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江溪去的屋内亮着烛火,他翻开巫蛊书册,提前熟悉书中的知识。
第一页正是巫蛊娃娃的制作,将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和指甲发丝等脱落物塞进沾有蛊毒的娃娃体内,又将娃娃置于被诅咒者周身,待触碰到娃娃,蛊毒悄然入体。
可根据需求,调整巫蛊娃娃身上的蛊毒。
若想即刻杀了触碰者,便下见血封喉的蛊毒。
若不想被发现,那藏好巫蛊娃娃,让它在悄无声息中挥发毒素,一点点侵害被诅咒者的身躯。
等发现之日,毒素早已深入骨髓。
还有简单的污蔑陷害,这更多是从政治角斗出发,由于不会见血,惠姑随意提了几句就略过了。
夺不了命的蛊术,没有学的必要。
江溪去细细看着上面写的巫蛊娃娃可以长期放在被诅咒者身侧,他一时意动。
阿霁的巫蛊娃娃,一定像她那般好看。
他要做阿霁的巫蛊娃娃!
不带蛊毒的那种。
正好他学了刺绣,可以用来织娃娃。
若是惠姑知晓他从巫蛊娃娃中悟到了织随身娃娃,只得无言以对。
她本避开无害的巫蛊之术,不想他首个成品,就仅是一个单纯软绵的布娃娃。
江溪去挑选柔软的布料,在烛火下捻起针线,开始缝制起娃娃的躯壳。
朝暾初露,天边铺上桃粉的朝霞,几缕云悠扬,鸟雀唤醒新的一日。
江溪去估摸着商雨霁醒来的时间,敲响了她的房门。
商雨霁睡眼惺忪开门,就见穿戴齐全的江溪去站在门前,笑靥如花:
“阿霁,我来给你梳洗!”
习惯他主动上门帮忙梳妆的商雨霁没多想,转身让了个位置,叫他进门。
洗漱完毕,在他巧手下梳成温婉的发髻,插上在荆州时买的银白色梨花簪,商雨霁用手撑脸,透过铜镜看见他收起了什么。
疑惑之下转头望去,就瞧他谨慎收着梳发时她掉落的发。
商雨霁:……
她犹豫伸手,摸了绑好的发髻,再看看他收进锦袋中的发丝,仔细得像在收藏稀世珍品。
难道,她掉发竟如此严重?
“江溪去,我是不是要秃了?”商雨霁颤着声问。
江溪去立即抬眼,出声道:“没有!阿霁头发多!”
“那你收我头发做甚?”
像是她要永远告别头发,所以要将现有的发收起,用以将来纪念。
听到她的问话,他垂下头来,长指捏紧锦袋,耳尖攀上熟悉的热意,轻声解释:
“我要做阿霁的巫蛊娃娃……”
“?”巫蛊娃娃?是她认识中的那个,陷害人,诅咒人,夺人性命的巫蛊娃娃吗?
这比她要秃头更叫人困惑。
要不是知道江溪去不会害她,她没准拳头都要招呼上去了。
“怎么突然要做我的巫蛊娃娃?”
“阿霁的巫蛊娃娃,很可爱,想做出来看看。”
“拿我的头发是给娃娃做头发?”
“嗯……只拿阿霁,掉的头发。”不会伤到阿霁的。
见他肯定的自豪模样,商雨霁手痒,掐住他脸颊上的软肉:“那你的娃娃呢?”
“嗯?”
江溪去只想着制作阿霁的娃娃,没想到还有他的。
商雨霁抬起眼眸,靠近直勾勾盯着他:“怎么,只许我掉发,不能你掉发?”
“不是不是!”焦急而湿润的双眼似盛了一池清泉,加上被她掐住的软肉,看来可怜极了。
心狠的商雨霁扬声问道:“只做一个商小霁,没有江小溪陪,她该有多孤独啊——”
“厉害的江少爷,应该不会让商小霁一个娃娃孤孤单单诞生于世吧?”
他扯着脑后垂下的乌发,用力扯掉几根发来:“呜,不会让她一个娃娃孤单的,我做,江小溪我做。”
清泪划过脸颊,他闷着声:“阿霁不要一个人孤单……”
商雨霁松手,一手揉着他被扯掉头发的后脑,一边笑着抹去他的泪珠:“我有你陪着,可不是一个人。”
“所以你收自己的头发,也不能伤到自己,不然我没你陪了可怎么办?”
江溪去抓着刚拔下的发,双臂绕过她的腰侧,抱着她,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她的身上,嘟囔着:
“对,我要陪阿霁,不能让阿霁一个人……”
“嗯……”片刻的环抱后,他又蹭了蹭她的脸侧,哼唧着说道,“阿霁,我们以后是夫妻?”
“嗯。”虽然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但还是应了声。
“阿霁说过夫妻可以亲,我想要阿霁亲。”
商雨霁后撤着身,可惜腰间的双臂有力,要撤也撤不了多远,不过距离足够让她看见他的面容了。
怎一个梨花带雨,海棠初开,湿润的狐狸眼盈盈似秋水,搭起略微上扬的唇角,楚楚可怜里夹着勾人的意味,对视后软软绽开的笑颜,纯粹得像不谙世事的林间鹿。
她轻笑出声,仰起身,一抹温软覆在那颗诱人撷取的红痣上。
也就趁着同心蛊在冬日不活跃和当下氛围推动,才敢尝试一番。
他呆愣着伸出一只手,轻触被亲吻的地方,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好似颗颗落入玉盘的珍珠。
商雨霁来不及阻止他伸手后,本在掌心的发丝散落,这真是白费他方才扯发受的痛。
江溪去小声抽噎,无力般倚靠在她的肩颈处,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阿霁……阿霁……”
“在,我在。”商雨霁抚拍他的脊背,“要哭的话得赶紧,快到练武的时候了,叫前辈们等着也不好。”
他想陪着阿霁,他突然不想练武了。
江溪去默然,第一次生了逆反的心思,他哼着声试探问道:“我,我要是、今天不想练武了……”
“唔……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们去和前辈们道个歉,同她们好好解释,再然后歇着便好,等哪天想练了,再去练吧。”
泪水愈发汹涌,难以将其制止。
商雨霁觉得领口的湿意渐重,却没停下安抚的手。
他声音哽咽:“不、不用,我今天会去,练武的……”
他不能让阿霁因为他的事情为难,况且,他已经从阿霁的话里得到超乎预期的答复。
好开心,他真的好开心。
是心脏忍不住化了一地的喜悦。
没有责怪和训斥,阿霁无条件地选择了他。
这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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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到最后,由商雨霁领着哭红了眼,还硬要去练武的江溪去到后院。
今日安排了学鞭,由易沙来教习,谁料来的是可怜得像被欺负的徒弟和面带歉意的小商。
可能今日不宜练武,正打算散了课业,小徒弟却坚持继续。
见商雨霁颔首同意,她便无话可说。
商丫头担忧,没有离开后院,坐在檐下看着徒弟练武。
徒弟看似认真实则藏不住羞涩的腼腆。
易沙难得没有送小商离开。
因为她没有想到,和项老头学了刀,又加上小商在一侧看着,江溪去手中的鞭像活了过来。
有着大开大合的凶猛凌厉,又有缥缈如烟的迅疾和变幻莫测的飘逸。
将刀法与鞭法相融,不拘于一物,真正将习到之物融会贯通,化为己身。
险些……她险些就要在他身上失手了。
直面与他对打,方能体会到他中间的飞跃成长。
远超她的预料。
怪不得,项风云那老头如此执着要成为徒弟的三师父。
这般的天纵奇才,再过一段时间,她也没有能教的了。
新师父上任三把火的项风云赶来,一起指点教学。
确信江溪去无事,商雨霁和他示意她要先行离开。
明明眼中满是不舍,他还是乖巧着点头,同她挥手告别。
易沙笑笑,懒得与试图插手教学的项风云争执。
一边,商雨霁路过庭院中亭侧的梅花,想来屋内该换下新的梅枝。
她在树下仔细挑选,选出花开得繁盛的枝桠,不过有些高,踮起脚尖,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花枝折下。
捧着满手的花,商雨霁不忘安抚这位冬日里最大的功臣:“之后扫来的落叶,我会倒给你的。”
微风拂过,捎去丝丝缕缕的梅香,色泽金润的花瓣被鞭风扫落,在空中盘旋,悠悠落地。
江溪去握紧手中的长鞭,目光不自觉柔和。
医馆,少见的两个药童都不在医馆中。
步行前来的商雨霁一进门,见方老大夫在忙,她找了个空地坐着。
等方老大夫歇下来,她才起身,把医书还了回去,问道:
“小木和小石呢,怎没见到他们?”
方木:“他们在馆中该学的都学了,是时候外出行医,做独当一面的大夫。”
“已经走了?”前几天她还见过两人来着。
方木乐呵呵笑道:“未曾,正在收拾行囊,也没定下去向。”
商雨霁欲言又止,挠了挠手腕上的手绳,咽下想说出口的话。
“姑娘,是想说些什么?”
“无事,想来经过方老教导,两人的医术必然精湛。”
“商姑娘是有其他想法吧?”他们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他还是能看出她有未尽之意。
“……我倒是有一处推荐,不过危险万分,想来还是算了。”
她总不能把方老大夫辛苦带出的徒弟往火坑里推。
虽然很馋小木与小石的医术,但他们该有自己的选择才是。
多熟悉的为难神色,像极了师兄临走前嘱托的面容。
他叹着气:“姑娘说的,是阳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