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迅速站起身整理好衣裳,刚才姬昭禾的手不老实,总是这里摸一下哪里捏一下,最近天热,他穿的又薄,衣裳很容易被弄乱。
他轻咬嘴唇,责怪地撇了眼面上正经的三殿下。
“进来吧。”姬昭禾沉声道。
来者是位年轻男子,一身素净白衣,戴着帷幕,端着副谦谦君子模样,他脚步沉稳地走来,跪下朝姬昭禾行礼,姿态优雅。
姬昭禾在他跪下时朝江德明投一记眼刀,江德明无奈耸肩,示意他也不知,然后转头看向青雀。
青雀沉默不语,仿佛没有接到他的暗示。
一旁的沈清棠垂下眼睑,看不清其神色。
屋内旖旎尽散,只剩下满屋的尴尬。
待男子起身后,姬昭禾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许是因为声音太温柔,衣袖被人小幅度地扯了扯。
现在正是自己和新婚夫郎浓情妾意时刻,好不容易能在稳固皇位之路上迈出一大步,皇姐这不是坏事吗?!竟然偷摸摸地给她送人。
“奴名颜礼。”他音调冷清,如冬日冰湖,在这暖和的天气里给人一种清凉又舒服的感觉,和沈清棠的冷不同,此人浑身散发着距人与千里之外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如精心测量般,不紧不慢,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说着,那帷幕也被他顺手摘下,露出白皙如玉的面容,眸中淡漠,面色沉静,一头乌发仅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束起,脱尘出俗。
姬昭禾压下眼底的惊艳,更加疑惑了,皇姐有此等美人,真的会送给她的草包妹妹吗?
姬昭禾低下头,刻意不去看他:“皇姐吩咐你来干什么?”
那道冷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波澜:“奴不知。”
他不知我也不知,那就只好先把人安置下来了,姬昭禾侧头吩咐:“棠棠,你来安置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出了房门,江德明瞧姬昭禾一副事不关己的甩手掌柜模样,又干着急起来,“殿下,您怎能让两位郎君待在一处?”
姬昭禾摆摆手,纠正道:“三个,还有扶九呢。”
“皇姐又不说是安排他来干嘛,万一棠棠以为是给我塞的小妾呢,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打探一下此人,方能安心。”
屋内,扶九跪在一旁沏茶,看两人对弈。
一子落毕。
“公子并非池中鱼,怎甘心嫁于三殿下。”
沈清棠观摩着棋局,并未抬眼看他,淡声问:“何出此言?”
颜礼轻笑,“自我进屋来,就观察到书案上的策论,和那手簪花小楷,传言三殿下不学无术,字如狗爬,定不是她的,那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公子心中有鸿鹄之志,却偏居一隅,舍身与三殿下账下,难道不甘?”
见沈清棠眉头皱起,颜礼说话也更大胆了些:“我们都是一类人,只是迫于男子身份,才不能施展抱负,若你愿意,我有办法将你从沼泽中拉出。”
扶九听闻此言,心跳如擂鼓般跳动,自家主子确实从小就喜欢看些女子才喜欢的书,他虽不识字,但之前主子写的东西偶尔被沈司空发现,只是可惜道“若棠儿是女子就好了”,可见主子才华不亚于女子,眼下这幅情景,主子会不会心动?
主君私逃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沈清棠听到这儿,也懂了此人的心思,隐约猜测到了颜礼的身份,他没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问:“你将如何?”
桌上的棋局停滞不前,颜礼将白子放入棋篓中,轻念:“假死脱身。”
扶九瞳孔微缩,差点惊呼出声。沈清棠淡笑不语,慢悠悠地将棋盘上的黑子拾回手中。
良久,黑子全部收回,沈清棠直起身站起,轻抚衣摆:“你自开始就唤我公子,而非主君,嘴里说着我们皆为同类,实则只凭些表面之物就去猜测人心,把我从沼泽中拉出?莫不是陷入更深的泥潭?”
颜礼仍面色不改:“我背后之人,能保此事成功。”
他被太女派来时,命人打听了京都之事,本意想将这沈司空之子从三皇女的魔爪中救出,谁知这沈清棠竟如此不识好歹,甘愿沦为三皇女的玩物!
若世间男子都被这腐朽的规则束缚,困在深宅里,如何救千万同胞于水火之中!
沈清棠:“我听闻这世间有一灵音坊,主人是位才华横溢的男子,极其擅长乐器,专门招收被妻主打骂的可怜人,或是被休了的无家可归的男子,今日才见识到,创办之人并非会乐器,还善于利用人心。”
“你背后之人,知道你这番大作为吗?亦或是知道,加以利用?”
颜礼抿唇起身:“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若公子以后有此意,我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沈清棠:“扶九,带人将他安置于西厢房,好生照顾。”
颜礼施施然行了个礼,带上帷幕,跟随扶九离去,当他脚刚踏出门的那刻,背后传来一阵声音。
“太女殿下选了一个无用的废物当正君,郎君定心有不甘,可是这世间,往往先动情者一败涂地,你故作清高,欺骗自己被私藏江南,只是为那人办事,何尝不是自欺欺人?我与三殿下情投意合,颜公子以后莫要在我面前妄自议论三殿下,否则我不能确保你今日之言,不会出现在明日的奏折上。”
待人走后,沈清棠才泄了力躺在榻上,全然不顾往日形象,那张一向粉白的脸上变得苍白无比,失去了往日的红润与生机,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不能否认,刚才那刻他确实心动了,试问世间那个男子不向往自由,不向往那无拘无束脱离世俗偏见的生活,可这颜公子,哦不,不能称其为颜公子,将自己的名起为颜礼,这个礼,是知书达礼,是克己复礼,还是其他?
自己尚且困在自己的沼泽里,还想去救别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灵音坊,灵音坊,不过是打着自由的旗号继续催使男子循规蹈矩而已,皇室留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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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别有用处,自己若被牵扯进去,那便是沈氏一族悬在梁上的刀。
男子这一生相妻教女,是老祖宗延续下去的智慧,若是男子当政,以他们的贪婪和虚伪,只会让世间民不聊生。
唯有女子,才有大爱,装的下黎民百姓之身。
“他真那么讲?”姬昭禾将剥好的瓜子放在小碟子里,挑眉道。
江德明笑的脸上堆满了褶子:“殿下,奴所说之言,一字不差。”
“本以为是撬他墙角,哪成想是撬我墙角,皇姐也真是……”姬昭禾看着碟子里堆满了的瓜子仁,忍俊不禁。
姬昭禾转向青雀:“不过他有什么用?”
青雀想到太女殿下将自己全权转移给三殿下,于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姬昭懿:“此人为太女殿下的外室,灵音坊的主人,但真实身份是三年前假死脱身的钱太尉之子钱舟。”
“啊,”姬昭禾张了张口,八卦之心冉冉升起,“所以,这个什么音坊,是皇姐助力他建成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干什么的?”
姬昭禾脑中飞舞着男杀手,男妓,男乐师诸如此类,谁料青雀一解释,把她的幻想全数打破。
“说白了不过是助力皇姐名声的组织。”等到姬昭懿登位,将此事“不经意”间传开,又是一则流芳百世的美谈。
而且将这事交给一个爱慕她且渴望女男平等的男子身上,更不用操心了。
青雀没想到三殿下一听便知其深意,那自诩清高的钱小郎君,还真以为太女殿下仁心宅厚,心属于他,才会答应他不合规矩的要求,创办灵音坊。
姬昭禾忍不住去拿碟子里的瓜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塞嘴里,嘟囔着:“这钱小郎君和我家棠的外表应该互换一下,一个外表精明实则傻翻天,一个外表可爱实则内心什么都懂。”
江德明默默提了一嘴:“殿下,沈主君并非可爱那一类。”明明两人都是清冷挂的好吧!有时候沈主君冷起脸来,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也只在您身边才显得乖巧可爱,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不是重点。”姬昭禾摆摆手。
一想到钱小郎君的外表那么清冷内里却是个傻乎乎的恋爱脑,她就会产生一种割裂感。
难不成皇姐就喜欢这种没脑子好掌控的?
想到江德明刚才传话时第一句所说“太女殿下选了一个无用的废物当正君”她就对姬昭懿喜欢傻白甜更加坚信不疑。
也是,姬昭懿这储君之位稳稳当当,不需要什么有权势的夫家来助力,那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好掌控的傻白甜。
不经意间,碟子里的瓜子仁被她吃了个一干二净。姬昭禾有些可惜的“啊”了下,本来她想剥给沈清棠吃的,好好报答这“情投意合”的小夫郎……
哎!只怪剥好的瓜子仁成堆放入口中太过好吃!
“江德明,替我剥一盘来。”就当自己吃的是江德明剥的,沈清棠吃的是自己剥的,乘法交换律,结果不变,美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