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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祸起

作者:一盏茶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圣人还在御书房与诸位重臣皇子们商议的时候,羽林军就已经包围了李府。


    骤变突生,李芷恬慌忙去寻李启铭,得知他被圣人召进了宫中,脚步一转去寻找大哥。


    三个哥哥受到牵连皆被停职待审,大哥此时坐在院子里,正好心情的拿着桃木剑,逗弄着大儿子李羽博。


    他身着宽大道袍,轻裘缓带,唇角含笑,一派悠闲。


    见他这般,李芷恬原本慌乱的心,缓缓跟着平复下来。


    大哥似知她会来,向她招了招手,对身前的李羽博道:“你先回屋习字去。”


    李羽博给二人乖巧的行了个礼,跟着乳母回了房。


    院中只剩下兄妹二人,不待李芷恬开口相问,大哥率先给她解惑:“太子本打算参李氏侵田养私兵,在他觐见前,我们在路上将他折子给换了。”


    大哥示意李芷恬坐在他身侧,给她端来一盏茶,道:“占田养兵,世家家族庞大,有此行径并不见怪,圣人只是无暇顾及,但太子若将此摆在明面上来,拿李氏开刀,李氏总归得拿个态度,给圣人认错认罚,等李氏低了头,太子后续再拿李氏做文章,就更顺利了。”


    李芷恬接过茶盏,随手放在桌上,疑惑道:“所以……咱们就换了折子,将太子上报的数量改得巨大,大到足以让圣人以为李氏有谋反之心,下令严查?”


    大哥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一招险棋。涉及谋反,势必要多方联合审查,大理寺,刑部,乃至皇子们都会被牵涉其中。”


    “如此声势浩大,若查出来只是个小水花,那圣人势必要反过来追究太子的过失。”李芷恬补充道。


    大哥却笑得意味深长,“若只是小水花,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天赐良机?”


    李芷恬一愣,问:“大哥们还有后招?”


    “那是自然。”


    李芷恬还欲再问,大哥已收了话头,安抚着她:“阿恬莫要担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一番交谈后,李芷恬才安下心来,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圈,忽然又问:“若是……若是圣人借机做实了李氏造反,将我们连根拔除呢?”


    大哥道:“造反也需伪造证据,伪造证据需要时间,然而咱们李氏的后招,已经在路上了,过几日就会摆在圣人的案头。”


    “阿恬等一等,好戏还在后头呢。”


    ……


    严查李氏的事,在御书房一片争执声中,落在了二皇子手里。


    二皇子领着大理寺与刑部,将关于世家圈地养兵的案卷翻了个遍,在一堆陈年旧案里,找到一卷未呈上的关键证据。


    这封案卷乃四年前世家侵吞田地之案,不知何故压了下来,卷中指向却非李氏,而是郑氏。如今的刑部尚书是郑氏子弟,三年前才上任。


    圣人得知后,原本躁怒的心,又咳出了血,他嘴角涎着血渍,目眦欲裂:“继续给朕查!”


    围困李府的羽林军,又分了一波到郑氏的府外。


    事态急转直下,郑氏也给闹了个头晕眼花。


    眼见着太子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毫无用处,尚书右仆射——郑氏如今的家主郑成当即跪在圣人面前,摘下官帽,露出两鬓斑白的发丝,卖惨道:“郑氏子弟不肖,请圣人降罪,但郑氏绝无谋反之心,只是被金钱熏瞎了眼,还望圣人宽恕。”


    圣人如今哪听得这些,擦着嘴角的血迹,厉了一双眼:“朕年迈还不至于昏聩,你们要查李氏,却把自己给扯了出来,真是蠢钝如猪!”


    郑成也恨,因盐税之案郑氏避嫌,太子做局没有知会他,只找了应王,却着了别人的道,他也是有苦难言。他身后关系着千百郑氏门人,只能认下苦果,“是臣的不是,郑氏认罚,私吞银钱定当如数上缴。”


    放血割肉的态度极为诚恳,圣人的怒意消减了两分,谁知贺公公又从门外递上来一封折子,圣人看了两眼,一把又将新鲜的折子砸在郑成头上,砸了他个眼冒金星。


    “上缴?这钱都送给我那好儿子了,你倒是偏宠他,贴着银钱给他洗白!”


    郑氏心中一惊,不顾额间冒血,拿起折子看了起来,一眼看下去,整个人也委顿到了地上。


    他爬起身,想辩又不知如何辩,就见圣人抖着手指着郑成道:“你与太子一丘之貉,侵占私田数万亩,冤死良民数十人,你真是个好丈人,数万两黄金给了我那不肖儿,连我那好弟弟因盐税贪的钱都送给了他。一个重臣,一个皇亲,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圣人!”


    郑成跪地讨饶,嘴上哀求,心里却在暗骂自己的盟友一个个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做事不周全,还把他顶出来承受圣人怒火。


    圣人气得瘫在金銮上,嘴间不住咳嗽,一下又猛地咳出一滩血,飞溅在案上诸多奏折上。那血红嫣嫣的,刺目猩红如无声嘲讽的花。


    贺公公骇得忙去扶,惊叫门外内侍去寻御医。


    混乱中,圣人气怒攻心,倒下前撑着最后一口气,残喘怒着:“传朕旨意,彻查郑氏与应王府,将太子禁足东宫!”


    ……


    圣人倒了,一病不起,留守在侧的,并非御医,而是圣人最为偏信的天鹤天师。


    天师的药素来有奇效,一粒丹下去,圣人的咳血就止住了,只是浑身依旧无力,需得在龙床上静养几日。


    王贵妃守在圣人身旁,日日不辍,眼见着圣人面庞日渐消瘦,病也无起色,佯装抱怨道:“这天师的药,每日也吃了不少,陛下怎还起不来身呢?”


    如今阖宫上下,也只有王贵妃有胆子指摘天鹤天师。


    圣人靠在床上,眉头只微微皱了皱,不耐道:“御医的药治不了我的病,体内的痛楚只有天师的药管用。”


    王贵妃咬着唇,娇嗔道:“这天师真有这般能耐,陛下当时服完就能站起身了。”


    圣人拿眼觑着王贵妃,眸光明明暗暗的,隐有不快,王贵妃遂住了口,眼里起了层雾,拉过圣人的手嗔道:“臣妾是担心圣人,好好的怎能就躺在龙床上呢,臣妾还盼着圣人陪臣妾去赏胡马舞的。”


    说着抱住圣人的手臂,嘤嘤哭了起来。


    圣人面色稍霁,掌心抚摸着她润滑的后脖,宠着道:“再过五日,天师这几日会调整用药,五日后朕就能下床了。”


    王贵妃凝着泪,欣喜道:“那臣妾早些安排好,待圣人痊愈咱们就去看胡马舞。”


    一面诉着一面擦着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绝口不敢再提天鹤天师。


    倒了第四日,圣人的病还不见好,神龙殿这几日,气氛愈发压抑沉肃。


    贺公公站在天鹤天师身后,眼见着天师将一粒拇指大的丹药送入圣人口中,黑乎乎的丹药泛着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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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的光泽,更为诡异的是,圣人服下后,脸上顷刻间生起了一阵潮红。


    圣人抚着胸,舒坦的吐了一口气,撑起身坐起来,手间一软,贺公公见状忙扶了一把,圣人蹙眉问:“天师,按说法明日朕这病就可痊愈,今日怎还无力?”


    莫说今日无力,这几日他一日比一日疲惫,睡的也一日比一日长久。


    天师高深着眉目,一派高人相貌,淡淡道:“贫道已为陛下调整了药方与药量,从一日一服改为一日三服,丹药起效需要时间,陛下如今无力,乃是丹药在体内运转所需消耗甚多,待明日药效积累足够,陛下便可痊愈了。”


    贺公公在旁听者只觉得是一派胡言,无奈圣人却信以为真,只因每次服丹后,他都浑身舒爽飘然若仙,脑中更是清醒明晰。


    圣人不作他想,嘱咐道:“明日,明日朕要恢复如初。”


    天师一甩拂尘,躬身应是。


    天师伺候完圣人用药就退了出去,贺公公张口欲言,话在口中转了两圈,只得拐着弯道:“今日是御医来请平安脉的日子,圣人已经许久未宣御医了,陛下需不需要……”


    话未说完,圣人便挥手打断,他靠在迎枕上,悠悠道:“朕知道你们都不信天师,然而天师是太子引荐的,随朕身边多年,朕自然知晓他的本事。”


    涉及太子,贺公公讪讪住了口。


    一名小内侍恭敬的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副长卷,他跪地行礼,“禀圣人,太子殿下送来一副万寿字,说是太子亲笔所写,盼圣人早日康复。”


    圣人沉沉盯着内侍手中的卷轴,许久才让贺公公递了过来,他展卷而观,圣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贺公公在旁奉承道:“太子虽然被圣人禁足,还是惦记圣人身子的。”


    圣人不置可否,一想到盐税案和郑氏侵田案,脸色又沉了下来。


    贺公公见状,小心翼翼道:“太子年轻,心性未定,就是容易轻信他人。”


    圣人闻言好受了些,沉吟许久,才道:“待明日痊愈了,你陪我去东宫……”


    忽然,神龙殿外传来骚乱,贺公公一惊,匆忙跑向殿门外,喝道:“放肆,此乃圣人寝殿,是谁在外……”


    两人擦着贺公公闯了进来,还不待贺公公反应,当先一人就将手中抓着的人往地上一丢,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贺公公转头一看,竟是二皇子殿下,被他抓来摔在地上的,正是方才离去不久的天鹤天师!


    圣人见天鹤天师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怒道:“放肆!谁允许你擅闯神龙殿的?”


    二皇子叩地,在圣人的怒火下,冷静沉稳回道:“请父皇恕罪,实乃儿臣查到此人胆大包天,欲加害父皇,于是将此贼子抓来与父皇认罪。”


    圣人一惊,怒问:“你说的什么胡话!天师怎会害朕!”


    二皇子从怀中掏出一封纸条,呈给圣人,“太子狼子野心,此乃证据。”


    圣人犹自不信,但看二皇子信誓旦旦的面色,抖着手接过字条。


    倏地,圣人喷出一口浓血,神龙殿内霎时大乱,就听圣人哀怒喊着:“传……传朕旨意,给朕砍了这个老道士!”


    贺公公手忙脚乱的给圣人擦着身上的血迹,又听圣人颤颤巍巍说着:“朕要下诏,下诏……废除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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