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可笑。”
陆华京冷着脸,眼里闪过一丝愠怒:“本来还想放过你们,如今却是没那个必要了。”
她一把扯下绘在折扇上的莲舟新月图,露出藏在内里的精铁,大手一挥,狠戾甩出,扇骨与刀枪相撞,擦出道道刺眼锋芒,在晦暗的走道里迸射。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将所有靠近她的刀枪全都击飞出去。
守卫手腕阵阵发抖,退后数步,用尽全力才勉强控制住。
谭韵被人护在身后见状眼里满是惊惧,扯来后面的守卫当作护盾,自己拼命地朝盐仓外跑去。
“都是沈怀月出的主意,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陆华京冷笑站在原地未动,隔着重重人影望了过去,一手持扇骨,一手并做两指,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指尖点穴,谭韵顷刻倒地。
末了,烛影晃动,她合上折扇稍作抬手,扇骨抵住后方长枪突袭,火花迸射间,她反手握住长枪冷笑:“可以结束了!”
瞬间,长枪裂至两半,沈怀月被守卫护在后方,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发出下一步指令,鬼魅般的身影闪至身前,指尖一丝寒芒直刺入她眼底。
—-
“我们不能这么做。”她说。
“这是上面那位大人的命令,我也没法。”女人站在窗前,望着长江天水一色。
“这是欺君!卖国!”她咬牙:“恕沈某愚昧,断做不成此事。”
女人忽然笑了,转过身来看着她:“难道你与谭韵勾结就不算欺君卖国了吗?即使不这样做,你还能撑多久,你的夫君又还能撑得了多久?”
“沈怀月,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沈怀月猛然惊醒,她坐起身抬手摸去额上冷汗,只觉腕上沉重。随着铁链当啷作响,她往下看去身上是有些惨白的囚衣。
昏迷前的记忆迟缓苏醒,一切都快到她来不及反应,模糊中只记得陆华京冷若阎罗的神色,面无表情地击退所有拦在她身前的守卫,转而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只剩后颈隐隐作痛。
眼下光景一眼便知,她苦笑,没想到一个刚上任的锦衣卫竟有如此能耐,唤得动府衙的人将她关进牢房。
“你醒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牢房里。
沈怀月心头一跳,抬头往四处望去,有人长衫玉立靠在墙上,隔着铁栏遥遥地望着她,脸上还勾着一丝疲倦的笑。
她冷道:“陆大人不把我押送至京城交差,还来这种晦气地方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
“免了吧,”沈怀月冷笑出声:“陆大人可远不似看上去般和蔼可亲。”
“唉,”陆华京长叹一声,抚着额头笑道:“怪我怪我,当时不知怎的突然把控不住了,让沈大人见笑了。”
“你…算了,”沈怀月随意地坐在地上,坦然道:“想问什么?”
“为何要害死两位巡盐使大人。”
“自然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
“不想说吗?”陆华京垂下眼,摆弄手中的折扇,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来回擦拭留上面的血迹。
沈怀月沉默一瞬喃喃道:“陆大人,有些时候威胁是没有用的。”
“既然如此来聊聊你吧,”陆华京将染血的帕子丢给沈怀月:“沦落成这幅可怜的样子,我想听听你口里的那个人为何值得你付出。”
沈怀月接过,也不嫌弃上边的血腥味,摸了一把脸垂眸道:“陆大人大概也听人说起过,我的夫君坠入河窟,救上来后染了风寒,咳嗽不断,无人能医。自此染上顽疾,发病时难受得咳血,甚至控制不住残伤自己。大夫说了,这病治不好,只能不断用药吊着命。”
“这便是你与谭韵勾结贪污银两的理由?”
沈怀月苦笑道:“我一个穷书生做到如今的位置全靠着家里的糟糠夫,有夫如此,我怎能忍心弃他而去。”
“既然治不好,为何强留他在世上受苦,还废人苦心自毁前程。”
“陆华京,”沈怀月像是听到什么荒谬之事一般,忽得放声笑了:“你没有心吗?你没有母上父君吗?她人待你情之切切培育至今,自毁前程又算得了什么?”
陆华京静静地看着她:“她们都死了。”
原身的母父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因战乱去世,而她自己身为宇宙间最顶级的Alpha,人工基因创造的产物,自然没有亲生母父,若说谁将她培育便是亲人,那便是充斥营养液的冰冷实验室吧。
“难怪你什么都不懂,”沈怀月似乎想到什么长叹一声,靠在身后的干草堆上,看向陆华京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这天下战乱不休,谁能幸免于难?我也是自小失了母父,后来遇到夫君才好一点,虽然刚开始的日子难熬,但多个人陪伴多个人爱也总归好一些。”
爱?
又是爱。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她脑中炸开,一座染血的鎏金宫殿显现在眼前。
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带着泪手持利刃,一步步走向躺在龙床上的女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女人就此没了声息,鲜血淋漓随着手臂一直流到龙床下,一点一滴渐渐汇成小渊。
大殿空旷,她稚嫩的声音传的很远:“父亲,您为何要杀死母皇?”
男人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猛地抬头从女人身上爬起,急而快地跑到她身边紧紧拥住她,眼泪混杂着鲜血从她肩处流下。
“孩子,我真的很爱她,真的很爱,因此我不得不杀了她。”
啊,这都多久之前的世界了,要不是沈怀月提起,她早就忘了什么是爱。
因爱而沦为疯人的父亲,因爱而犯罪的沈怀月。
爱,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华京眼眸暗沉,勾唇笑道:“情爱与我无关,沈大人还不如说些有用的。”
“也不知你是可悲还是幸运,”沈怀月闭上眼睛靠在干草堆上:“其他的你也不必问了,我不会说的。”
看来沈怀月打算将所有罪行全部承担,可依她所犯之罪她的夫君必定是要连坐问斩的。这人一幅有持无恐的模样,想来已经为她的夫君找好退路,或是早已送走。
这就难办了。
陆华京缓步走到她面前停下,看着她道:“我可以治好你的夫君。”
沈怀月脸色骤然变了,张了张口哑然道:“京中名医都治不好的病,你有办法?”
“信否由你。”
她在某个世界做任务时曾扮演名震江湖的鬼医圣手,只要有一口气她就能救得回来。
区区顽疾,不算什么。
沈怀月沉默几分,继而焦急地往周围看去,牢房黑暗狭窄,只听得见她们两人的呼吸声,是府衙关押重犯的地方。
她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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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光亮处守在门口的卫兵,爬着靠近铁栏低声道:“你先把他治好。”
“这可不行,”陆华京蹲下身子,言笑晏晏:“沈大人总得给些担保,否则人治好了,你毁约又当如何?”
沈怀月低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而后缓缓道:“陆大人的扇子颇为别致。”
她的扇子?
陆华京摸出只剩下一副扇骨的折扇,来回仔细观察了一番,扇骨刻着深浅不一的鎏金花纹,除了材质特别,几乎与市面上的折扇没有不同之处。
“沈大人这是何意?”
沈怀月扣着铁栏,凝望着她勾唇道:“毕竟我也怕陆大人毁约不是?”
“霍,有道理,”陆华京合上折扇站起身,望着沈怀月笑道:“那在此之前还请沈大人老实呆在这里,可别不小心被人救走了。”
“放心。”
陆华京最后看了眼沈怀月,转身走出牢房。
外面的阳光过于刺眼,陆华京伸手挡住一些,半眯着眼望向不远处赶来的陈念之。
“怎么样?都数清了吗?”
陈念之喘着气,将手里的一叠纸递给陆华京正色道:“沈怀月名下的资产不多,就一间朝廷分配的府邸,还有几间商铺。”
陆华京接过,低头翻阅,上边是这些年沈怀月勾结谭韵贪污的银两。
因大夏律法规定,凡是盐商都要向官府购买一定份额的盐引才能贩盐。每年官府会面向所有盐商发放盐引,先前也不是没有过官府与盐商勾结垄断盐引的行为。
唯独自沈怀月起,官府只给谭家发放盐引,盐价由此水涨船高,可交给朝廷的税银远远低于官府收来的。
不必多说,自然相当大的一部分进了沈怀月的口袋。
只是,当她带兵封了知府时,从沈怀月府中搜出来的银两却远远对不上数。
“算上沈家主夫的药材了吗?”
“算上了大人,就在后面几页。”陈念之转念一想缓缓道:“大人,您说会不是府衙其他人说谎了。”
陆华京揉了揉眉心,将纸张还给陈念之:“她们没必要这么做。毕竟我们以只抓沈怀月一人为条件,换取她们的配合。她们已经将府衙卫兵的调度权交给我,这种时候没必要在账目上造假。”
而且沈怀月那只老狐狸把账本藏的严严实实的,就连她亲信也不知其位置。
凭沈怀月拉下宋知,还是太过艰难了么。
系统抽泣,留下代码眼泪:“一个两个都是老狐狸就知道欺负我们宿主大大,这要是放在仙侠文,宿主大大早就把你们宰了。”
陆华京颇为无语:003我不是魔修,还有之前让你抽空去看看萧意,他怎么样了?
系统:萧意在青楼好着呢,每天弹弹曲唱唱歌。
陆华京放下心来:那宋知呢?
系统犹豫:宋知前几天还是一如既往去青楼要人,不知怎的这两天不去了。宿主大大,她是不是放弃啦?
“什么?!”
消息太过惊骇,陆华京直接喊出声,脸上的倦容一扫而光,不可置信地摇晃系统面板。
“大人?”
陈念之小心翼翼道:“大人有什么新发现吗?”
陆华京扶额,放下凌乱成代码的系统,面向陈念之,眸里划过一丝忧虑。
“我们要加快了,宋知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