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陪嫁随从中便有医者,可这近一年来,除了身体上的毛病,给她开些滋润进补的药,在这一方面,并无什么有用的。
宫中医者自然该是最好的,但如若换一个试试,倒也未尝不可。
“嗯。”李蕴如点头,“你看着安排罢。”
或许有个孩子,确实会好一些。
……
按以往的性子,不是她的错,她非要闹个是非分明出来才行,可现在李蕴如不想折腾了,这事儿再闹也没意义,她可以靠着身份争出来,但改变不了那些世家的傲慢,他们依旧瞧不上她,无非是一场空罢,所以就这么过去算了,左右陈二也付出了代价,她也懒得费这功夫去搭理这一茬,将重心放在了孩子的问题上更好,两人合心,在孩子这件事上使使劲儿,可到底事不遂人愿,才过几次,便因此吵了起来。
争执中二人再次提到了陈二郎的事。
李蕴如提他如此抗拒,是否本就想着现在她这般境遇,正如了他的意。
“你想着我身后空无一人,便只能依赖着你,任你摆布玩弄!”
清风朗朗的君子立在那里,姿态孤傲道:“依赖着我有何不好,闹出事来,你连面都不用出,我都可帮你解决,你还有何不满?”
这话一下子触动了李蕴如的雷点,她顷刻间被点燃了怒火,化作一只暴怒的小狮子,立马反驳道:“我求你帮我了吗,若是没有你,难不成我不能自己处理,而且你扪心自问,你那是帮我吗,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们燕家的颜面罢了,真的帮我,你不知道那陈二是何模样,当日之事,因果在谁,可你问过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不曾!”
李蕴如瞪圆了眼就那么盯着他,努力不叫眼泪掉下来,“你明知根本是陈二的错,我是受了委屈,可你在不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情况下,便自作主张替我认了错,真正缘由为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还是有点私心,希望他否认的,可人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那般,是朗朗清举,不沾人世感,最后也就勉强嗫喏出来一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孩子呢?”
为何?
大概是她得了失心疯吧,真的相信有个孩子会好些这种鬼话。
李蕴如不再说话,直让他滚,人也没犹豫,只道了一句“你好好冷静一下”就真走了。
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不见,只有呼呼的风声,她呆愣在那里好片刻,才似恍惚过来,心中悲凉油然升起,便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将桌案的东西全部扑倒在地。
鎏金的二龙戏珠香炉随之落下,散了一地的烟灰,香气四溢开来,屋里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了。
这还是这在建康的公主府落成不久,燕宁给她送的,是她喜欢的浓香。
爱人,爱香,亦到今日,未曾换过,只是……
望着那满地的香灰,她忽然想,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
这一次两人嫌隙闹的时间长,燕宁有三五天都没回过府,李蕴如也不似以往那样,派人去寻,或者自己亲自过去抓人,两人各过各的,转眼八月槐花开。
贞元皇后是青城县人,青城的八月,有做槐花饼的风俗,饶是已身居高位,不再是乡间一脚底沾泥的村妇,她还是保留了这种习俗,会在八月时分,带着孩子们一块做槐花饼,去年她嫁了,这个季节,人便早早的叫人送来了东西,可今年的份,不知怎么回事,始终没有送过来。
李蕴如总觉得有些不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索性也不干等着,既然宫中不送,她就自己做,纵使不回去,也该有些东西,聊表相思意。
于是人选了个晴朗的天儿,带着几个丫头婆子出门,去城郊的槐花林摘花。
不曾想在这碰上了多日不见的人。
槐花树下,燕宁一袭白衣如雪,高洁雅兴,宛若举头三尺神明,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袅袅娉婷的少女,二人对坐弹琴而歌。
风在这一刻适时拂过,吹落一树槐花,洋洋洒洒飘下来,在两人身上歇了脚。
白衣青丝,才子佳人,倒是好一番可说谈的美景啊,可惜了,她不是那懂事的微风,也不是那爱写才子佳人故事的文人骚客,她是一团炽热的火,便是要将这一切烧为灰烬,方才心甘!
她走出去。
“好,真是好啊,好琴好景,还有美人作伴,可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李蕴如大力的拍着手,突然出现的人将他们的闲情雅兴打断,女郎先是一愣,随即站起来,微微福身拜礼,“崔婉,见过莅阳公主。”
李蕴如视线淡淡的在她身上扫过,还真是好一个贵女,礼仪规矩到位,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纵使给她拜礼,也未低了自己身份一分去,倒显得她这般冷不丁出来,如此阴阳怪气,不得体。
可那又如此,她是公主!
不说这二人不合时宜的举止在先,便是什么都没有,她要折腾要闹,也在情理之中,寻常旁人,有谁敢多说一句!
她不需要故作大方,隐忍委屈自己!
李蕴如走过去,找个地方随意的敞开坐下来。
随行伺候的丫头婆子放下手中的小提篮,走过来铺了张小案桌,摆上茶点。
被打扰的二人站在那里不动。
“愣着干嘛,继续啊!”
李蕴如边吃着茶边说道:“莫要叫我坏了你们的好兴致,继续继续!”
“蕴如。”
“谁允许你直呼本公主名讳的!”
李蕴如收敛笑意,眸光生寒的盯着燕宁,问:“舒云,冒犯公主名讳,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舒云躬身回道:“禀公主,按例掌嘴十下。”
“嗯。”
李蕴如满意的点头,拧着笑容问道:“燕郎君是想掌嘴十下,还是为本宫再奏一曲将功折罪啊?”
不等他答,李蕴如直接替他做了主,“给我坐下,弹,弹到本宫满意为止,本公主叫停,才能停!”
不是爱弹爱唱吗,便让他们弹个够!
……
时间在琴音中缓缓流逝,转眼日落西斜,弹奏者手出血,那歌者也哑了音,可她还是没叫停。
“够了!”
燕宁覆琴而起,对崔婉道:“婉儿你先回府罢。”
“你凭什么替本公主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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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蕴如将人叫回。
燕宁再次阻止,并对崔婉的随行丫鬟吩咐道:“送你家小姐回去!”
人被强行带走。
“啪!”
李蕴如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燕宁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做本公主的主!”
脱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李蕴如自己,她怔愣在那儿,好半晌才回过神,可公主的骄傲却是叫她不肯服软,仰着头高傲的说:“这是你自找的,本公主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不论世人多尊你们世家,地位何等尊崇,那也是臣,本公主是君,君要臣死,你就不能活,所以时刻记着些你自己的身份,本公主留你至今,是对你的恩典,不要妄想借着这些恩典越过界去……”
她唇口翳动,嘴上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燕宁根本没过耳去,只闻阵阵的香风,叫人心神意乱,他想将人拥在怀里,感受得更深一些,人不委屈自己,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
大手揽上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张口封住了她的唇,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终止,除了夏日温和的晚风。
李蕴如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一时无措,身体本能先回应了他,须臾想起两人还在冷战中,她在生气,立时换了脸色。
她挣扎着将他推开,“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
话未尽,再一次强制中断。
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识趣,默契的移开了步子,向外走去,将空间完全留于二人。
身体总是比心里更加诚实,容易认人,多日不见,只这么一碰触,不需多言,便已失了控,李蕴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遵循本心,双手攀附上去,揽住他的脖颈,由被动化为主动。
感受到人情绪上的变化,燕宁心头猛然一颤,亲得更加用力了些,仿佛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去一般,把近日来的思念都尽数借此述说。
盛夏蝉鸣悠悠。
槐花树下,满树春情。
李蕴如身子娇软无骨的挂在燕宁身上,俨然已是到了濒界点的模样,可还记得自己的底线,她问:“这几日,你碰过她没?”
晋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真两心相悦者,便是就地交.欢,那也是常有的事,并不稀奇,婚前如何,更不算新鲜了。
她想信任燕宁,可他的态度总让她无法交付所有的信任,也便只能如此。
李蕴如想,若是他真跟崔婉,或者其她女子如何,那么她就不要他了。
她喜欢干净的人!
燕宁不答反问,“你瞧我这般,像是碰过谁?”
李蕴如嗤嗤笑出声,道:“谁知道呢,这怎么看得出来。”
燕宁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脖子,哑声道:“坏公主。”
他轻声耳语,“既然看不出,不如我实践给你看可好?”
李蕴如提醒他:“这可是在外间,若是被人瞧见了,只怕你燕三郎风光霁月的翩翩佳公子之名可不保?”
他锢紧她的腰,将人再往深里带,沾着血的手在她唇上点了一下,作胭脂红,咬着人的耳朵说道:“那就辛苦公主,也和我一样,背负这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