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仍旧笑盈盈的:“哎呀,不能卖神仙甜汤,真是好可怕!”
张货郎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得意!”
蓝锦信手掀开坛子盖,一股浓郁的荤香扑面而来。
咸得过瘾,这绝不是神仙甜汤!
原本还捧着神仙甜汤的人们都围将过来,听蓝锦介绍:
“鱼酱芋头泥,八文钱两大勺,管饱,里头真有鱼!”
反应快的村民早就奔回家拿碗了,他们可知道蓝小娘子的一勺有多大!
若是当盘菜,省着点吃,一家人都够了。
没听着吗,还有鱼!大冬天的,这是多金贵的东西。
有人倒是嗤之以鼻:“真是发达了就忘本,早先做一文钱的生意,这一下就做起八文钱的了。”
蓝锦只笑眯眯地强调:“只供应这几天,错过了就没了噢。”
但凡沾过厨房的,闻着味道,都知道这一大坛的含金量。
蓝锦敢喊出这个价格,自然也是不怵。
那几条宛如猫的报恩、从天而降的大鲤鱼,她和小秋寻了个盆放着,姐妹俩蹲在那,研究了好半天。
活蹦乱跳的,不像有人投毒的样子。
狠了狠心,弄了点扔给田鼠,也好好的没事。
蓝锦放心了。怕鱼越养越瘦,当天就全杀了,剁碎炒熟,用那山里采的野椒腌的泡椒,全都做了鱼肉酱。
又买了些芋头,洗净切片,上锅蒸,捏成芋头泥。
撒点薄盐和炸好的葱油一起拌匀,用手掌根把芋头泥按得坑坑洼洼,香味四溢。
再起锅倒油,炒鱼酱,霸道的荤香味充溢灶间。
添点水炖着,锅里咕嘟嘟烧得起劲。蓝锦加了点糖和醋,又用野菜提炼的淀粉,调了水淀粉倒进去。
大火舔舐锅底,汤汁变得浓稠。舀起一瓢,汤汁挂在勺背上不肯下来。
成了!
油亮的酱卤往香香的芋头泥上一浇,被月球表面似的小凹陷留住,缓慢地流淌,爬满整盘。
配上青绿的葱花,叫人直流口水。
不用算鱼的成本、柴禾的成本、碗盘的成本,只用算芋头和调料的成本。
即便卖得并不算贵,这一份总也能赚个四文上下。
旁人也不知道她这鱼是白得的!不过,她自己也弄不来。所以真的是只能供应几天,绝不是饥饿营销。
还是有人被吊住了胃口:“蓝小娘子可要等我,我一定得吃上。”
蓝锦笑着点头,还把身子让开,让已经拿了碗回来的人自己盛。
“真是我自己盛?”
“真的,盛多少是多少,两勺就行。”
人群的热情再一次被点燃,个个跃跃欲试,把勺子堆得冒尖。
蓝锦还怕她不够,又接过来替她深挖了一遍:
“够了够了小娘子!”这都满得快溢出来了,阎梨花盯着缓缓流淌的酱卤,好几大块鱼肉酱!
要掉不掉的,她赶紧装进碗里。
粘糯的芋头泥难免扒勺子,但蓝小娘子说了随便舀,大家谁都没有被按勺卖劝退。
各凭本事,满载而归,个个欢喜地付了钱,回去路上还奔走相告。
看这阵势,刚才还犹豫、嫌弃的人,也加入了回家拿碗的大军。
有人刚一转身,就贪恋地吃了一口。鱼酱的咸鲜!还有山椒的热辣!刺激!
芋头泥的绵密清甜很好地裹住了滋味,叫人恨不得马上拌上一大份饭。
这鱼肉还没有刺,辣味又不过分,家里孩子都能吃。今天又是托蓝小娘子的福,改善伙食的一天。
刚才嫌贵的人再也没说话了,他只想,明儿要还有,他还买。
张货郎在一旁发着呆,浑忘了是自己攒起来的局,此时却全然是个局外人。
张家大侄子看一眼窝囊弟弟,在一旁大声嚷嚷,试图盖过喧闹的人群:
“这糊糊有什么好吃的?还不是哄人骗钱!你什么身份,我家什么身份?赶紧把亲成了干净!”
蓝锦专注收钱,只当听不见。托八卦效应的福,不一会功夫,坛子里的芋泥就卖了个干净。
她懒洋洋地收好钱袋子,清清嗓子:“大家伙还不知道吧?张家的豆腐,用的是发霉的便宜豆子!”
这下,走远没走远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聚过来看怎么回事。
张货郎率先跳脚:“你血口,喷人!”
蓝锦拈开刚才那一小块豆腐,把碾碎的豆腐渣展示给大家。
阳光下,真有些若有若无的黄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从小嗅觉就比旁人灵敏,所以才做了厨子这行,还好穿越也没影响了去。
正在这时,村长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赶过来。
张货郎彷佛找到大救星,上前申冤:“村长,大人,她污蔑,我家豆腐!”
村长把他的手一甩,一句“捆起来”,后头的人直接反剪了他的胳膊,拿杀猪结捆了。
又拿出一袋霉坏得不成样的黄豆,掷地有声:
“好你个豆腐郎!仗着村里只有你一家做豆腐的,竟敢往里头下毒!”
李青苗和小秋手拉着手,远远缀在人群后头。
刚才蓝锦就嗅出了豆腐里的不对,叫小秋去找李婶子,最好能请到村长,带人去张家豆腐坊找证据。
亏得小秋人小却伶俐,一五一十转达清楚,而且竟一查一个准。
也不怪村长一惊一乍。实在是他家女儿就爱吃软滑的豆腐,喜欢那个口感。
他买了不知多少次!还因此给了张家不少便宜。
他家旭云腹泻的毛病一直不好,少不得就是豆腐坏的事。
村里的孩童,患小儿腹泻的极多,他还以为惹了送子娘娘。这下知道,绝对是豆腐闹的!
这丧门星,他赚黑心钱赚得手软,懂不懂人丁的重要啊!懂不懂啊!
张货郎看见布袋的时候,人就失了魂。他一向掺着用,从未失过手。
这下当场人赃并获,村民们的议论声比刚才听八卦时大多了。
“黑心烂肺!得叫他赔,赔钱!”
“害人玩意,自己心是脏的,还来污蔑人家小娘子。”
“这次得亏蓝小娘子发现啊,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吃死人了。”
张家大侄子软脚蟹一只,趁人不注意,灰溜溜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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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老爷!是那小娘皮悔婚,嫁祸我家侄子啊!”
村长要把张货郎送县里裁决,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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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涉年月长、范围广,性质很恶劣!
张货郎的父母不吭声,张媒婆倒是不依不饶咬蓝锦。
蓝锦笑了:“张媒婆,你有什么依据,说我定过婚?”
张媒婆打了个磕巴:“你,你伯父找的我......”
“哦?大伯只让我们好好过,从没提婚事。若他找过你,你就把钱退给我,我们正好缺银子。”
“退什么钱!我从来没拿过你家银子!”
“连媒人银都没收过,剃头挑子一头热,张罗婚事竟是这个章程!”
村长家门口闻风而动的人群快把门槛都挤破了,指指点点:
“那不就是没这回事嘛!还平白攀扯人家小娘子。”
“孤女就是可怜,谁都能来踩一脚。”
蓝锦傲起脖子:“你们老的冒充亡亲名义哄骗人,小的中伤污蔑,还做有毒吃食,一家子黑心鬼!”
张媒婆还想哭,村长把桌子一拍:“行了!张家再去蓝小娘子家找事,统统送去服徭役!”
这下全哑了声。都知道,徭役可是要死人的。
几个大汉捆着张货郎送走了,人群也被驱散了。村长单留下了蓝锦,全然换了副神色:
“小娘子奔波投亲,身子骨可是大好了?”
还不待蓝锦有反应,就拿出几样东西:
“小娘子放心,你伯父托我办的户籍文书,已经妥了。说来也怨我......”
蓝锦接过几张薄纸一看,岳素秋,年六岁。蓝锦,年十六。二人落在一户,是堂姐妹。
自己那张,写了家中遭洪灾投亲,自立门户于落霞村云云。
蓝锦猜测,她的身份,大概是岳家夫妇的手笔。
还有一张岳明义、唐红蒲因徭役丧生的表彰簿。
纪村长小声道:“其实也不是全怨我。人都说,宫里太后跟那位斗法,这才使徭役失衡,竟能致死。”
蓝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村长又说:“你看,你这又找出了毒豆腐,合该是村里的大功臣!”
大功臣的待遇——全村最大最好的一辆驴车,以后专给她一个人用。
谁要想借,都得跟蓝锦打商量。
蓝锦很快就从哭笑不得,到发现其中妙处。
跟要想富、先修路一个道理。
有了代步工具,她的买卖会更好!
小秋还被村长夫人霍鸿飞办的村学收了,免束脩。
这更叫蓝锦高兴。
此后,她再去山里找东西,都是牵着驴的。
也是该她运气好,在松树林底下,她竟然发现了一片地蘑。
蓝锦高兴地一扫光,一朵也不剩。
翻开潮湿的落叶层,岩石缝里还有几片地皮菜!
蓝锦出离兴奋了。四下望望,见没有人盯着,鬼鬼祟祟拿小刀都割了下来。
这可是难得的鲜美之物。寒冬腊月的,竟然找到这个,她简直是天选之女!
突然,身后又传来“咣当”一声。
蓝锦僵住了。不是吧?再来个尸体,她可受不住。
上回那个还消失了,像被野兽叼去了,一片碎布都没剩下。
阿弥陀佛,别怨她。她势单力薄,真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