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婴宁一打开门就看到孙明远抱着两颗红心蜜柚站在门口,她吃了一惊:“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带吃的?”
“我妈说这是给你的拜师费。”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身为单方面自封的战友,早上孙明远打电话过来关心了一下许思睿的情况,祝婴宁说人已经找到了:“他精神还行,下午我打工完会给他补补这周落下的课。”
聊这个电话时,王晓倩恰好在旁边看婆媳伦理剧,竖着耳朵,敏锐捕捉到了话筒里传出的关键词“补课”,忙推搡孙明远的胳膊,朝着话筒喊:“婴宁啊,你要给思睿补课吗?你看,今天是周六,我们明远在家宅着,正闲得没事做,你再顺带多教一个人成不成哪?”
“行啊,阿姨。”这种事在祝婴宁那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孙明远连拒绝的台词都没念出口,就被自己妈安排妥贴了。等他挂断电话,弱弱地争辩:“我哪里宅在家没事做了,我下午还约了学校同学去打球……”王晓倩便毫不含糊地糊了一巴掌在他头上,怒道:“球天天都能打,补课是天天都能补的吗?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时间重回现在,祝婴宁道了谢,收下王晓倩的心意,让孙明远先在客厅坐着等等。茶几已经被她推到了客厅正中间,周围摆了一圈小凳子,孙明远坐下来,半开玩笑地说:“老师,你数学不行啊,怎么还多了只凳子?”
祝婴宁把柚子放在厨房,探出脑袋解释:“没多,我有个朋友也要来。”
孙明远来了些精神:“男的女的?”
“女的。”
他瞬间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长得怎么样?漂亮吗?”
“……”
祝婴宁不满地瞪着他,“孙明远,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相亲的,还有,请你尊重我的朋友。”
“哎,好好好。”他怕了她,赶紧举手投降道歉,摸了摸脖子,探头探脑看了一圈,问,“许思睿呢,去哪了?”
“他在房间。”
“在房间干嘛?我去叫他。”
“在房间生气。”
“啊?”孙明远乐了,“生啥气啊,谁又惹他了?天天跟个炮仗似的。”
“不知道。”祝婴宁说完,不太确定地补充,“应该是我惹到他了吧。”
许思睿得知孙明远也要来补课后,表情就有些不爽了,不过她没有及时看出来,记起吴波同她说过她这次期中考成绩下滑,被父母批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吴波也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学习。
“都有谁啊?”吴波在那头问。
祝婴宁如实告知。
听闻有许思睿,吴波的大脑卡了半天:“谁?你刚刚说谁?”
祝婴宁只能简明扼要地把她和许思睿的关系概括了一下。得知他们居然是朋友,还住在一起,吴波吓得不轻,紧急调动大脑,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许思睿坏话,确认自己仅仅只是夸过他长得帅以后,才安下心来:“好啊好啊。”
吴波应允后,祝婴宁挂断电话,回头一看,许思睿已经将脸拉得老长。
“……你怎么这个表情?”她问。
许思睿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解释,臭着脸就回自己卧室了。
等到吴波也到了他们家,他才慢腾腾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穿了身银白色睡衣,懒懒往凳子上一坐,腿长得无处安放,从他自己的座位延伸到她腿边。
吴波原本在同孙明远唠嗑,目光跳到许思睿身上,瞬间尴尬地错开眼。她有一种看到帅哥就浑身不自在的病,虽然平时爱看言情小说,也爱追星,常跟祝婴宁嚷嚷“能不能天降一个帅哥赐我段轰轰烈烈的早恋”,然而现实中见到长得帅的却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不仅嘴巴像被502糊住,眼神也自带闪避系统。
孙明远啧啧道:“你出来好歹也换身别的衣服啊,拜托别在女士面前穿睡衣,你瞧人家都尴尬了。”
吴波想说她不是因为这个尴尬的,哦,不对,她根本没在尴尬!不过在她开口之前,许思睿就已经拖着语调为他自己狡辩了:“又没漏什么。”
他这么一说,三人的目光都如探照灯般打在了他身上。
银白色睡衣的第一颗纽扣解开了,敞出半截精致锁骨,像用刀剑凿刻上去的,其他纽扣倒是扣得严严实实,确实没露任何不该露的地方。论淫|荡,孙明远把两只袖管卷上去,大剌剌将两只臂膀露在外头可能还更淫|荡。但许是他的锁骨生得好,和孙明远无聊的臂膀比起来完全不是同个量级,在场的人打量他这副装扮,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古怪,就像被迫钻进帅哥的被窝里和他同床共枕一样。
“你把纽扣扣好。”祝婴宁低声提醒他。
许思睿斜了她一眼,卖弄少爷脾气:“不要。”
他心里还有气,就是不想顺着她来,谁知刚说完不要,她就利落一抬手,直接替他把纽扣扣上了。
指尖浅浅掠过肌肤,好像碰到了他,又好像没碰到。许思睿像被施了定身术,僵着腰背,半天都没动作。直到祝婴宁若无其事地翻开课本,让其他人也把课本翻出来,他才慢慢缓过劲儿,耳根热烫,闷声不响地收了少爷神通,开始听她授课。
她先把这周各科老师讲授的知识提炼出来,简单给其他人过了一遍,讲完又摊开练习册,拿出闹钟,一本正经定了时限,要求他们在某某分钟内做完。
最先应对的科目是数学。
孙明远连着做了五道选择题,做到第六道时,好死不死被函数的难点卡住,兢兢业业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半天,最后算出了一个选项里没有的答案,气得他嘴歪眼斜,把练习册一推,耐心告罄,迫切想找个人吹水聊天,舒缓一下被数学凌虐的心情。
目光在祝婴宁专注的侧脸上滑过,哦,这位绝对是不能招惹的。又转向许思睿,结果许思睿竟然也垂眼学得认真。他不死心地在茶几下用脚趾碰了碰他。许思睿立刻露出吃到苍蝇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屈起膝盖,把腿贴在胸前,避开了他的骚扰。孙明远只能忿忿然看向吴波,随即惊喜地发现吴波也卡在了那一题,他伸出手,正打算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就感觉到有道炽热的视线烫在他脸上。
抬起头,祝婴宁对他怒目而视。
孙明远讪笑着收回手,妄图为自己开脱,解释的话还没出口,便见她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下他的名字,然后在他的名字下用力划下“正”字的第一笔。
“这是……”
“开小差的次数。”
孙明远摸了摸鼻头:“你……记这个干嘛?集齐五次会有惩罚?”
她严肃地点头。
“不是吧?”孙明远捂住自己的胸口,掐着声音浑不吝地鬼叫,“你打算对我干嘛啊?我可是黄花闺男,纯情少夫。”
“不干嘛。”她用笔头敲了敲他的练习册,示意他集中注意力好好做题,“集齐五次,我们会一起鄙视你。”
许思睿和吴波配合地绷起脸点了点头。
孙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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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回到家,王晓倩问他学得怎么样,孙明远憋了一下午,总算找到了发泄口,立刻开始吐槽——老师太板正,课堂氛围过于严肃,同学不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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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王晓倩听完,满意极了,笑眯眯道:“下周你继续过去吧。”
当晚孙明远就把个性签名改成了: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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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祝婴宁找到许思睿的班主任,替他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之后她便陷入了规律的生活,白天按时上课,放学后去祝知微店里帮忙,晚上给许思睿过一遍白天老师讲的内容,权当给自己复习了。
快到周末的时候,吴波嘻笑着问她:“婴宁,周末我能再过去吗?我感觉上周周末你给我理了一遍后,这周听课都轻松多了。”
“当然可以,有帮到你就好。”
邹皓恰好路过,好奇地问:“在说什么?”
听完祝婴宁的解释,他沉吟片刻:“周六下午?嗯……我让我妈把我周六下午的钢琴课换到周日吧。”
吴波心里警铃大作:“Wait!你不会也要来吧?”
“有问题?”邹皓理直气壮地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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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睿勉强接受了孙明远和吴波的存在,事后他想了想,他们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祝婴宁的朋友,他为此生闷气确实很没道理。
就在他别别扭扭说服自己的时候,邹皓登门了。
邹皓有一种社达主义者特有的应变能力,许思睿请长假这件事让他越发瞧不起他了,认定此人将来必不会有出息,但一听许思睿爸爸是祝婴宁的资助人,他立刻把自己对待垃圾的态度包装了一下,以一种peaceandlove的态度来到了他家。
补课过程中的相处倒也还算相安无事,如果忽略许思睿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话。他本身就和邹皓这种性格的人合不来,闻到他身上那股自以为正确的精英味儿就想冷笑,再一想到这种人居然也能加入祝婴宁的补课队伍,就越发肯定她那天说的“你是特别的”全是在放屁。
他特别在哪?
这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和他等同的待遇吗?
补课结束,许思睿再度王子病上身,以皇帝处决太监般的口吻说:“下周我不想再看到那胖子。”
祝婴宁最近从吴波借给她的霸总小说里学来一个新词,叫天凉王破,应用到许思睿身上就是天凉邹破,想到这她就觉得好笑,笑了半天,才在许思睿刀人的眼神中勉强止住笑,问:“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爽。”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像。”
这句评价比他有史以来获得的所有负面评价都侮辱,许思睿叫得像是走在路上忽然踩到了狗屎:“祝婴宁!”他脸都急红了,“我和他哪里像了?!从外貌到智商到别的什么东西我都甩他一百条街好吗!你眼瞎啊?”
“确实很像啊。”她淡定道,“你看,你们都很瞧不起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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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皓没有天凉邹破,他又来了。
新的周六,他不仅人来,还带来了一个诡异的消息,一进屋,他便环视着屋子里的其他人,问:“你们谁有仇敌吗?”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孙明远:“我一生行善积德……”
吴波:“我为人老实本分。”
孙明远指向许思睿:“他!他肯定有不少仇敌。”
许思睿没好气地瞪向他。
祝婴宁上前问:“为什么这么说,出了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事。”邹皓推推镜托,冷静道,“就是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形迹可疑的人一直在你们家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