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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花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薛召容这话一出,满座皆惊。阮苓惊得连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沈支言面上一红,正不知如何圆场,忽听何苏玄温声笑道:“我瞧着薛公子耳根都红了。这般的年轻人,饮酒过量确实容易心口不适。”


    他说着执起酒盏起身:“府上的酒性子烈,原不该这般劝客。三弟,这杯表哥陪你喝。”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沈支安也举杯道:“确是如此,那这杯我敬表哥,薛公子请随意。”


    何苏玄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尴尬,与几位兄长推杯换盏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唯独沈支言与薛召容始终沉默。


    外人只道薛二公子性情冷淡,可前世相处一载,沈支言最是清楚,他并非天生薄情,只是长在复杂的亲王府里,又自幼丧母,对寻常人情世故总缺了根弦。那些旁人信手拈来的寒暄客套,于他却是难事,索性便以沉默应对。


    她这般想着,竟生出几分怜惜。世上有些人啊,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偏生在情之一字上,笨拙得令人心疼。


    何苏玄席间最是活络,与几位兄弟谈笑风生不说,还时时关照沈支言。见她碗里空了便添菜,瞧她蹙眉就说趣事逗乐。反观薛召容,自始至终都静默如松。


    这顿饭沈支言用得极少,心头那团乱麻越缠越紧。临散席时,忽见薛召容将一碟红芋酥推到她面前。她侧眸望去,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光里。


    薛召容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前世沈支言最爱吃的便是这红芋酥。


    宴毕,众人移至后园品茶。席间阮苓一直缠着沈支安,起初二哥还由着她撒娇,可这小丫头越发得寸进尺,竟在众目睽睽下去牵他的手。沈支安面上挂不住,几次三番躲闪,耳根都红透了。


    阮苓虽伤了腿,却半点不安生,非要闹着看众人投壶射箭。沈家三郎最是爱热闹,拍掌笑道:“难得聚得这般齐整,不如比试一番。胜者可得三位姑娘一件信物如何?”


    江义沅闻言立刻挽袖:“我也要比,我没有东西相送。”


    遇到这种比赛的事情,江义沅最是兴奋,因为她一直认为女儿家不输男儿郎,她自幼习武射箭,不比这些男人们差。


    沈支言和阮苓最是了解她,也不阻止,便把她划分到了赛手那一列。


    如此一来,场上便只剩沈支言与阮苓两位姑娘了。


    这般游戏他们自幼常玩。掷石子、投壶、射覆,赢了便讨姑娘家一件礼物。从前最是阮家姐弟闹得欢,而胜者多半是何苏玄与沈家大郎。


    从前阮苓送出去的玩意儿可不少,便是输了也要硬塞些小物件给人。沈支言那时也最爱这般游戏,与兄弟姐妹们玩闹最是开怀。


    可今日席间多了个薛召容,她本就兴致缺缺,加之这人从头到尾都冷着张脸,更叫她如坐针毡。


    她抬眼望去,只见薛召容独自倚在亭柱边,那疏离清冷的气度,与这满园欢闹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方天地,美好得教人不忍打扰。


    四目相对的刹那,何苏玄忽然挡在中间,笑吟吟歪头问她:“妹妹觉得表哥今日能否夺魁?我可是惦记着你的彩头呢。”


    何苏玄这一站,彻底隔断了沈支言与薛召容的视线交汇。她只得收回目光,轻声道:“表哥且尽力而为。”


    忽听阮苓扬声唤道:“鹤川,你也来比试比试。”


    那侍卫被点了名,愕然抬头,局促地搓了搓手:“这……在下还是别了。”


    他深知自己与这些贵胄子弟云泥之别,更不敢唐突了姑娘们的清誉。


    阮苓不依不饶:“哎呀,别推辞嘛!我看你臂力过人,指不定比他们都强呢!”


    鹤川挠了挠后脑勺,赧然道:“姑娘谬赞了。若论箭术,当属我家公子为最。他十岁时便能百步穿杨。”


    “当真?”阮苓眼睛一亮,“薛二公子这般厉害?”


    阮苓闻言更来劲了,冲着薛召容嚷道:“那今日这彩头定是薛二公子的了。”


    她促狭地眨眨眼:“支言姐姐的绣工可是京中一绝,不如让她赠你个荷包?”


    薛召容闻言直起身子,目光越过何苏玄望向沈支言。偏生沈支言被表兄挡得严实,只闻她轻声推辞:“莫听她胡说,我不过会些粗浅针线。”


    阮苓才不吃这套,拍手道:“咱们比过不就知道了?二哥,快把箭靶摆好。”


    三位姑娘退到一旁等待时,阮苓问道:“义沅姐姐真要跟男子比试?”


    江义沅挑眉一笑:“怎的?你觉得我赢不了?若我赢了,定要向你讨件好东西。”


    “我有什么可讨的?”阮苓一脸茫然。


    江义沅揉揉她发顶,笑得意味深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阮苓正摸不着头脑,忽见阮玉捧着张雕花角弓跑来,献宝似的递给江义沅:“姐姐,我给你挑了最趁手的弓。”


    这几位姑娘里,阮玉最是崇拜江义沅。平日里不光对自家姐姐言听计从,还总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江义沅转,一口一个“义沅姐姐”叫得亲热。


    “多谢阮玉弟弟。”江义沅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这一巴掌下去,拍得少年郎一个趔趄。江义沅那习武之人的手劲,哪是这小身板受得住的?


    阮苓见弟弟被拍得晃悠,噗嗤笑出声:“就你这小身板,往后得多练练。别到时候连娘子都抱不动,平白让人嫌弃。”


    她这张嘴向来没个把门的,什么浑话都敢往外蹦。阮玉顿时涨红了脸,撇嘴嘟囔:“要你管,我力气大着呢!”


    阮苓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掠过不远处几位锦衣公子,手指虚虚一点:“这几个里头,倒要数那鹤川最是英武挺拔,旁的嘛......不过尔尔。”


    “呵!”身侧传来江义沅一声凉薄轻笑,“怎么,阮妹妹又瞧上别家郎君了?你那支安哥哥如今竟不香了?”


    “支安哥哥自然是香的。”阮苓斜睨过去,“可这与人家鹤川强不强壮有什么相干?你且细看,他家主子那般龙章凤姿,近侍之人又岂会是凡品?”


    江义沅扬扬眉:“看来你对薛二公子挺有好感的。”


    阮苓扯了扯她的衣袖,目光落在失魂的沈支言身上:“不是我,是她,魂都被勾走了。”


    沈支言闻声缓过神来,耳根倏地烧了起来,无奈道:“妹妹少说两句。”


    远处传来二哥哥清朗的催促声,江义沅和阮玉这便匆匆跑到了赛场上。


    众人准备就绪,场中侧立着六位公子,个个气度不凡。但见他们一字排开,或沉稳如山,或温润如玉,或清秀似竹,皆是风姿卓然。


    其中,最惹眼的却是那位初入他们小团体的薛召容。他虽神色清冷,却如寒潭映月般夺目,叫人想忽视都难。


    后园里繁花正盛,姹紫嫣红开遍。暖风过处,暗香浮动,枝头新叶簌簌作响,斑驳日影透过叶隙,在地上织就一片碎金摇曳的光毯。


    满园春色与这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相映成趣,愈发显得生机盎然。


    阮苓抢着要当判官,绾着杏色罗袖的小手高高扬起,脆生生道:“开始!”


    比试规矩简单,一刻钟内,谁射中靶心的箭矢最多便算胜出。


    但闻“嗖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羽箭接连钉入靶心。阮苓看得兴起,竟忘了自己腿伤未愈,拍着手从轮椅上欠身而起,险些栽倒,疼得“哎哟”一声,又跌回椅中,却仍掩不住满脸兴奋之色。


    沈支言面上虽不显,心口却怦然作响,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薛召容挽弓的姿势如松如竹,在明媚春光里格外夺目,竟教她再难移开视线。


    一刻钟转瞬即逝。沈支言推着阮苓的轮椅前去数箭,阮苓手指拨过一支支羽箭,忽地轻呼出声:“呀,竟有两位魁首。”


    她仰起脸,眸中漾着讶色:“是表哥与薛公子各中九箭,薛公子亦是九箭正中靶心。”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望去。但见两位公子立于靶前,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似霜,在满园芳菲中自成风景。


    何苏玄与薛召容闻言俱是一怔。


    “当真是巧了。”阮苓拍手笑道,眼波在二人之间流转,“我瞧着二位郎君,品貌才学原就不相上下,如今连箭术都这般相当。”


    她忽然转向沈支言:“这可难为姐姐了,两份彩头该赠予谁才好?”


    沈支言睨了她一眼,心知这小丫头又在作怪,便道:“既如此,你赠一份,我赠一份便是。”


    “我才不送呢!”阮苓看向沈支安,“二哥哥得了次名,我的彩头自然要留给二哥哥。”


    阮苓这丫头分明是在耍赖,沈支言却也拿她没法子。抬眸望去,但见表哥与薛召容虽赢了比试,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一个比一个神色冷峻,只默不作声地望着她,目光灼灼得教人招架不住。


    沈支言绞着手中的绢帕,一时犯了难。她身上只带着一个绣好的荷包,这该如何分送?


    正踌躇间,表哥何苏玄已含笑上前,温声道:“妹妹不必为难。这些年我得的荷包还少么?今日这彩头让与薛公子也是应当。”


    他眼角含笑,语气洒脱:“待你日后绣了新的再予我也不迟。”


    这话说得极是体贴,倒显得格外大度。只是那“日后”二字,却莫名教人听出几分怅然。


    沈支言自袖中取出那方绣着海棠花的荷包,放在表哥手中:“我身上也没什么稀罕物件,既然表哥赢了,这荷包便赠予表哥罢。从前送荷包,今日还是送荷包。”


    何苏玄眸中霎时漾开笑意,指尖摩挲着荷包上细密的针脚,笑道:“到底是妹妹最疼我。”


    她话音落下,却见沈支言已转身走到薛召容面前。


    她褪下腕间那串沉水檀木珠,莹白指尖托着深褐色的珠串,轻声道:“这手串是幼时随母亲去寺里祈福时,一位老师父所赠,说是能消灾解难,今日赠予薛公子,惟愿公子此生平安顺遂,不会再遇祸事。”


    不会再出现满门抄斩的悲剧。


    她竟将那贴身珍藏的宝贝赠予了薛召容?


    众人皆惊,连三位兄长都变了脸色。那串檀木手串可是她的心头至宝,当年娘亲千叮万嘱要她好生保管,说是能挡灾避祸的灵物。虽说不尽信这些,但毕竟是慈母一片心意,她这些年一直贴身戴着,从未离身。


    何苏玄攥着荷包的指节微微发白,唇边的笑意渐渐凝住。这荷包他府上已收了七八个,此刻却突然觉得轻飘飘的,哪里及得上那串浸着她体温的檀木珠分量重?


    阮苓亦是震惊,目光在那手串与荷包之间来回游移。


    园中一时静得可怕,只余风吹落花的簌簌声。薛召容垂眸望着掌中犹带女儿香的珠串,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再抬眸时,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愫。


    沈支言迎上他的目光,恍惚间又见前世那个熟悉的眼神,不由垂下眼帘。薛召容喉结微动,终是压下心头翻涌,低声道:“多谢,定当珍重。”


    “哎呀,这般郑重做什么?”阮苓笑吟吟地打破凝滞的气氛,转而对一旁的鹤川道,“还不快替你主子戴上?这宝贝可是要贴身带着的,听说灵验的很。”


    鹤川闻言正要上前,却见薛召容已自行将手串戴在了腕上。那檀木珠子衬着他冷白的肌肤,竟显出几分温润来。他垂眸凝视腕间,指尖轻轻摩挲着珠串,神色晦暗不明。


    另一边,阮苓推着轮椅转到沈支安跟前,笑盈盈地从耳垂上取下一枚翡翠坠子:“二哥哥,我虽没什么贵重物件,这耳坠却是贴身戴了多年的,你且收着,日后见它如见我。”


    阮苓求起姻缘来当真是半点不知含蓄。沈支安望着那枚翡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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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耳根早已红透,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一旁的沈支轩拍掌笑道:“这般好事还犹豫什么?我长到这般年岁,可还没收过姑娘家的贴身物件呢!”


    阮苓见沈支安迟迟不接,朝软玉递了个眼色。软玉会意,轻叹一声上前道:“二哥哥且收下罢。”


    说着便接过那枚碧莹莹的耳坠,不由分说塞进沈支安手中:“不收她又要闹了。”


    沈支安握着尚带余温的耳坠,半晌才低声道了句:“多谢妹妹。”一张俊脸早已红得似天边晚霞。


    众人嬉闹着又玩了射覆、对弈,直至日影西斜,园中仍回荡着少年们的欢声笑语。


    薛召容今日倒是比来时舒展许多,眉宇间隐约透着几分悦色。自得了沈支言那串手串,他总不自觉地去摩挲腕间的檀木珠子,眼底浮着淡淡的笑意。


    暮色渐沉时,众人三三两两散去。何苏玄面上不显,辞别时依旧风度翩翩,可待回到何府后,他却径直进了书房,将那只荷包随手扔在案上,略显烦躁地扯了扯衣襟。


    茶盏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透着几分郁色。


    “公子。”他的随从石岭轻声禀道,“老爷吩咐,稍后要您同去见几位大人。”


    何苏玄身为家中嫡长子,肩上担着整个何府的期望。父亲早就在为他精心铺路。


    以他的才学品貌,金榜题名本是十拿九稳。只是这探花之位,除却科考真才实学,还需朝中重臣举荐。这些时日,父亲带着他四处拜谒,便是为此筹谋。


    “知道了。”他淡淡应了声,眉宇间却仍凝着郁色。目光不自觉地落回案上,那被随手丢弃的荷包正静静躺着,藕荷色的缎面上,金线绣的海棠花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


    这些年来,他珍藏的荷包已不下十数个,皆是沈支言亲手所绣。从前每逢佳节,那丫头总会变着花样绣出新奇纹样。或是岁寒三友,或是锦鲤戏莲,针脚细密得能藏进月光。每回接到,他都如获至宝,因着那荷包上每一针都牵着她的心意。


    可今日这方荷包静静躺在案头,花纹依旧精致,却再难让他展颜。他忽然觉得,这不过是个敷衍的礼数,再不是她最珍重的心意。真正贵重的,是此刻正缠在薛召容腕间的那串檀木珠,那才是她贴身戴了多年的,能挡灾避祸的宝贝。


    他分明记得,幼时曾见她因丢失这手串急得泪眼婆娑。那年她母亲发动全府上下翻遍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在祠堂的蒲团下寻回。自那以后,那丫头便将这手串看得比命还重,从不离身。


    可今日,她竟这般轻易地将它赠予了薛召容。


    呵!薛召容。


    他指节叩着案几,眉间凝着化不开的郁色。薛召容此人他并非全然不识,亲王府的二公子,在京中虽不常露面,却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但他此刻却想不明白,沈支言与薛召容,何时有了这般深的牵扯?


    今日薛召容为何突然出现在太傅府?又为何与沈支言之间流转着那样晦涩难明的眼波?沈支言又为何将那般要紧的贴身之物赠予薛召容一个外男?


    何苏玄越想越觉心头郁结。


    他与沈支言自幼相伴长大,从未听她提起过与薛家二公子有何瓜葛。这位薛召容在京中向来深居简出,连名讳都鲜少有人提及。可今日园中,二人之间分明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


    近来她本就反常,今日更是教人捉摸不透。


    他烦闷地浅啜了口茶,沉声吩咐石岭:“你去查查薛召容,事无巨细,尽数报来。”


    他略一沉吟又道:“再去街上置办些公主喜欢的物件。江南新到的绫罗绸缎、珠钗环佩,都挑顶好的备着,明日我进宫陪公主。”


    “好的公子。”石岭领命退下。


    何苏玄执起书卷欲读,却怎奈心神不宁,烛火摇曳间,目光总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方荷包上。最终他搁下书册,起身将荷包收入抽屉,动作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烦躁。


    ——


    暮色渐沉,薛召容的马车并未径直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城南一处僻静医馆。


    老医师见了他,捋着花白胡须笑道:“公子今日气色倒好,可是病症见轻了?”


    薛召容撩袍落座,眉宇间却浮起几分困惑:“没有,我觉得反倒加重了。”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新得的檀木珠,沉声道:“那人总在梦中出现,今日竟真真切切见着了,更是让我捉摸不透了。”


    他满心疑惑:“有些事分明未曾发生过,却熟悉得仿佛亲身经历。更有一梦,反复纠缠,便是在大雪漫天的断头台上,我与她双双问斩。刽子手刀光闪过时,我竟眼睁睁瞧着她的首级滚出三丈远。”


    “这梦魇……真实得不像梦境,倒像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我今日初见她时本无甚感触,可当她抬眼与我对视刹那,所有关于她的一些记忆全部涌现了。她执筷时翘起的尾指,赌气时微鼓的腮帮,大婚夜颤抖的长睫,锦被下交缠的青丝,这些,如同我亲眼见过一般。”


    “大夫,这当真荒唐至极,我以前与她明明就不相识,可这些记忆却硬生生往我脑子里钻。”


    “今日她叫我名字时,我心脏跳的很厉害,有时候还会疼得发紧。一会儿觉得她陌生如路人,一会儿又熟悉到……连她的唇是什么味道都记得。”


    “大夫,依您看,我这究竟是何病症?”


    老医师听他描述完,沉吟良久,捋着花白胡须长叹一声:“公子这症候着实蹊跷。不似寻常病症,倒像是平白多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莫不是得了……”


    “得了相思病?”鹤川忍不住插嘴。


    近来,公子梦中多次叫着沈支言的名字,还说着“支言对不起”,“支言让我抱抱你”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相思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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