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
沈砚震惊的看着眼前挟恩图报的女人。
这女人压根没有想过要昧下他的玉佩,她真正瞧上的是他这个人!
难道商贾之女说话都是这般直白奔放的嘛?!
沈砚抬起眼望向温凝所在的方向,却避开温凝的视线未与温凝对视,又酝酿着开口:“五姑娘,你对我虽有救命大恩,但也不能以此来强配姻缘,恕在下恕难从命。”
虽然沈砚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温凝还是捕捉到了沈砚眼中的慌乱以及他那开始泛红的耳朵。
沈砚皮肤白皙,是以耳后染上的红蔓看起来更加明显。
温凝莞尔一笑:“你想什么美事呢?我是说给我做护卫还债。”
面冷,脸皮儿倒是薄的很。
楼砚的继母既然对他痛下杀手,就是想快刀斩乱麻,只怕现在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然名正言顺的承袭了家业,上京和通州他自然是回不去的,可若是一纸诉状告到官府,告继母谋杀,一无实证,二无银钱,如何告的赢。与其在外面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倒不如留在温府,为她所用。
沈砚:“……”
沈砚面上一窘,脸上开始发烫。
他如今身负重伤,是需要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来养伤,倒不如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沈砚平复好情绪,抬眼望向温凝:“好,就依五姑娘所言。”
沈砚的回答在温凝的意料之内,这是目前的他,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温凝站起了身,抬眼看着沈砚嘱咐道:“从今日起,由冯力来照顾你,在你痊愈之前不得离开西厢房。”
沈砚应了一声。
一个闺阁女子私自将外男救回家中藏匿,自然是不能宣扬出去的,包括长辈在内。
不过,这对于沈砚来说,倒是极有利的。
温凝迈步出了西厢房,开始嘱咐菘蓝与连翘:“告诉母亲,就说我不慎染了风寒,这几日不能前去请安了。”
生病请了大夫进府,就要有个养病的样子。
——
苍兰苑内。
坐在小榻上的聂倩芳将手上托着的茶盏放到矮桌上,抬眼看向林妈妈:“病了?八成是装的吧。”
方才连翘来禀报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信。
坐在一旁的温鹤清眉头微颦:“母亲,您怎么能这般说妹妹?”
聂倩芳抬眼看向温鹤清,缓缓开口数落:“这些年,她装病装的还少,左不过是又想偷懒耍滑,就算她真病了,也是自己作的,她听我的话好好在屋子里写簪花小楷能染风寒吗?”
跟着施家的丫头整日里疯玩,能得什么好。
温鹤清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母亲既然知道妹妹不喜诗书,就不该逼着她学。”
聂倩芳闻言,脸色变得难看,望着温鹤清的眼神中又带着诧异:“清哥儿,连你也要指责我的不是?”
温鹤清站起身恭敬的对着聂倩芳垂眸拱手道:“儿子不敢,儿子也并无此意。”
随即,温鹤清将两只手放下垂在身侧,又站直了身子,抬眼望着脸色稍缓的聂倩芳,缓缓道来:“儿子只是想告诉母亲,妹妹已经及笄了,她与徐家又有婚约,在家中待不了多少日子便要出嫁了。女子为人妻为人母,本就比不得在家中做姑娘时自在,母亲又何必拘着妹妹,不如让她随心随性的过日子。”
逼的越紧,温凝对这些端庄淑女应该具备的才艺只会更加讨厌。
聂倩芳坚持己见:“正因她不日就要出嫁,我才要拘着她做一个端庄淑女,不然去了徐家,成日里没规没矩的岂不是败坏我聂家的清誉名声。”
聂家的子孙岂能庸碌无为。
温鹤清嘴角弯了弯,说话的语气温和,试图说服聂倩芳:“母亲,妹妹生性活泼是不爱拘束,可妹妹并非不懂规矩礼数,又何时惹人笑话过,你我是妹妹的至亲,若至亲都对她指责偏见,夫家又岂会如珠如宝的待她。”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自家人都无法接受的短处与缺点,外人又怎么会大度的宽容包涵。
聂倩芳哼道:“你同你父亲一样,还是护着她。”
温鹤清继续劝说:“母亲,商人逐利,士人逐权,权与利本是一体,徐家与我家结亲乃是互为助力,我家姿态若放得太低,只会让徐家轻视,且妹妹的脾气秉性,徐家合该有所闻,他们既然接受,日后遇事便不该拿出来说嘴,如今温家与东安伯爵府兴盛,皆是妹妹的底气与倚仗,料那徐家也不会有微词。”
徐家看上的又哪里是妹妹个人。
聂倩芳凝视着温鹤清,恍惚间她从长子的脸上看到了先父的身影,若是先父还在,聂家不会败落。
当年,若是她的兄长聂倩海能有长子一半护短,有才能挑起聂家,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嫁入商贾之家。
聂倩芳回神,眼底的落寞不复存在,又变回了那个端庄持重的温家主母。
聂倩芳长呼一口气:“罢了,一棵长歪的树,我是扳不正了,随她去吧。”
聂倩芳说完,起身回了内室。
温鹤清冲着聂倩芳的背影颔首,待聂倩芳完全进了内室里,温鹤清才转身离开苍兰苑。
——
琼月阁。
温凝正倚靠在小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花妖传》,连翘一路小跑进来:“姑娘,大奶奶来了。”
“你快去嘱咐冯力,别让西厢房发出动静。”温凝对着连翘说完,连忙将《花妖传》合上,站起身一路小跑进内室,将绣鞋脱了,爬进紫檀雕花拔步床里躺好。
片刻后,杜雪漪带着丫鬟香蕊进来。
杜雪漪提起裙摆坐在床沿,温柔的看着温凝询问:“凝儿,可好些了?”
窝在被窝里的温凝拿着帕子掩唇,颦着眉垂着眼有气无力的开口:“大嫂嫂,我服了药,已然好多了。”
温凝说完,还不忘咳嗽两声。
杜雪漪点头,而后扭过脸看向香蕊。
香蕊将手上拎着的包裹的四四方方的油皮纸打开,双手递给杜雪漪。
杜雪漪将油皮纸捧到温凝面前,笑着开口:“来,凝儿,你最喜欢的桃花酥。”
油皮纸里放着五块桃花酥,温凝眼睛一亮,抬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块,小口吃着,另一只拿着帕子的手来接掉下来的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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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笑了:“好吃,还是大嫂嫂疼我。”
桃花酥如其名,形状如盛开的桃花,卖相好看吃着香脆,温凝很是喜欢。
杜雪漪将放着桃花酥的油皮纸,放到挨着床头的矮木小几上:“这我可不敢居功,是你大哥哥知道你病了,特意去点心铺子里买的,只是你如今大了,他不好来你闺房走动,只好托我来瞧你了。”
温凝将嘴里的桃花酥咽下,眉眼带笑:“大哥哥好,大嫂嫂也好。”
杜雪漪又扭头看向菘蓝和连翘,嘱咐道:“姑娘病了,饮食要清淡些,寒凉的果子也先停了。”
菘蓝与连翘齐声应下。
温凝有些感动,将吃了一半的桃花酥放回到油皮纸里,又拿帕子擦了手,身子方往前倾,赖进杜雪漪怀里:“还是嫂嫂贴心。”
杜雪漪右手揽着温凝的背,左手抚上温凝的脸颊,垂眸笑道:“哥哥嫂嫂就你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对了,你哥哥已经找母亲求过情了,琴棋书画什么的,可以先放放了。”
温凝大喜,压了压疯狂上扬的嘴角,装得恹恹的应了一声。
杜雪漪又陪着温凝坐了一会儿,便带着丫鬟离开了琼月阁。
回到迎松苑,温鹤清拉着杜雪漪坐下,又倒了一杯茶,询问道:“凝儿病的可严重?”
杜雪漪笑着摇头:“凝儿面色红润,想来无碍。”
温鹤清便笑了:“看来,还真让母亲猜中了。”
杜雪漪自然也瞧得出来温凝在装病,不过她并未点破:“母亲管的严,凝儿也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不过,有郎君在,凝儿倒是可以松快一阵子了。”
聂倩芳眼下是松了口,可哪日又变了主意,谁又能说的准呢。
温鹤清拉起杜雪漪的手,满眼都是柔情:“让娘子跟着一起操心了。”
杜雪漪嘴角噙着笑,抬眼望着温鹤清:“你我是长兄长嫂,本该如此,郎君这般说,可是与我见外了。”
温鹤清笑了,低头凑过去,在杜雪漪额头处落下一吻,而后将人搂进怀里。
午膳过后,聂连蓉带着甘露去琼月阁探望温凝,却连大门都没进去,吃了个闭门羹。
回去的路上,拎着食盒的甘露开始替自己主子委屈:“姑娘,您好心好意的来看五姑娘,可五姑娘连门都不让进,还打发连翘说什么怕过了病气给姑娘,大奶奶午膳前也来探望五姑娘,还坐了好一会儿呢,五姑娘怎么不怕过了病气给大奶奶。”
五姑娘分明是故意不给姑娘脸面。
聂连蓉压根没听甘露的抱怨,只是在思索。
温凝踏青回来直接坐着马车进了琼月阁,就未再出来。
而温凝一向不是娇贵的人,若只是染了风寒,又怎会连路都懒得走。
况且自己与杜雪漪同样是探望温凝,温凝却独独将自己挡在门外,如此反常,实在不合常理。
聂连蓉思绪回笼,吩咐道:“甘露,让人备车。”
甘露疑惑的问:“姑娘,咱们去哪?”
这个时辰,姑娘往常是不出门的。
聂连蓉嘴角扬起,笑着答道:“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