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公主府。
书房内传来少年人的怒斥:“这群是什么人?荆州水患到了如今,已过去整整半月,他们还想拦下赈灾粮?”
齐念相较于公孙明年少些,对一些事情仍有着少年人的正义,公孙明宽慰道:“莫说半月,若不能谈出一个多方皆大欢喜的法子,他们是不会松口的。”
念此,齐念沮丧道:“好在有那位商姑娘的来信,我们才有时间做出赈灾布局。”
说实话,当初长公主因此事约谈他们时,他心底确有不满。
这一看便是假消息的书信,不知长公主为何要信上面的话,为未见一点苗头的荆州水患做准备。
公孙明听到他提起的商姑娘书信,眼眸微动,他也曾怀疑过那位姑娘的作为,但长公主坚持,他无奈听从出谋划策。
现在想来,长公主和崔殊的支持举动倒像是有先见之明。
难道那位商姑娘,还真是什么有大神通的人物不成?长公主知道就算了,为何崔殊那小子也能感知到?
即使有了多年的幕僚经验,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也是殿下英明,发现其中端倪,做出正确的决策,及时救了荆州城一命。”
加上前往荆州救灾的崔殊,经过他的手笔,到了最后,荆州多半会变成支持长公主殿下的背后势力。
周朝云在堂上听他们的对话,笑而不语。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打算信任商雨霁的话,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她还是做了准备。
她私下与崔殊见了面,叮嘱的是,去了荆州,若水患发生就按原计划赈灾,若水患是子虚乌有,那崔殊把原本用来赈灾的粮食,再北上前往阳城送去。
最近来了些风头,阳城里暗流涌动,似有不妙之事在悄然中酝酿。
直到今日朝堂收到来着荆州的急报,不只是周朝云,知道商雨霁寄来书信实情的一众人心中莫有不服,连最有意见的齐念也歇了不满的心思。
巫蛊一事,知晓有商姑娘手笔的人,开始还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介寻常百姓,发现了祸藏巫蛊之地,兴许是歪打正着。
渐渐的,因商雨霁交出各式物件,长公主府于暗处增加了数倍收益,他们便以为她是精通奇巧一道,对她的态度更多是对匠人的认可。
水患一事,前期府中多次为此掀起争执,好在长公主坚持,最终才定下方案。
如今想来,一众人不仅增加了对长公主的拜服,也不由得自心底信服那位见首不见尾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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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莲花园处。
周傲意外地向面前的男子低眉顺首,恭敬问道:“皇叔,今日朝中议论荆州水患一事,我们是否要参上一脚?”
男子坐在池中凉亭处,怡然端起石桌上的茶水,自如道:“靖儿不急,先让那群闻到肉骨头的鬣狗们咬上一咬,等他们漏了错处,我们再借此介入,不要忘记了,你眼下可是被你的父王关了禁闭,切勿因为心急,被人抓住把柄。”
“是。”
似是想起什么,男子又问道:“那南疆人,是否查出她来自何处?”
想起暗卫查到的消息,周傲摇头:“未曾,不过前些日子,来了两个自称是她亲眷之人,将她带走了,似是往周朝云府上去了。”
“呵,将施暴者带到受害者跟前,以朝云那小丫头的脾性,多是不会放过她们,这群南疆人,倒是一脉的蠢笨。”男子笑到,身上绣有金丝的华衣在阳光下,随着他因笑而颤动的身躯闪烁流离的金光。
“不用再去查她们了,记得手脚擦干净些,不要同上次一样被抓了马脚。”
南疆人,也不是谁都出自乌明寨。
男子饮了一口清茶,池边吹起一阵微风,池中的荷花于风中荡漾,吹来阵阵花香。
他的一番话,周傲想起抓了自己辫子的张乘,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竟让他狠狠跌了个跟头!
要不是周朝云那个死女人一直保着,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周傲脸上忍耐着怒气,男子也不点明,只抬首望向深宫处,轻声一笑。
皇兄啊皇兄,你自诩天底下最矜贵之人,知晓天下万事,可又怎会不知,在你的眼底下,正有着一道最大的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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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大街小巷。
百姓们奔走于荆州城的重建,饭时好不容易能歇片刻,大家聚在一起,露天下坐在道上,找了个空位随地坐下。
粮食是由官府划区分发,除去不便行动的老弱,其余人有力量的出力量,有点子的出点子,连能捡捡树杈的半大小儿,也在重建中有事能做。
官府招了一群妇孺,到点煮食送饭,让劳力者能在辛劳过后及时吃上温热的,浓稠的粥饭。
难得的闲暇时间,相熟的人坐在一起闲谈,谈的内容,除了今日做了哪些活计,其余的多是离不开手中这碗香甜的粥饭。
粥饭并不丰盛,但已经比许多百姓往日里吃的要好了!
这浓稠得见到米粒的粥饭,不似他们以往省钱省米喝的说是米粥,更似粥水的餐食。
“你们说说,这粥我们还能吃上几日?”
有人先发了话,一时众人晦涩一对眼,巡视了周围没瞧见官府人的影子,才继续有人接话。
“先吃了再说,想那么多做什么,只有吃进肚子里的才是实在的玩意!”
也有人说道:“李大人不是说了嘛,他会尽力让大家都吃得上饭的,起码近些日子,我们还可以吃得上!”
“再说了,李大人,我们总能信了吧!”
不少人听到此,同意地点头。
“我有道消息,你们要不要听听?”
“诶,又是你黄老六,天天有什么内幕消息,也没见真到哪里去!”
“什么嘛,我这次是说真的!我可是亲眼瞧见了,李大人和那位车队老大的对话!”
“那你倒是说说,他们说了啥?”
“嘿,我可不是恍你们,我听李大人说什么,‘感谢长公主殿下及时送来的赈灾粮,本官万死不辞’,长公主!这个是多大的官啊!”
“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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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有人小声嘀咕。
顿时他旁边的大姐不乐意了,骂道:“怎么,吃着人家长公主给的粮,还说人家没用,那你有本事不吃啊!”
她身旁的少女接话:“你现在吃的,可是我们一群女人煮的饭,既然不想吃,那我可要告诉李大人了,让他踢了你的名额!”
不知何处传来一句阴阳的话:“就是就是,你少吃了我们没准还能多吃一口。”
本对男人出言不逊而感到不适,又不想多管闲事的人一听,发觉自己好像可以占便宜后,顿时纷纷瞧了过来。
大伙的压力一来,男子涨红了脸,噤声默默加速吃完手里的饭,不再说话。
众人觉得无趣,又扒着黄老六,问他更多关于长公主车队的细节。
这般的场景在多地重复发生,渐渐的,荆州的百姓们潜意识里已然认定车队是由长公主个人安排来的,而非朝堂的意愿。
在一日清晨,百姓们多次在荆州城门偶遇面色苦恼,频频向远处望去的李大人。
因为知晓李大人近日都在荆州城门,荆州百姓自发地在清晨前往城门,只为瞧瞧这位为荆州竭尽心思的大人。
犹豫万分,众人对视好几眼,最终推出了一位朴质的老农代表来发话:“李大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李万景像是被他突然的声音惊醒,见了他一眼,松了口气,但不久又叹息道:“长公主的车队已来数日,我想其他的赈灾粮,也该送到才是,不知是不是路上遇了意外……”
说完,李万景方醒悟过来,反倒安抚道:“不用担心,官府的粮食还是够的,只是我个人的忧虑罢了。”
到后面,李万景有事缠身,离开了城门,剩余的百姓可炸开了锅。
这可是李大人亲自认定粮食是由长公主送来的,而朝堂老爷们的粮还不知道在哪呢!
什么也比不上他们亲眼所见,自己认定下的道理!
有人当场愤然,想骂几句,就被眼疾手快的相识者拉走,到没有官府人所在的暗处,各种言论不可阻挡地涌出。
知道朝堂性子的百姓更是恨道:“能有什么意外?他们不就是不想花钱救我们吗?他们不就是想坐享其成吗!”
“是啊,同在京城,凭什么长公主的车队到了,那些大官老爷的没到?”
“……”
多日避难和重建的苦闷有了发泄的地方,荆州城百姓一吐为快。
凭借李万景在城外的演绎,更加加深了大家对赈灾人是长公主的意识。
刺史府内,夫人见李万景安然坐在府上,听手下人的消息,担忧问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李万景叹气:“让他们说吧,把气一直闷着,不如找机会发泄出来。”
“更何况,天底下不会掉下免费的馅饼,这是他们与我的交易。”
起码,长公主的粮是真切出现在了荆州,为了那么多粮食,演几场戏而已,又不需要他们挤出为数不多的银钱来买。
多划算啊,要是可以用几句话换几十车粮,他倒是想继续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