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声音。
细碎的,微小却频繁的。
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随着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越来越大的嘈杂声涌入了常宵雨的耳朵。
仿佛有无数人围绕着她说话。
“……我明明已经向城隍祈求了孩子身体健康。”
“城隍大人,请保佑我的夫君榜上有名。”
“我想要妈妈平平安安的,爸爸不要再打妈妈了。”
常宵雨猛地睁开眼坐起,头疼得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用手腕敲敲额角。
收回支撑在地面上的手,她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包包,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二十四分。
她早上九点左右出发,一路过来估计花了一个多小时,看来她没有晕倒多久。
手机屏幕亮莹莹的,照亮常宵雨的脸,她皱眉,困惑的打开手电筒灯光。
四周一片漆黑。
她将手机倒转过来,发出灯光的手电筒面对自己,照得身上一片亮堂,衣服颜色细节清清楚楚。
常宵雨关闭手电筒开关,手机锁屏丢进包里。
手信号不在区域内,内置的手电筒又没法照亮四周,暂时是没用了。
常宵雨陷入沉思。
话说她慢慢恢复意识的那段时间,确实听到耳边有很多人在说话,但眼睛睁开的时候,一切响动都消失了。
说话声还提到了城隍。
常宵雨此行的目的就是去那个城隍庙看看,抱着一丝可能寻找到竭止她倒霉运势的希望。
其中定然有所关联。
只是她对那座城隍庙的了解太少,想不出有用信息。
常宵雨爬起来,仿照盲人的模样,将折叠雨伞抽出,拉长杆子,点在地上集中精神倾听声音,感应雨伞给传来的触感。
她抬脚慢慢往前走。
这里与其说是一片黑暗,倒不如说像是眼睛完全失去了作用,她并不是看到了黑暗,而是什么都看不到,连黑暗也看不到。
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觉不得不敏锐了起来。
常宵雨没有停止四处观望,只是眼睛在虚空中还是一无所获。
噼啪。
她停了下来,沉心倾听。
噼啪,噼啪啦。
不是错觉。
手中的雨伞杆子画了个圆弧,点在左手边的地上。
听起来像是香烛燃烧的声音。
在确认地面平稳安全的基础上,常宵雨加快前进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音量变大。
以常宵雨的视角看去,前方突然出现一团红光。
她收紧手里的雨伞,想要立刻跑过去看看究竟什么情况,但不行,越是快接近目标,就越不能着急。
深呼吸三秒,常宵雨稳定脚步与走路节奏,匀速靠近红光。
红光里的东西开始清晰的勾勒出其中物品的形态。
确实是香烛,红色蜡烛液顺着香烛柱身滑落在漆黑的地上,凝结成一团小小的圆,与其他凝固的蜡烛液结合形成香烛新的底座。
微弱不起眼的火焰在香烛顶端跳跃燃烧,视线往前延伸,与这一模一样的香烛还有无数根,铺满了整个地面,所有火焰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明亮却不祥的红光。
“城隍大人为何不实现我的心愿呢?”
幽幽的声音四面八方而来。
常宵雨顿住,收回往前迈开的脚后退一步,目光飞速打量整个场地。
无数人细语。
“我的孩子在瘟疫中去世了。”
“希望我的丈夫在过年时能够有假期回来和家里团聚。”
呢喃低语不知从何处传来,却又仿佛就响在她的耳边。
常宵雨的目光盯着场地中间,余光关注着最外围,在这期间,边缘的香烛无端少了几根,被周边的黑暗吞没。
“敬您三根香,城隍大人,我想争取成为这次修路项目的负责人。”
“希望表哥的考试分数比我低,这样我就不会被父母骂了。”
常宵雨悄悄把雨伞挪到背后,在来时的路上探查,还是实地平面。
心中强烈的不安提醒她立刻离开,可她又不想错过可能得到更多与城隍有关消息的可能,这事关她的未来。
“妾与李家三女儿分明是好友,她却在闺中害我清白,如今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请城隍大人保佑我报仇成功。”
婀娜多姿的长发女性的黑影在香烛边缘跪拜。
“老板的独生女看上去对我很有好感,但我已经结婚一年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希望城隍大人保佑我一切顺利。”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拿到了项目,修的路却出差错坍塌了,城隍大人,我不是已经给您献上贡品了吗。”
许愿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变得尖锐。
“明明对您来说,只是随手的事。”
烛火自边缘一排排熄灭,鬼影重重,无数轮廓各异的黑影吞没香烛,火焰的红光变得微弱,最中心的烛火颤动不已。
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危机感萦绕在心头,常宵雨果断抓起伞转身就跑。
但即便将那一团快要消失的红光抛在身后,耳朵依旧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
“如果不能够保佑我,实现我的愿望,算什么神?”
“占卜摇签的时候掉下来的唯一一根签,说明了您是愿意保佑我的,可我的病为什么没有任何好转?您是愿意保佑我的吧!”
再好奇也不要回头。
常宵雨听见自己心脏打鼓的声音,和自己拼命奔跑的脚步声重合在一起。
最后一点烛光消失了。
无数不同性别年龄的人声音汇聚在一起,不停念叨着城隍。
“城隍大人,为何不实现我们的心愿?”
常宵雨脑瓜子嗡嗡响,耳边的声音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但她不敢停下,一股劲地往前跑。
她的身体素质不错,跑起步来,速度快耐力也强,但在远离声音来源的过程中,她还听到了其他声音。
除了她自己跑步声音以外的,杂乱无章的,由弱到强的脚步声。
再快一点,甩掉他们。
常宵雨加快速度,让大腿带动小腿奔跑,尽管如此,身后那些鬼东西依旧紧紧跟随,甚至在不断流逝的时间中,缩短和她之间的距离。
肺部燃烧,氧气剧烈消耗,疼痛感蔓延开,五脏六腑仿佛被牵引着强行停留在身体里。
她预估自己的状态,这种速度没法维持很久,速度慢下来的时候就是她丧命的时候。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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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下去不行,它们可以一直追,但常宵雨不可能一直跑下去。
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恨她以往的空闲时间不是兼职,就是去佛寺道观寻找解决霉运的办法,没有了解过这些鬼东西该如何对付。
常宵雨运气差得离谱,顶多觉得有点玄学说法,却从没往神神鬼鬼的方向想过。
毕竟有人抽卡次次出金,彩票次次中奖,走路都能捡到钱,有她运气这么差的人很合理。
要跑不动了。
心里激励自己,身体的疲惫却无法掩盖,尽管拼命奔跑,常宵雨的速度还是慢下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风声。
尖锐的指甲划破常宵雨的衣角,眼看就要被抓到。
难道她就要死在这里?不,她不甘心,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在被厄运吸引来的东西上。
“这边!”
斜地里突然插出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右边跑。
常宵雨的脚踩死在地面脚尖一蹬,猛地改变方向,躲过身后抓来的手,顺着前面那人的力道往右手边跑去。
她的视线落在手腕上,顺着对方的虎口向上看,小臂中间被宽大的黑色宽袖遮盖,在跑动中摇摆。
再往上,以常宵雨的视角来看,只能看到他被斗篷兜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头顶,个子不高,才到她的胸口。
“愣着干什么,别慢下来啊!”
察觉到她走神,他转过头,兜帽下是一张唇红齿白,显得非常幼齿的脸庞,还是个小孩样。
血红双瞳在黑暗背景中闪烁光芒。
他有些不满地嘀咕:“跟着我跑就好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不知是人是鬼,但总比身后那些东西强。
常宵雨手腕一扭,反握住他的小臂,皮肉下细细的尺骨压在手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了他的带领,跑动起来身体轻盈许多,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身后的脚步声就隐没于黑暗中,直到完全听不见。
四周陷入寂静,只有常宵雨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没多久,脚下地形变幻,抓着她手腕套着黑斗篷的身影拔高。
上坡比平地奔跑费力。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但常宵雨根据她的到极限的体能状态估算,恐怕已经过了很久了。
仿佛明白她此刻的状态,手腕一紧,前面那人的手抓得她生疼,一股巨力从手腕传来。
有了这股向上的拉扯力帮助她,虽然步伐不停,但却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常宵雨专心跟着前面的力道奔跑。
一个泛着白色光晕的正方形出现在视线中。
道路两旁,犹如湖泊般,红色涟漪点点泛起,枯木自涟漪里升起。
越接近出口,涟漪色泽越清,血色淡去,枯木逢春,嫩芽在抽条的细枝上冒出。
在嫩叶掩盖下,粉色花苞偷偷逃出一角。
常宵雨收回视线。
前方远远的正方形,从小小一个,随着距离接近涨大成一栋楼大小,那人最后回头看她一眼,猛地扎入正方形中,身体消失在光里。
只剩紧握她的手能够被看见,袖子接着也被吞没。
常宵雨被放大的白色光芒刺得泛泪,跟着冲进正方形中。
恍惚听到了水声。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