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落花一地,二人痴缠良久,才堪堪止。
看着素来循规蹈矩,风光霁月的小郎君被她勾得离经叛道,在外如此放纵不羁,李蕴如心里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她定定的盯着他看,笑得肆意张扬。
燕宁没有躲,反而跟着凝视起人来。
李蕴如不是没被这么看过,可或是在外的缘故,也或是方才刚经历过一番情事,人总是比较柔软,最后是她先被看红了脸。
她捂上他的眼,带着几分娇嗔命令道:“不准看了。”
人低笑一声,“好,不看。”
他一只手锢着她的腰,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一朵槐花,置于她的眼眸处,低头,再次亲吻下来,隔着花,吻上她的眼。
一瞬间,李蕴如仿若过电一般僵在那里。
“燕……燕长君。”
她跟燕宁成亲一年,彼此见过对方最私密的部分,也曾在床榻间耳鬓厮磨,温情缱绻细语,可未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叫她仿佛心上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便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
他温声向她道歉,“日前的事,是我的错,未曾顾虑过你的感受便自作主张,替你做了决定。”
“嗯?”
开窍了?
李蕴如睁大了眼看着他,又听人说道:“孩子的事,也是我思虑不周,说话有些重了。”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并非说不愿,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为何不是时候?”李蕴如问。
她不解,这需要什么时候?
燕宁沉默下去,并不作答。
“罢了。”
李蕴如不想纠结于此,率先出口将这话题扯过去,“我也并非很想要,就这样吧,往后不用再提了。”
她要这孩子,无非是想安一安那远在上京的父母他们的心,此前来书问过几次,也在信中表明,孩子是融入燕家最快的法子,能让她迅速在燕家站稳脚跟,可现在两人这样……
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何必呢,孩子真的来了,说不定还只会是一个负担累赘。
“莅阳。”
他抓着她的手,在掌心亲了亲,如同承诺一般郑重其事的说:“相信我可以吗?”
李蕴如偏过头去不作答,直接扯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她不是不想相信他,只是不知该如何信起,他分明有嘴,能解释很多事,可永远只说些无关紧要的,面对真正的问题,便是开始用这种文辞含糊起来。
夫妻之间连基本的坦诚相待都没有,又谈什么相信呢?
李蕴如推开他起身,将衣服穿戴好,快步离开,消失在夕阳下的身影叫燕宁目光黯淡了下去。
人无奈叹了一口气,跟着整理好衣物,追了上去。
二人方回府,就收到了燕家的消息,让燕宁带着李蕴如回去一趟。
崔氏不喜欢她,这一桩亲事是出于利益考虑,明面上不能做得太难看,但也勉强不了自己跟她住同一屋檐下,所以公主府的存在,其实是方便了两人,因此这一年来,除了许多必须出席的重要场合宴会之类的,她们会有一些交际,素日里都是互不相干的,李蕴如不会回燕家,燕家的人,也不会过来。
燕宁是她跟燕家唯一沟通的桥梁,如今燕宁在这,崔氏却打破了常规让人过来叫她回去,崔婉又刚在她这儿受了委屈,实在叫人不得不联想。
“你若不想回去,便不回,母亲那边,我去说。”
“不用。”
她不是个躲事的人,既然崔氏都邀上门了,她没必要避之不见。
而且……李蕴如也想看看,这燕家,这崔氏,对崔婉和燕宁,究竟是什么一个态度?
“你回去告诉夫人,我会过去的。”
“是。”
人离开,李蕴如进屋,梳洗过一番,换了新衣衫便叫人备车去燕家,马车上,燕宁抓着她的手宽慰道:“若是过去,母亲说什么不得心的话,你勿要放在心上,若真是过不去的,你便将事儿推我身上就行。”
“推你什么?怎么推,说一切都是你教我做的?燕长君,你心里清楚,你母亲,你燕家,针对的从来不是事儿,而是我这个人,推并没有任何作用!”
“母亲……也有她的难处……”
“你别说了。”
李蕴如直接打断他,“我不想因为这事跟你吵什么,你母亲的难处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她为难了我,她让我不自在了,可她是她,你是你,我没有将她做的事牵连于你,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分寸,若是待会儿过去,她让我有什么不舒心处,我不会忍着,你也有个心理准备,莫要拿这事儿来与我争执什么,你做你的孝子,我当我的恶媳,你我互不相干!”
……
李蕴如猜得八九不离十,崔氏相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甚至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崔婉不平,特意找人过去磋磨她的。
人在宴上,指桑骂槐的说她性情太坏,善妒异常,如此伤自己的夫郎和旁人。
“与公主无关,是孩儿过界了,才引发如此误会来。”
不等李蕴如开口,燕宁先将话接了过去,他声音不大,也不重,好像只是谈论天气一般的稀松平常,不过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各有想法了,尤其崔氏,脸黑得难看,陈氏借故做好人,轻拍着崔氏的背,对燕宁道:“三弟与公主恩爱有加是好事,可也不能一味纵容着,上回二郎的事便……”
她话未说完,燕宁打断:“大嫂顾好自身的事便可,我房中之事,自己会处理,不劳嫂子操心。”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漠如水的模样,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足够吓人,说出口的话,不容置喙。
陈氏住嘴,委屈的小声道:“我也是为婆母,为表姑娘想,尤其表姑娘,那夜莺一般的嗓子,伤成这样。”
“我以为只有秦楼楚馆的伶人才必须用一副好嗓子留人,不曾想原来世家贵女也是吗?”
李蕴如没委屈自己,反唇相讥回去。
堂堂的世家小姐被拿着跟那些取乐他人的戏子比,崔婉立时红了眼,晶莹的泪珠啪啪啪的往下落,一滴滴都落到了碗里。
陈氏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但将祸水东引,继续把矛盾由头转到李蕴如身上:“公主何苦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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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刻薄难听,莫说婉儿跟三弟没什么,便是真有,那又如何,这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的……”
“我的夫君就不能有!”李蕴如掷地有声的回答,目光看向燕宁。
其她人如何想于她来说不重要,她需要燕宁清楚这一点。
“好了!”
“吃饭!”
一直沉默的燕父开口,短暂结束这一场争端,晚膳用完,本来该回府,不过燕父将燕宁单独叫走,崔氏也拦了她。
“夫人要还是为了表姑娘的事说教我,那大可不必,我说了,我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崔氏道:“一丝一毫不可,那若是我真叫长君娶婉儿进门呢?”
“那是你的事,郎君要同意,他便从公主府出去,自此二人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崔氏目光一寸寸的凝在李蕴如身上,问:“好,希望公主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自然。”
崔家的态度如今已是很明晰了,见缝插针给二人创造相处的时机,为崔婉出头,还有那一句“真让长君将人娶进门”……
都在说明着这一切。
只是燕宁的态度……
虽然在崔氏面前装着毫不在意,也没想过能和燕宁长久,可到底夫妻一场,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且要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输给一个小女郎……
不说感情的事,骄傲和自尊也不太允许她放任如此。
她可以自己不想要丢了,但绝对不能是输了,一场赌注,那么她得不到的东西,纵使把它毁掉,那也决不能轻易便宜她人,哪怕是郎君也一样!
……
从崔氏的佛堂出来,李蕴如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快步在内院乱走着,不过她不常来这儿,对燕府的格局并不熟悉,走着走着,便迷了路,不知到何处来。
但想往回走,便听低低嘶哑的女声传来。
“今日之事,并非有意的,只是回来姑母问起,丫头一时失言,给你和公主惹麻烦了。”
是崔婉。
再仔细一瞧,旁边是燕宁,夜色勾勒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月光姣姣,落到他身上,有种清冷如寒潭,不沾俗世感的美。
“无妨。”他语气不轻不重,吐出两个字,随即两人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崔婉开口:“公主性情如此,表哥受委屈了。”
好一壶绿茶。
燕宁微皱眉,“莅阳如何我清楚,性子娇纵些,本性不坏,此后这样的话,勿要再说了!”
“她打了你,这也只是娇纵吗?”崔婉声调拔高,“我都看到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在外间尚且如此,在府中呢……”
崔婉顿了顿,道:“其实表哥,你不需要怕她,上京……”
“够了!”燕宁冷不丁的出声,调子拔高了好几个度,声音也降了些温度,没方才的温和,他说道:“这是我与公主的个人私事,与其他人无关,亦无权置喙,至于上京的事,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谈论这些,尤其在公主面前!”
上京怎么了?
燕宁为何如此讳莫如深。
他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