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恬愣了一瞬,手上捧着的茶盏何时掉落的也未察觉,只觉手背有些疼,直到谢灵阳拿帕子给她擦拭干净,她才反应过来。
她猛地站起身,三两步跑到蓝采面前,抓着她急问:“怎么回事?”
蓝采扶着一棵虬劲的树干,喘着气儿道:“二皇子他们在林中狩猎,不知何时窜出一伙人,欲行不轨,王公子为二皇子挡刀,也受了伤,具体伤在何处,奴婢还未打听到。此事一传出来奴婢就回来了……小娘子!”
在她说到王麟受伤时,李芷恬已经抬步飞奔了出去,几个呼吸就出了院子。
几人见状连忙放下手头事务,也跟了出去。
皇子遇刺是大事,路上全是议论纷纷的人流,李芷双耳已闻不见声响,脑子里只回荡着“他受伤了”这四个字,明明心乱得寻不着北,奔走的步伐却不曾错乱,不过一盏茶时间她就跑进了王氏的院子。
此时房门外围满了王氏下人,以及他几个好友,房门紧闭,李芷恬钻过人群,抬手就要推门而入。
恰巧王艺儒正拉门而出,李芷恬手瞬间落空,向前倒去,王艺儒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了她。
“阿姐,王麟如何了?”不待她站稳,李芷恬连声相问。
王艺儒身后站着王氏的府医,身上背着药箱,手上捧着沾血的绷带,她一瞥见那血,顿觉脑中一阵晕眩,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王艺儒用力搀着她,微微一笑,安抚道:“小伤,不算大事,伤口已处理好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那么多血,真是小伤?李芷恬不信,几步就跑入内间。
王麟坐在床榻边沿,想是刚处理完伤口,行动不便,弄风刚帮他搭上里衣,衣领半敞着,露出了胸口缠着厚厚密密的绷带。
李芷恬见状,头又是一晕,踉踉跄跄扑了过来,一把抓过王麟袖子就哭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王麟人是清醒的,见她这副模样,眸光一瞬间柔软。弄风正要给他系上衣带,他扬手阻了他动作,让屋内人都退了出去。
屋外吵吵嚷嚷,门一关,房内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李芷恬断断续续的哭声在内里回荡。
王麟脸色有些白,眉间透着疲惫,但看向李芷恬的眼眸里,只余温柔,“真是小伤,你莫哭。”
他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拭去泪水,将那些晶莹都夹在指间,“你一哭,我便心疼。”
李芷恬哪里肯信,两手褪下他方穿上的衣,查看起他的伤势。
胸前的绷带上并未见血,她爬上床榻又向他后背瞧去,就见有淡淡的粉色透出。
她想碰,又不敢碰,只会一味的哭,“你……你怎的这般不注意,你不是很厉害吗?”
王麟旋身揽过她,将她的头抱入胸口,不让她继续瞧,闷闷笑道:“总有意外,我已经尽力避开了。不要怕,伤口不深的。”
从小到大,她只见过他因栀子花过敏起疹子,连风寒都甚少,他身子康健极少生病,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受如此重的伤。
她惊慌失措回抱着他,又怕手会碰到伤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眼泪流个不停,倒像她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越想越害怕,她哽咽着说着气话:“你……你若是没了,我怎么办?”
王麟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心中甜软满溢,他将她头按在胸口,半垂下眼。她瞧不见他神色,却听他低声道:“那……你只好再寻个人嫁了。”
李芷恬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他不仅不安慰她,还火上浇油,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刺激她。
气极上头,忘了计较他话中用意,一口咬上他的肩膀,霎时白皙的肩头留下两排粉淡的牙印,怒张的双眼里爬满了忿忿,恨声道:“行,你若没了,我就去寻你最讨厌的梁勋嫁了,反正他前两日才找过我。”
他挂着笑,淡淡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轻柔的撩过她凌乱的碎发,语气却有些冷,“果然阿恬见的是他……”
李芷恬双眼圆睁,仿佛察觉到什么,讷讷开口:“你……”
他眼神一瞬间变得深邃,脸上浅淡的笑意也渐渐收敛。
李芷恬猛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的怒不过一瞬,又换了个烧法。她双唇抿得粉白,脸上不见质问,沉声继续道:“对,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找我再续前缘,你若是出事,我就跟他复合,让你做鬼也不安心!”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王麟心口却因这一句话,开始止不住的发狂。
她终于承认了,这两日的猜测得到证实,他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谁知从她口中听到实情,依旧无法按捺心中妒火。
实情比他猜测的更加难以忍受。他竟然有些后悔套她的话。
他脸上不显,沉下眼眸,抬手缓缓摘去她发上的发钗,一一丢入地上,零星的金属撞击声落在房中,一声一声,仿若暴风雨前的倒数。
他面含浅笑,声音柔得不像话,“什么都想起来了?倒是合衬,再续前缘?岂不是老天爷也想成人之美?”
最后一枚发簪被他扬手一抛,长指温柔的散下她的发髻,霎时青丝如瀑坠下,他笑如朝阳般温暖,若不看他那双寒冷如冰的眼的话,“倒显得我是多余的了,阿恬,你说呢?”
李芷恬见他已是怒极,然而此时此刻,她正想要他怒,最好能怒得理智殆尽。
天知道她听闻他受伤时,她有多恐慌,顺着他的话而下,她才咂摸到他是想借此套话,套出那晚的真相。
甚好,他自己疯,还拉她一起,那就如他所愿,但看谁比谁更厉害!
长发披散,衬得她脸愈发娇小,眼角挂着濡湿,仿若雨打的娇嫩花朵。
花朵在风雨中缓缓绽放,她长身跪起,随手拉下腰间衣带,外衫滑落在她肩头。
“王麟……”她喃喃开口,“你从来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王麟见她如此,渐渐收了手。
外衫襦裙被她扬手一抛,露出中间素色的窄袖衫,她手未停,又解开衣领,里间牙色诃子一闪而过。
她眸中再不见光华,眼脸半耷,眼尾无端勾出一丝魅惑。
王麟猛然反应她为何一再的刺激他,伸手就要摁住她解开中衣的手。她趁他不备一把攥住,顺势一个用力,将他压入被褥之间。
背上伤口经她这一压,痛意一闪而过,忘了反抗,李芷恬认真观察他的神色,倏地笑道:“看来伤得确实不严重。”
王麟微微皱眉,“阿恬,别闹。”
她跨坐在上,声音娇软道:“我来跟你算算,受伤是真,也是你故意的,对吗?”她直接将他心思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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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麟抿着唇,不欲作答,李芷恬自顾分析起来,“前两日你猜到梁勋见过我,于是你将计就计,受点皮肉之苦,既昭示你对二皇子的忠心,又能令我在意,顺带套出梁勋,可谓一箭三雕。”
王麟脸上不见被揭穿的愤怒,赞许道:“阿恬聪明。”
“你既已知晓了梁勋,明明嫉妒的发狂,又裹足不前……”
李芷恬垂头凑近他,虽是笑着,泪不知何时又流了下来,缀在他唇角,咸涩发烫,“王麟,你自小喜欢我,却从不敢显露真心,如今我就在你身边,你又瞻前顾后。”
她轻柔的勾起他一缕长发,“你舍不下我,用计让我靠近你,靠近了你又不敢相信,你何至于这么卑微?”
王麟脸上已收了所有情绪,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散发出缕缕阴冷的黑雾,在两人之间缠绕盘桓。
“我说过,我很聪明,我看得到你心底的阴暗嫉恨,偏执与疯狂,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它们,只当不知。然而,正是因为我看得到,才会喜欢你。”
李芷恬贴上他冰冷的唇,他却不予回应。她贴了片刻,颤抖着道:“王麟,我今生只有你,所以……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不要再拿性命来吓我。”
眼中的阴霾随着她这一句话,散了少许。他终于有所动作,徐徐顺着她的发,似安抚也似承诺,他淡淡道:“阿恬,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他拉着她就要坐起身,李芷恬见状眼眸一凝,狠力将他又压了回去,“你每每如此说,每每事后又自己独自消化,我对你表达的情意向来难以帮你纾解,你太固执了。”
面对李芷恬的执拗,王麟只得勾起一丝浅淡的笑,安抚道:“我会改的。”
李芷恬冷笑一声,铁了心道:“今日,我就要做你的解药,将你那恼人的嫉妒,都给解得干干净净。”
王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不信她能撼动他,随口敷衍着,“阿恬,今日不便,我受着伤。”
李芷恬当然知道他向来心有成算,决定的事情八头倔牛都拉不回来。二人早已亲密无间,可他心有戚戚,从不肯真正碰她。
临到此时,他依旧固执己见。
王麟爱怜的扶着她的发,似在劝,又似在稳固自己的道心,“阿恬,乖些,莫要任性,此时尚早。”
她悠然的看着他,长指指尖缓缓抚过他的胸膛,微微一挑,挑开眼前碍事的衣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无妨,你又不是瘫得下不来床,更何况,还有我呢。”
她凑到他耳畔,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耳,暧昧旖旎,嘴角徐徐勾起一丝邪笑,下了一剂天崩地裂的猛药:“毕竟,前世我就‘经验’丰富。”
霎时,天旋地转,待她回神时,两人已调换了位置,她被死死压在塌上,耳边传来裂帛之声,浑身骤冷。
王麟一瞬间变了个人,眼里暗沉不见一丝眸光,整个人犹如从地府爬出来一般,周身阴冷,冷得她止不住打颤。
他双眼似无神,又好似所有眸光都将她禁锢其中,让她逃脱不得,挣扎不得,仿若阴魂恶鬼,下一刻要将她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绷直的唇,缓缓勾起一丝笑,昳丽的面庞瞬间变得妖冶瑰丽。
“好,如你所愿,今夜我就让你瘫得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