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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通州之行之落入陷阱

作者:龙取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华京走出厢房时回望一眼,低声笑了,将账本收起,观察四周,听到隔壁厢房有些动静,索性放慢了脚步,脚跟一勾转个圈,敲响了隔壁的门。


    里面先是安静了几秒,又瞬间闹腾,只听见陈念之一句:“别想跑!”


    陆华京直接踹开大门,只见屋里陈设杂乱无章,书案倒地,墨水洒的满地都是,书架上的文书案宗稀稀碎碎,竹简散落垂至地衣。内里窗户大敞着,陈念之趴在窗口支起一只脚踩在窗槛上,似乎要一跃而下。


    “大人?!”


    见到陆华京,陈念之赶忙从窗户上下来,快速抖了抖官帽,整了整衣袍,几乎是跑着来到陆华京的面前,对她行礼。


    陆华京摆手,垫着脚绕过被墨水浸染的部分,行至窗前遥遥地望过去。


    厢房是连着的,此时夏安的那间窗户似乎摇摆不定,像是被人强行闯入。


    两窗之间几乎没有落脚地,只能借壁穿行,而壁上没有留下痕迹,想来蓝玉的轻功相当不错。


    从戒备森严的官府里,把账本偷出来的人就是他吧。


    能成为夏安的身边人,确是不容小觑。


    想起夏安,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划过一丝玩味的笑。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夏安的身份了,除了明面上贤良淑德,克己复礼的八皇子,皮下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面孔。


    “大人?”


    听到陈念之的声音,陆华京回过味来,转身正巧对上她惊诧的神色,像是见到什么不可名状的事物一般。


    直到陆华京轻咳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莫非对蓝玉…..”


    见对方遮遮挡挡,用词斟酌,面上虚红,一看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陆华京颇为无语:“没有。”


    陈念之顿了顿,又斟酌开口:“以蓝玉的身份自然配不上大人,不过收作通房也未尝不可……”


    陆华京斩钉截铁:“没心思。”


    “属下会保密的。”


    陆华京扶额:“够了…,你平日里都看什么书?”


    她这个属下怎么回事,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


    之前也是,在去通州府的路上,她不过是向夏安借点香料,陈念之不知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直接把狰狞的蓝玉拖到角落里,自己探出头扯着个帕子,忐忑不安地看她借香料,一边抹抹眼泪,仿佛在演什么苦情戏码。


    陈念之被戳中心思,有些心虚不动声色地将“霸道锦衣卫狠狠爱”话本往袖里收了收,正色道:“四书五经。”


    陆华京扯扯嘴角,不想同她贫嘴,将账本从袖里取出:“这是从八皇子那边拿来的。”


    陈念之接过,看到封皮的瞬间眼里闪过惊异,又不可置信地翻了翻道:“大人,这不是府衙的账本吗,怎么会出现在八皇子手里?”


    “不仅如此,”陆华京低头又翻过几页,指着上边对陈念之道:“这里少了两页。”


    从夏安手里抢过账本,陆华京特地翻了翻,发觉缺失了两页的账目。那两页被撕得干净极了,只剩下残纸几点,若不是她向来看得仔细过目不忘,恐怕没法发觉。


    “你同蓝玉打过几次,他身法如何?”


    陈念之回想:“武功不强,身法倒是极好,一个没看住就逃之夭夭。”


    “江湖上有谁和他一个路数吗?”


    陈念之低头思着一番:“听说极乐楼的轻功位于江湖顶尖,但地处南粤离京甚远,来回足足花上几个月的行程,蓝玉自小跟在八皇子身边,应当不是门人。”


    陆华京也觉得不像,在武举时她曾同南粤之人交手过,那边不善于用毒,用的武器也是偏长枪大刀之类。以夏安的武器来看,他相当精通暗杀一道。


    陈念之意识到什么问道:“要不属下前去打探一番。”


    “别,”陆华京赶紧阻止:“私下调查便好,切莫不可当人面试探。”


    不然下次见面时递给她的就是真毒药了……


    见陈念之称是,陆华京放下心来道:“缺失的这两页恐怕和他俩来此的目的相关,你在外打探时,要格外留意八皇子父族分家那边的消息。皇子之过却引得我们遭受知府怀疑,总要知道原因。”


    “是。”陈念之没多问,她趴墙角时全听见了,那个八皇子竟敢诬陷大人真是罪不可恕!而后她又悄悄感叹:烈郎怕缠女,恶鬼怕钟馗,大人我会在背后支持您的。


    “大人,账本需要属下暗地送回吗?过几天京城的船就要到了,沈怀月没找到人肯定会将我们推出来顶罪,管事的和指挥使陆大人有些过节,怕是不会为我们说话。”


    “别急,”陆华京从陈念之手里拿过账本,合上收入袖中道:“府衙至今未显纰漏,若是借此机会打个措手不及,兴许要查的东西便水落石出。”


    “说起来我们走得太急还没见过线人,走吧去会会她,还有些事需确认一番。”


    她边说边跨过散落在地的一众物什,看向陈念之道:“这些东西你要怎么办?若是处理不当,府衙寻着由头怕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走。”


    陈念之淡然:“都是蓝玉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华京闻言笑道:“好样的。”


    三月初春,东风拂面。京城犹自寒威重,通州春痕上碧纱。草长莺飞,拂堤杨柳,初春气息席卷而来。


    午市,大街上小摊小贩的呦呵,大酒楼的伙计郎君迎客。一盘盘的菜端上餐桌,一位位说书人敞开嗓门,从古论今由今溯古,江湖八卦层出不穷,正是热闹的时候。


    陆华京带着陈念之进了一家锦绣坊,再出来时已然大变样。


    她身着湖色锦衣缀以白莲绣,手持折扇映有莲舟新月图,闲庭信步从锦绣坊踱步而出,羞红了不少郎君的容颜,活像个乘风云游的世家小姐。


    而陈念之跟在她身后,身着湖色锦衣却较之素净许多,手持佩刀,充当护卫。


    陈念之拨开一众想同陆华京搭讪的郎君,护在陆华京身边道:“大人…不,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陆华京合上扇子,指着不远处的醉香楼道:“那里。”


    “哎呦,客官啊你们来醉香楼可就对了!我们这边啊什么都有,客官尽管点,不妨事,我们厨子啊啥都能给你们做出来!”


    一个伙计拉着陆华京往门外坐:“里面人太多啦,客官外面凉快坐外边!”


    “叫我小五就行,客官有什么想吃的吗?”小五端来碗筷为俩人添茶倒水,末了看着她们言笑晏晏。


    陆华京伸手敲了敲木桌,三声重三声轻暗示道:“你们有什么我们吃什么。”


    小五瞬间意会:“好咧客官,我这就把管事的叫过来给你们上菜。”


    不多时,一位清秀雅致的男子端着两盘菜款款而来,一盘鱼肉一盘青菜,搁置在桌上。


    男子坐下笑道:“客官是外地的吧,瞧着面生。”


    陆华京点头,不动声色地将锦衣卫令牌从袖中漏出一点道:“妍之小姐介绍来的。”


    “原来是那位小姐。”男子确认了身份放下心与对方低声攀谈道:“据小五观察你们身后跟了不少人,惹事了?”


    陆华京扶额,尽量忽视身后来自四面八方不善的视线,有些躲在后边枇杷摊,有些躲在上边隔壁酒楼,幸亏她和陈念之特意去了趟锦绣坊转移些许视线,否则监视她们的人会更多。


    小五倒是伶俐,一眼就将她们认出来了,没把她们往里边引。醉香楼是锦衣卫专门培养线人的地方,绝不能遭府衙察觉。


    陈念之坐在对面大手一挥叫来个伙计同她喝酒划拳,故意调高声量以此掩盖陆华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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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华京趁此机会低声道:“调查出结果了吗?”


    男子点头:“据谭家家主亲信口录,说是东市的盐库里放着她和所有人往来的各项账目。您看?”


    “赏银先等等,有人来了。”


    突然隔壁桌坐下几位高大女子,虽与小五攀谈,眼神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男子见状直接“哎呦”一声依在陆华京怀里故意喊道:“小姐这一张嘴可是比蜜还要甜呀。”


    陆华京意会,任由男子撒娇调笑,面上言笑晏晏,时不时迎合两声,隔壁桌若有若无的视线渐渐散去,却不知为何别处的视线越发浓重。


    醉香楼二层厢房


    蓝玉一脸哀怨趴在桌上嚷道:“陈念之就是个疯子!她把我拖进厢房捆起来扔到一边,自己趴在墙角偷听,都不带上我!幸亏我耳力好,一听到殿下的暗器声就冲上去撞她,那个疯子偷听不到就要再把我捆起来,但她打不过我,嘿嘿。”


    久久听不见夏安回声,蓝玉抬起头看向对面:“殿下?”


    只见夏安望着窗边某一处冷哼一声:“沾花惹草。”


    蓝玉:?


    男子也意识到什么,不敢再说话低头将羊皮纸递过去。


    陆华京与陈念之对视一眼,吃了饭翻身上马,径直去往东市。


    那盐库位于通州东市边缘,远远望去荒草丛生,零落破败,像是废弃许久。


    可她们知道,那其中是何等戒备森严。


    陆华京打开羊皮纸,里面是盐仓的布局和账房位置,吩咐陈念之隐匿身形以防意外,而后足尖一点,闪身翻入墙内。


    盐仓很安静,只有不时走过的巡逻队脚步声,陆华京依着声音和系统的提示一一绕过去,心中估量着位置往账房摸去。


    抽屉上还完好地挂着黄铜锁,陆华京打量一番拿出根实现备好的铁丝,插进锁里上下运转。


    抽屉拉开,里面空空如也。


    还是被沈怀月抢先一步。


    陆华京直起身子,出了账房,转身向库房走去。


    不过几里,她隐约察觉到人息,前后都有,隐隐往她这边赶来,形成包围之势。


    中计了。


    陆华京揉揉眉心,她就知道沈怀月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定会料到她的下个目标。


    正巧人都到齐了,她转过身止住脚步,末了视线落在沈怀月和她身后大腹便便的盐商身上笑道:“沈大人和谭家这般阵仗,是不欢迎本官吗?”


    “若非迫不得已,本官也不想冒犯陆大人。”沈怀月道。她身后的守卫皆亮出兵刃,武器精良气势迫人像是专门训练过的一般,比府衙那帮好上数倍。


    “是吗?”陆华京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她闲庭信步走到沈怀月跟前,随着她的靠近,卫兵的长枪已锁定她的咽喉,不足几寸。


    她拿出折扇抵在长枪尖上,看着沈怀月道:“本官看过那本通州纪事录,沈大人当年也是满怀壮志,愿为黎民为社稷死,怎么如今倒是变了个模样。”


    沈怀月顿了顿:“本官从未改变,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依旧是。”声调之高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一般。


    谭家那位闻言嗤笑:“沈大人慎言。”


    “怎么不是?”沈怀月冷道:“谭韵,若不是为了我的爱人,我怎会和你们蛇鼠一窝?”


    “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的其他生意你若是不满,回去再商量。”


    谭韵带着卫兵逐步逼近陆华京:“陆大人还有遗言吗?”


    刀枪环伺,陆华京不作困兽之斗负隅顽抗,竟连半分动静也无,只将素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笑缓缓收了回去。


    爱?


    一字锥心,她被迫想起了一些早该忘记的东西。


    血色床榻,殷红双手,刃泛血光,那人偏道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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