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鹤应允的刹那,檐角铜铃被夜风惊得乱颤,摇出异常的频率。
思青藏在袖中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她不能露怯。可是脑海里设想了十几种谈判策略,连威胁都打了腹稿,却不想这柄悬顶之剑竟如此轻易落下。
明亮的剑光在徐听鹤侧脸跳跃,将他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多谢师兄。”思青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冰,又像如释重负,不用去戒律堂后她轻松了一些,方才被剑气划破的伤口突然刺痛起来。
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思青。
为什么这么干脆?
他太说一不二,答应得毫无芥蒂,与她周旋的时间太少了,叫她摸不着头脑。
思青还是想不通,李柚白更想不通,思青思来想去又劝了李柚白一会儿。
和徐听鹤离开宗门前,李柚白打量着她欲言又止,“思青,你……”
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察觉到了异常,平时在面前乖巧可怜的鹿思青今夜有些奇怪。
思青没有多解释,跟在徐听鹤身后离开。
她不想多说,反正李柚白很快就会忘记,他不会放在心上,如今观雪还在病中,李柚白更无法分出心思来想。
反正她已经达到目的,徐听鹤答应和她一起去桐花村,那里就是解开血祟的关键。但在去之前,他们还得去找一只栖息在破庙中的神兽,拿重要道具。
这些徐听鹤都答应了,他答应了就会做到。
那就可以了。
原文里徐听鹤一直是个清朗君子,虽修无情道却对云山宗的师弟师妹,山下百姓有情有义,温柔有礼。
文里描述的徐听鹤,从每个人呢视角看来都是完美无缺的,包括李柚白和鹿思青。
尽管李柚白常常会说些气话,可在他的视角徐听鹤依然是无可挑剔的大师兄,天下修士的希望。
还有鹿思青,原文最后的结局,这个角色会死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徐听鹤送入她心口的一剑。
那时“鹿思青”成了九婴的傀儡,因为抗拒九婴的侵蚀成了个半人半妖,神志不清的魔物,她承载着九婴足以灭世的妖力,连男女主都不是对手。
徐听鹤为了成全两人,舍身忘死,舍弃自由,自投天墟沉入无烬海,散尽修为给了她致命一剑,她的结局是死在他的剑下,他心念具碎,为保护观雪废了一身修为。
这才换得险胜的局面给了男女主喘息的时机,赢得天下太平。
他心中装着大义,同时也藏匿着其他情绪,从头到尾没有让观雪知道半分,他透露出的一星半点只有局外的读者知道。
长得好看,情绪稳定,品行端方,舍生取义。
这样的人没有办法不让人惋惜。
除了前夜她差点被误杀这件事不好,思青还是觉得徐听鹤完美得异常,这样毫无破绽的人该从哪里下手她都没头绪。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现在观雪在徐听鹤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她现在这个身份也尴尬得很,问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思青撇唇扣着包袱的结,瞥见自己素白的衣袖上绣着几片柚子叶,再往上手腕上发旧的百香籽手串。
全是和李柚白相关的东西,鹿思青穿白色就是因为观雪喜欢白色,她只是在模仿观雪的穿着,打扮,希望能取代观雪在李柚白心中的位置。
思青不喜欢白色,方才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很难受,她其实有点奇怪的强迫症,喜欢柔软鲜亮的粉色,可衣柜里根本没有彩色的东西。
不过这不重要。
难的是衣服可以换,但这串李柚白送的百香籽手串还不能丟,这手串是李柚白幼年时随意送的,他自己都忘了。“鹿思青”为了保存手串,将自己的法器疏花炼进了手串里,所以扔手串就等于放弃修为。
虽然疏花只是低阶灵器,疏花幻术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绝技,但对原文的鹿思青已经算厉害了,毕竟她身体天生不好,修行也无法再进一步。
这是她唯一的法器,也意味着思青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摘不干净和李柚白的关系,这是必须当三心二意的海王啊……
有些头疼,思青不自觉往旁边看了一眼。
他长得太高了,她比了比发觉自己才比他肩头高一些。
清白月光撒在徐听鹤身上,他的姿容在月色下显得清清冷冷,一身普通的道袍也被他衬得超凡脱俗。他的长相和李柚白不同,李柚白是少年气十足的清秀。
徐听鹤则是周正,锋利,五官昳丽带着浓墨重彩的冲击性,又干干净净,透着一股疏离的温和。
尤其他的一双眼睛,实在好看得无法描述。他长着一双丹凤眼,内双,瞳仁偏大,看着黑白分明,清澈又英气,静静看人时带着一股清正的漠然。
这一次他能答应或许是出于对其他师兄弟的担忧,最重要的是还有……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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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雪是因为血祟而伤的,徐听鹤应该也想替观雪解决这个问题。
思青默默放慢了脚步忽然有些欣喜,接着月光看见前方破庙模糊的轮廓。
好像谈先前条件的机会已经来了,思青开口,“师兄……”
大雨洗过的夜空,清澈深邃。
几滴水珠从枝头垂落,落在青年肩头,在蒲青色的道袍上晕染出一朵深色小花。
青年停住脚步,一双掩在乌密眼睫下的眸子缓缓转向思青。
他们之间一直差了五六步的距离。
思青咬牙小跑了几步到他身边,她今夜受伤了,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也没办法走快。徐听鹤虽然一直将就她放慢脚步,但她还是有些难以和他保持统一步调,用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思青擦了擦头上的汗,“师兄,我想先问清楚一件事。”
“要是我能证明这次的事和我无关,你是不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
“我想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青年思考片刻点头,“可以。”
“师兄就不怕我提什么不能达到的事吗?”思青呐呐开口,“万一……我是让你杀人放火呢?”
林中忽然刮起一阵清爽的风,青年背上的长剑颤动了一下,他微微侧目语气温和,
“小师妹,会提这样的要求吗?”
青年的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又有一种笃定的淡然。
思青嘴巴张了张,摇头,“不,是比这个简单一万倍的事。”
她忽然弯起眉梢疲惫一扫而空,徐听鹤一诺千金,肯定不会出尔反尔,
“师兄,一言为定!”
毕竟,云山宗的大师兄不是谁都能当的。
徐听鹤能当这么多年,让众人心服口服,不是因为他年纪最大,算年纪他今年不过弱冠,并不是最长者,而是因为他品行最高,心性最稳。
许是不解她忽然兴奋的反应,徐听鹤开口问:“小师妹,想要什么?”
思青理了理衣襟,眼角眉梢都是自信,“不急,等我证明了清白再告诉你。”
那将是一个完美的契机。
她想了想,看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破庙开口,“师兄,你听过女孩子唱歌吗?”
徐听鹤摇头。
思青垂眉,
“那……我要唱了。”
“师兄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