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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冷水煮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存和白放坐在后面。


    她的位置,与副驾驶的言列,刚好形成对角线。对方微侧着头,下颌线冷冽,疏离感比刚刚更重,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一触即散。


    宋存慌不择路地转了下身位,对着白放,“你那个是酒吧还是夜店,干嘛的?”


    白放惊讶:“你多大了问这种问题?酒吧肯定是喝酒的地方啊。”


    宋存横了他一眼,她当然是问他有没有沾上黄赌毒之类的。


    白放接收到信号,“切”了一声:“你就放心吧,都是正经生意,供朋友取乐的,再说我桉哥隔两个月就来给我们普法呢?都弄了两回咯。”说完比了个“二”。


    宋存看他就挺“二”的。


    “他给你普法?”说到柳桉,她眼眸一亮。


    前排的车窗,丝滑地落下四分之一,风灌进后座,宋存抬了下眸子,视线对上了一秒,又快速撇走。


    “你不知道吗?桉哥要当律师了。”


    “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给钱了吗?”她拿出手机,给柳桉发了个消息。


    再抬头时,看见他闭了眼,嘴角没有一点弧度。


    她有点记不清了,但印象中他不是个爱冷脸的人。


    可能年纪越大越爱装吧。


    “我桉哥不跟我计较这个,他说这是社会责任担当。”


    宋存哂笑,“他这是拿你当不良少年对待了。”


    “我还少年呢,我都....”他本来想说都谈恋爱了,最后还是换成了一句,“大学毕业了。”


    说到念大学这件事,宋存的心软了下来。“行吧,读书人。”


    你一言我一语的,白放开始给她讲,柳桉普法的盛况。小嘴叭叭叭的,后半段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任他胡扯。


    无论后面怎么吵吵,前面就跟开了屏蔽器一样,丝毫不受干扰。怪不得这小子以前总抱怨,她的耐心都用来弹琴了,对待他,是一丁点不如他列哥的。


    她现在又快没耐心了。


    记得有一次,上小学四年级的白放,按照学校的要求,要参加实践征文比赛,选一个自己未涉足的领域,体验后谈谈感受。


    最开始的选题,是章女士让他跟着她学琴,学了两个课时,先没耐心的是宋存。都不说完整性和音乐性,练了十几遍的儿歌,还能错音一大堆,拍子也是越弹越乱。


    她学琴时,一开始就在音准和节奏上展现了天赋,大部分时间是在训练手脑的协调性,属实有点理解不了这种操作。


    结果就是不欢而散,白放发誓说他再也不要弹琴了,而她发誓再也不要教任何人弹琴了,最后还是章女士做了顿好吃的,两边劝和。


    关于那场征文比赛,白放最后获得了全市二等奖,那也是他学业生涯的高光。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宋存都能在各种渠道听到,院里的叔叔阿姨、门口的警卫,当然还有白放自己的嘴巴里。


    言列带他去了不知名的洞穴探险。


    军车开道,从绳索速降到暗河穿越、从带有毒性的隐翅虫到悬崖石缝里顽强生长的狐尾草,白放讲起来都头头是道。


    当然还有,白放对那个人的崇拜和喜欢。


    她能说什么呢?听起来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比被关在四四方方的水泥墙里练琴有意思太多。内心的那点自尊心被堵在喉咙口,只能冷着脸,让他滚出去。


    在以白放为标尺的拉锯战中,有人云淡风轻地挥一挥手,敲碎了她高雅的外壳,暴露了里面藏着的,了无生趣的核。


    自此以后,她用一种更冷漠的态度对待他。争不赢,就假装不在乎,她本能地开启了对他的防御机制。


    酒吧里人声鼎沸,电子乐震耳欲聋,刚出国念书的那两年,她和同学去过几次,搞创作的没有不想发疯的。


    包括她自己也是,有段时间喜欢看地下拳击,还自己跑去俱乐部报了班。被当时的经纪人知道后,英文夹杂德文,骂了她一个下午。


    白放刚一出现,就被人围住,也有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打量,又被她冷冷的眼神逼回去。


    “你给她找个好点的位置,度数低一点的酒。”被架着脱不开身,白放还不忘抓过一个刺头的小哥,吩咐了一句。


    “美女,您这边请。”小哥礼貌指了指吧台的预留位。


    “谢谢。”来都来了,肯定要坐一会儿的。


    小哥跟在身后,给吧台的调酒师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招待。


    调酒的是一位扎着满头脏辫的女孩,手腕轻轻一转,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酒液一顿一顿地滴下,配合着D&B的节奏。


    碎拍的鼓点,撞在耳膜里。


    “美女,想喝点什么?”脏辫女孩指了指她面前的屏幕。


    “给我一杯冰柠水就好。”


    女孩收回视线,比了个“ok”的手势,老板的朋友,她不好劝酒。


    她视线梭巡了一圈,美式土豪风,怎么纸醉金迷怎么来,倒是挺符合白放的审美的,花里胡哨地带劲儿。


    至于一起来的那个人,从他们一下车,他就不见了。


    夜店中央的喧嚣掩盖住了一切心跳,包括她的。冰柠水只喝了半杯,她起身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端着托盘的岑宁,看见那个身影,晃了神,不小心把饮料洒在了黄色吊带裙女孩的身上。


    “走路不长眼睛啊!”披散着长发,妆容浓烈的祝瑶一脸不爽。她才刚到呢,就被泼一身酒,还染了色,而且这衣服是第一次穿,上万的名牌呢。


    “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岑宁端着盘子,也伸不出手帮她擦,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啊。”巡店的刺头店长看见这几个扎堆的人,拎着酒瓶侧身过来,“她上个月才来的,业务还不熟练。”


    “临时工就可以推责了是吧。”旁边的黑吊带女孩帮腔。


    刺头店长拧了下眉,实际只有一点点在手臂上,还不如碰一下杯来得实在。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他陪着笑,“实在抱歉,美女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坐哪桌,我给送两打酒过去。”


    祝瑶和黑吊带女孩对视一眼,噌笑道,“这算什么,本来也是你们老板买单,你倒是做上顺水人情了。”


    刺头店长舔了下嘴角。他们老板动不动就给人免单,见怪不怪了。


    “是啊,我们可是你们老板娘的朋友,哪还需要你来做东。”


    “瑶瑶。”沈若菲穿一件白色紧身绑带裙过来,称得身形窈窕有致。


    她看着低着头怯生生的岑宁,淡淡道,“走吧,都在等我们。”宋存的人,不要轻易惹。


    祝瑶不好再说什么,临走时,撞了一下岑宁,还好她站得稳,只是晃了晃,护住了怀里的酒。


    “没事,去忙吧。”店长拍了拍岑宁的肩,看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


    “对不起啊,店长,给您惹麻烦了。”去了趟旅行花了不少钱,上个月看见招聘广告,就直接过来了,这里时薪高,离学校也不远。


    “没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又拍了两下她的肩。这在酒吧是很常见的情况,大家都晕头转向的,谁出去不带一身酒气,比这刁蛮的客人也不是没见过,以后还会遇到的。


    宋存在路边等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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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看见白放被一堆人围着,她给对方发了条短信。


    身后时不时有交替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也被她穿出独一份的清绝气质。


    宋存低头翻着手机上张潼发来的消息,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撞车的地方。


    宋存很确定,就是这个位置。看来他上次也是从这个酒吧出来的,这么一推断,这些年他们应该保持着联系,并且关系还不赖。


    这是白放的专长,也是人与人之间感情升温的底层逻辑,血缘也好、soulmate也好,乍见之欢很多时候都抵不过长久相伴。


    所以白放能脱口而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老妈会时不时就提到白放,这都是她没能做到的。


    十几岁的她不服气这个道理,总觉得感情的付出,应该在心理层面去对等,而不是形式层面上。


    二十几岁的她,不得不奉为真谛。


    况且,那也是个有感情的人,白家几乎已经退圈了,他还能这样照顾着,扶持着,不离不弃。在今后的人生中,对于白放来说,他列哥对他,都会是更有意义的存在。


    “咻”地一声刹车。


    “看路啊,美女。”一辆小电驴紧急停在她面前,若不是被人拉了一把,铁定撞上了。


    没等她开口,又跟一阵风一样疾驰而去,拧得塑胶手把“咳咳”响。


    言列放开了手,她才转身。


    她穿着短袖,手臂上还残留着他指尖来不及回弹的压痕。


    本来应该道谢的,对着这张脸又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还没走啊。”变成一句似有若无的指责。


    言列眼神顿了顿,盯着她。


    “这里是人行道,是他闯了人行道。”宋存看到的是指责,对她的指责。


    “那你也应该看路。”他冷冷说。


    “我怎么就没看路了?”简直莫名其妙。


    “你在这儿看过路?”


    听见他的阴阳怪气,火窜了起来,她不就是上次在这儿撞了他的车吗?


    不,那是柳桉撞的,你认错人了。


    “他没赔钱吗?还是没陪够,差多少。”


    言列眼睛都没眨,看着她睁眼说瞎话。


    确实没赔钱。但是他至于找她要钱吗,这像什么话。他刚刚就不该拉着她,撞了也就撞了,反正她也吃不了亏。


    这世界上,哪有人能碰宋大小姐的瓷,她是永远不会给他道谢.....或者是道歉的。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看到别人发的朋友圈时,决定顺道去看看。虽然不知道王涵为什么写那本书,那件事却实实在在给她造成了困扰。


    他知道,对于宋存来说,钢琴就是她的自尊心,容不得别人侮辱。


    他也想了一整天,是不是自己无意间的哪句话不妥当,促成了今天的局面。可他确确实实没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过她。


    这一点,吸烟刻肺,毋庸置疑。


    言列掀了掀眼皮,“差挺多的,不过也没那个必要。”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面前。宋存以为是自己打的车,下意识看向驾驶区,却看见言列先伸了手,拉开了车门。


    好吧,是上次她撞的那辆,车身无暇。


    本来也就是一点点小伤,要不是他的车,哪能这么难搞啊。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情急之下,她拉了下他的手臂,触到温度时,又松开。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别给自己添堵。”


    “砰”地一声,车开走了。


    宋存在“你牛逼”的心境中,听到了滴滴司机按喇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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