”


    时明月听后,转身气愤地瞪着沈从谦,若不克制着,手中的帕子只差就要摔到沈从谦脸上。


    原来他早就知晓此事,那还一直寻她开心!


    对方却头也不抬,只一心地伺候着桌案上那一小盆文竹,看不出是何心情。


    封颂见气氛凝重,向时明月承诺封家亦会派家丁前往搜寻,若有了消息,定第一时间告知。


    沈从谦听后幽幽抬头,冰冷的眼神宛若淬了毒,封颂撇着嘴角眨巴着眼,装作没看到兄长的警告。


    “那就谢谢封二公子了。”时明月给封颂单独行了个礼,松涛护送着她离开。


    待时明月身影消失,封颂只觉得周遭突然阴沉了下来。


    面前有声音幽幽传来,“听闻你的剑术乃家主亲传,不知可否有兴趣切磋切磋?”


    ***


    月黑风高,封颂一手撑着剑一手揉着屁股,身后的兄长马尾高竖神色轻蔑,全无半分平日里的淡雅随和。


    封颂主动认怂,“兄长在上,我真的打不动了……”


    沈从谦正欲提剑上前,却听见庭院中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


    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听着声音,像是从后院传来,沈从谦给松涛使了个眼色,松涛顿首领命,猴子般溜了过去。


    时峰撑着腰翻过了高墙,不小心掉进了墙下的水缸里,刚从缸中扑腾着上来,便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横在眼前。


    “时大人天黑了不在时府,为何出现在这里?”松涛一脚踩着石头,手持匕首抵在时峰脖前。


    沈从谦背手前来,瞧见是时峰,眸光一凛,封颂瞥了眼兄长,脸色亦是不佳。


    此处乃沈从谦商讨大事的别院,能找到这里,定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沈从谦因白天时明月之事心情本就不好,见有人暗闯他的私宅,现下更是火冒三丈。


    时峰见到沈从谦,如释重负般轻松了许多,先是嫌弃地瞪了眼松涛,后握着松涛的手腕将匕首往后挪了挪,“没眼色的东西,不知道我是谁?!”


    松涛冷哼了一声,更用力地将匕首嵌进了时峰的皮肉中。


    鲜血汇成一股流下。


    时峰身子一僵,忍着疼痛不解地看向沈从谦,“这……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谦温和一笑,眼眸却冷得好似一块寒冰,他俯下身来,悄然问道:“时大人来此处做甚啊?”


    见沈从谦一改往常温顺谦和之态,时峰顿觉不妙,慌乱地将来此处寻宝之事一秃噜全说了。


    “哦……”沈从谦听后应了他一声,尾音袅袅而上,心中的怒意比起方才更甚,“时大人的意思是,在下的私宅里藏了荣夫人的嫁妆?”


    封颂瞥了兄长一眼,发现他竟诡异地笑了。


    见他月光下笑着露出的牙齿反射着冷白的光,封颂忽然联想到大雍边境草原上喜食人肉的饿狼,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时峰被沈从谦这幅模样彻底吓到了,连忙应道:“是阿月随身的婢女写的地址,她说东西全部藏到沈大人这边了,都是她说的……”


    沈从谦听见了熟悉的名字,不爽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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