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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故梦

作者:祁灵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泠院中,人群来往,时明月盯着来往的工人们搬运着烧焦的木料,临时回来的阿莲亦留心着来往的下人。


    “大小姐,这批料子也是需要运走的吗?”小厮束手问道。


    时明月看过去,忽然提了神,小厮手指着的方向,一堆被捆好的料子已在院角堆了许久。


    这是她藏了地契的废料。


    要想将这么多的私产悄无声息地转运出府,时明月还需想一些隐蔽的法子。


    昨夜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下了暗室,取出一沓地契塞入收拾的废料中偷运出府,金雀和画眉二人在府外接应,抓着无人的时候将地契从废料中取出来。


    全程都由时明月信任的小厮搬运,从未经过他人之手,知晓其中玄机的亦只有她与四个丫鬟。


    眼下前来问话的是时峰派来的小厮,时明月自然不能让他接手此事。


    “不用了。那边活多,你去那边帮忙吧。”时明月指了个铲废土的地方。


    小厮点头离开,一直在门口鬼鬼祟祟晃荡的阿杏感到异样,又观察了片刻,便一溜烟般跑开了。


    眼下已过了夏至,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时明月叫停了众人,吩咐小厨房的人送来了解暑的绿豆汤让大伙休息片刻。


    她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凉亭喝了两口茶,忽闻院外一阵动静。


    抬眼望去,来的是沈从谦和封颂。


    见了时明月,沈从谦温润一笑,“没想到时姑娘今日在府中,早知如此,在下便不派人去荣夫人那边送东西了。”


    说罢,沈从谦吩咐身后下人将出发的家丁叫回。


    封颂眼含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沈从谦一眼,火明明就是他放的,人也是他逼回来的,难为兄长装得这么像……


    时明月客套地回了个礼,“前夜家中大火,近日都留在府中修缮母亲的院子,不知沈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沈从谦看了眼身后,松涛领了一群人上前,“这些都是沈家养的能工巧匠,其间不乏参与过皇宫修缮的稀世之才。听闻荣夫人院中大火,时大人定是忧心,姑娘亦是分身乏术,在下便将这些人带来了,愿解姑娘一时之忧。”


    十来名衣着简单干练的工匠排成两行,“见过时姑娘。”


    阿蓉瞧着来了帮手,嘴角翘得就快上了天,昨日他家姑娘还在发愁如何设计清泠院的修缮图纸,今日沈公子便前来送人,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阿蓉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再看眼身前的姑娘,神色甚是平淡,似是不想收下这份大礼。


    时明月抬起眼皮看了眼沈从谦,知道他别有用意,可就算他没有婚约,时明月也不想成亲。


    有母亲前车之鉴在前,她对成亲之事早已没了兴趣,与其自断羽翼将自己困在牢笼之中,不若一早就躲得远远的不越雷池半步。


    时明月对沈从谦行了个礼,“公子可否愿意听我说些话?”


    见沈从谦点头,阿莲阿蓉两个丫鬟自觉地带着封二公子去一旁的屋子里喝茶歇息,时明月转身给沈从谦沏了杯茶,飘过的衣角正巧擦到沈从谦的手背。


    沈从谦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听着时明月解释不愿嫁人,心里不由得翻涌起一阵不耐。


    可他自小受到的管束不允许他露出一丝怒意,沈从谦依旧云淡风轻地一笑,淡然地抿了口茶。


    茶香清逸,是他前不久刚送给她的贡茶。


    “为何不想嫁?”他想要一个答案。


    时明月看向天边自由舒展的云层,“想带母亲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沈从谦心中愈发烦闷,好似穿越漫长的梅雨季经久不见明媚的阳光,心中幽暗之处滋长出的妒意和占有欲要让他窒息。


    世俗礼法犹如一张解不开的大网将他牢牢地缠住。


    他也想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她为何不能陪着他?


    沈从谦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不易察觉地镇定了心神,笑着提出了解决办法。


    “京中来了人,称在下今年许会收到调任的圣旨,你若不放心荣夫人留在淮县,一同带着也是无妨。”


    时明月微愣,心中揣度着沈从谦这句话的可信度,不远处的封颂观察着她,嘴角含笑地扇了扇扇子,心中暗自腹诽兄长难怪对这时家姑娘念念不忘。


    说起模样,虽比不得京中高门闺女的端庄典雅,她身上的孤傲清丽却是封颂见所未见的。


    他瞧着时明月摇了摇头,像是回绝了什么,再看兄长,虽说面子上没什么波澜,周边气场却同往常大不相同。


    沈从谦见她回绝,情绪险些失控,反问了句“为什么”。


    时明月嫌少见他脸上有这样的情绪,“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不能强求。”


    又那么一瞬间,沈从谦没藏住,一失手摔了茶盏。


    时明月不看他,只是云淡风轻地重新取了套茶具,笼着袖子替沈从谦续茶,却被沈从谦一把握住手腕。


    “我若非要强求呢?”


    时明月没想到,看上去文弱的沈从谦竟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使劲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再抬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正如猛兽般锁定着她。


    时明月在这个熟悉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质。


    他何时变得这般偏执?


    见时明月不曾回话,沈从谦的情绪迅速恢复回落,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有些失礼,又依依不舍地松开时明月的手腕。


    “如果时姑娘相通了,就派人来沈府送个话。”


    时明月冷冰冰地起身,一手握着发红的手腕,自知面前之人深不见底,在他面前反抗只是飞蛾扑火之举,她便顺从地点了个头,目送着沈从谦带人离开。


    沈从谦走到门边,似是想起什么般停下了脚步,回头叮嘱道:“方才来之时见外面有人鬼鬼祟祟,平日小心留意些财物,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时明月再想抬头追问,沈从谦已走远离开。


    ***


    时府外,松涛将刀擦了擦血收回鞘中,向马车中的沈从谦禀报,“公子,清泠院外的人已经处理了。”


    “做的不错。”


    沈从谦淡淡地点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封颂却是满脸笑意,打趣着自家兄长不择手段,“为了夫人,兄长可是人都杀了。”


    沈从谦诡异一笑,“何足挂齿?”


    封颂面色扭曲,“我没在夸你……”


    沈从谦拿起从京城传来的信,吩咐车夫启程回府。


    封颂偷瞄了一眼,信中说的是圣上近日大行简朴之事。


    封颂眸色黯然,父亲期盼他与兄长在淮县自相残杀,兄长却毫不忌惮地在他面前拆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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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京中盟友的密信。


    明明是骨肉至亲的兄弟,纵使二人不是一个母亲,他也不应该这样猜忌……


    封颂捏了捏拳头,心中有些愧疚。


    沈从谦未曾察觉他的异样,抬起头询问圣上癖好,“听闻近来宫中开支削减了不少,可是圣上欲行勤俭开源节流?”


    封颂对京中之事知之甚多,连忙点头称是,“确是如此,京中官员上行下效,虽说节省了开支,大家背地里却是苦不堪言……”


    沈从谦点头,眯起狐狸眼,“宫中一分一毫皆取之于民,圣上既欲行节俭,咱们得好好支持才是。”


    ***


    夕阳西下,林佑和坐在前厅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时不时还朝着门外瞄一眼,可坐到太阳落山也没见着阿杏的影子。


    没过多久,前去寻人的小厮急匆匆地赶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林佑和立马起身,“人呢?”


    小厮颤颤巍巍地抬头,“阿杏姑娘……死了……”


    林佑和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下坐回椅子上,面色苍白地听着下面的小厮继续汇报着情况。


    “人是在离府不远处的巷子里寻到的,被找到时已没了气,因为周边鲜少有人出没,所以没人看见阿杏姑娘是怎么死的……”


    听完后,林佑和气愤地拍着桌子。


    要说先前只是怀疑,如今阿杏一死,林佑和几乎可以肯定清泠院那边就是藏着东西。


    恐怕是阿杏撞见了她的秘密,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


    小厮见林佑和神情愤愤,小声询问道:“阿杏的尸身被我带回来了,如今正停在后院,夫人要如何处理?”


    林佑和听后一拍桌子,“怎能将尸身停在宅中?要是留脏东西怎么办?快给我拉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是。”小厮应声,“那阿杏家里那边……”


    “还想来要银子?”林佑和眉毛扬得老高,“她家中若是来人问了,说她跟着野男人跑了便是。蠢东西,连这些都要问我!”


    小厮垂首退下,只留林佑和一人在厅中气愤。


    ***


    时府大房,时峰点头哈腰地伺候着秦王派来的使者,“不知王爷派使者大人前来有何吩咐?”


    使者眼皮不抬一下,喝了口茶水又吐了出来,瞧了眼茶盏中的茶叶,一脸嫌弃。


    时峰尴尬一笑,“府中茶水粗淡,还请使者大人见谅。”


    使者见惯了时峰这样的人,倒也没放在心上,开口询问时峰可知圣上下旨命官员们皆要厉行节俭之事。


    时峰自是知晓,所谓节俭,不过是朝廷压着一半俸禄不发,迫使官员们过苦日子。


    想到这儿,他忽然知晓了亲王派使者前来的用意。


    “王爷虽远在京城,对下官却甚是照顾。下官虽有一腔感恩之心,却碍于山高水远不能亲自到王府拜谢。下官已让下人们备好薄礼,还唠叨使者帮我捎回京城,也全下官一份感恩之心!”


    使者见时峰开窍,笑着捋着胡子,老谋深算地眯着眼,“王爷自有爱才之心,可时大人的感恩之心日后可不能断啊……”


    时峰傻了眼,要让他只今日上贡一次,他尚且承受得住,可听使者之意,日后这样的孝敬恐怕停不得,他去哪寻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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