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一个奇怪的词汇,而这个词汇即将围绕蒲葵儿展开。
我的大脑里嗡嗡作响,我有非常多的话想说,又不敢说。
安看穿我的想法,盯梢般走在我的旁边。
“耿晚,开心一点,你是第一名。”
“她才是第一。”
“如果她没有携带违禁品,你的宝箱不会爆炸,你还是第一。”
我顿住,抬起头看安,“您难道就不好奇,我是如何拿到那个箱子的吗?”
安冷冷地回我:“耿晚,凡事我只看结果。”
“那她的结果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
期末考试后,再上课一周,就将进入学期末为期15天的假期。
留在学院里的契师们无不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假期。
我不期待。
我心中郁结,感到话语盈满胸口,又找不到人言说。
下午,我碰见时念。
他远远看见我,罕见地没有逃跑,还主动朝我走来。
我高兴坏了,一时忘记其他事情。
“时念!”
“耿晚小姐,祝贺您得到第一。”
时念行了个礼说。
我沉默,他的话又勾起我刚才在忧愁的事。
时念看出,“耿晚小姐?”
他屈身,非人般美丽的容颜向我靠近,雪融的气味从前往后拥抱住我。
我呼吸滞住几秒,感觉喉咙里瞬时聚满了要对他说的话。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我就爱说这个,无论他会不会给我回应。
然而,当我开口,我发现话语完全变了,变得全都是关于蒲葵儿的事。
啊,我懂了。
因为不会再有其他人愿意听我说这个……
只有时念,他听见什么,都能用平静的神情面对我。
而这是我现在需要的。
于是,我说了,我紧张、断续地重复了一遍当时的事,包括我对枪的看法。
“我认为枪是松本给她的。”
我说完这句,像吐露了压抑一万年的秘密般,神经一下子放松,眼泪失控淌下。
时念抬手,要为我擦拭,手又顿在半空。
我困惑望他,见他已经放下手,并且低头,恭敬地弯下身体。
我……懂了。
“耿晚。”
我毫不意外地转身,面向时念的契师,我没有兴趣和他闲聊。
我要走。
洛琛叫住我:“耿晚,你的伤好了吗?”
我回:“不关你的事。”
洛琛冷笑,“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时念吗?”
“是啊,”我点头,“他治疗了我。”
“依照我的命令。”
“那也是他治疗的我。”
洛琛皱眉,停顿了两秒,咬牙道:“可是,耿晚,如果不是他无能,你根本就不会受伤。”
无能,这个刺耳的词在我的脑袋里炸开。
我转头,紧闭着唇,眼睛死死大张盯住洛琛,仿佛以为可以用眼神要挟一个人。
当然不可能。
洛琛还是说下去,说出更羞辱时念的话。
“耿晚,你为了那个二年级犯蠢的时候,是我命令他去救的你。
“可你能想到吗?他连镰刀都挥不动!真是没用……”
我无法再听下去,无法再保持沉默。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手臂断了吗?!”
我大声质问洛琛。
洛琛的表情没有丝毫惊讶。
“所以呢,耿晚?”
“所以,他当时不能继续战斗再正常不过。”
洛琛的脸上显出嘲弄的笑容。
“耿晚,安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什么?”
“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使魔就算断了手脚也不能停下战斗,他们就该在战场上战斗到死吗?”
“……”
我记得,安说过这些话,这些将使魔视作物的“真理”。
可它们对我来说不是真理。
我的表情肯定将我的想法出卖,洛琛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的蓝眸里闪过狠戾、令我惧怕的光芒。
我有不好的预感,“洛琛,你——”
我喊晚了。
洛琛已经抬手,写出契式。
式成的那一刻,他后方的使魔犹如膝盖被碾碎般,狼狈倒下。
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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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撑地,银发流泻在身体两边,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没有抬头。
我望着他,心脏痛到紧绞,却没有办法阻止事件继续发生。
因为这是来自他的契师的命令。
他不是我的使魔……
我绝望地看着时念抬手,接住飞向他的镰刀,然后,手腕向下转——
“不要!”
我叫出声音,与此同时,我发现时念的动作静止了。
我意识到,这还是因为契令。
我回头,看向洛琛。
他,事件的始作俑者和暂停者,此刻竟拿一种受了伤害的表情望我。
“耿晚,你到底有没有过一秒想过我?”
我感觉这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经常想到你啊!”
就是因为你,我才无法和时念在一起。
洛琛嘴角弯起,又落下,棕金色的眉毛向内收紧了,瞪我。
“你说的和我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不想再惹他生气,我怕他又折磨时念。
可他好似连我的这点心思都摸透。
洛琛左手按住右臂石膏,蓝眸敛下,失了兴致地背过身去。
他离开几步,又停下,与我说:“耿晚,恭喜你拿到第一。”
我不想听见这类祝福,我还在想蒲葵儿和枪的事。
可出于礼貌,我还是回他:“也恭喜你,又是第一,真厉害。”
我为什么要说“厉害”?
大抵是想到过去他每次对我炫耀时,我都无话可说吧。
无话可说,就说“厉害”,说着说着快成为口头禅。
洛琛一定很喜欢听人这么说他。
他听见这夸奖,脚步都变得轻快少许。
他走了,我看向时念。
我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表情,我笃定时念也一样。
但不是。
银发使魔的神色一如平常,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
是即使发生了,他也会毫无怨言。
‘这是我们的责任。’
我想起他曾经告诉我的话,感到一阵恍惚,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