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日来了癸水,公主不便,管事嬷嬷会通知驸马不可同房,这几日秦烈皆宿在别处。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能这般悠哉悠哉看这些三流话本。
秦烈淡淡扫过故作镇定的她一眼,掀袍在床边坐下,温言道:“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令仪心中立时一惊,疑心他知道了自己身子昨日便干净了却瞒着赵嬷嬷的事,可她难得几日清闲,不想秦烈又睡回来。
其实她不讨厌与秦烈亲近,教养嬷嬷教过,夫妻敦伦方能繁衍子嗣,无论嫁给谁都是一样。秦烈虽是武夫,人倒也算洁净,虽则宫人说他每日晨间练武时汗如雨下,可见她的时候无不衣衫整洁身上清爽。
若只是停在亲亲抱抱那一步,令仪虽然不愿承认,实则自己也是喜欢的。
自从上次“舌头打架”后,同房时床帷一落下,秦烈便来寻她的唇,每每亲的她头昏脑胀浑身无力,像滩水一样捡拾不起来。可再之后,他那似乎永远用不完的力气,令仪实在招架不住。流翠姑姑教的招式她用了七七八八,一开始还有些作用,到后来仿佛只是给他助兴,让他更欲罢不能。可若她不用,他又变着法子的折腾,哑着嗓子哄着逼着她继续。
是以听到秦烈这般问,令仪如临大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极快回道:“还未!”
回答完方觉不自在,他怎么这般不知羞?如今还是白天,他居然直接问她,当真恬不知耻,自己居然还回答了他,岂不是和他一般好色重欲?
她还未正色与他分说,他又开口:“我自小从未离过冀州,托公主的福来了京城,成了诸位显贵的座上宾,听了见了许多新奇趣事,不知公主这几日可遇到什么稀奇事?”
最大的稀奇事便是向来沉默寡言的驸马居然与她话家常,令仪心道。
她未加思索便道:“不是与你说了,不过大同小异,无甚新鲜?”
秦烈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不仅无改口迹象,甚至脸上一丝心虚也无,不由笑了一下,方道:“看来是末将少见多怪了。”
随即告辞大步出了小院,甫一离开宫人视线,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人虽走了,令仪看书的心思也没有了,不由想起几日前的事。
尚书府上的花园仿照江南园景,十分雅致,她在里面多欣赏片刻,不想竟遇到登徒子。
原本令仪看到满身酒气的陌生男子,心知自己怕是误入男宾饮宴的地方,便要离开。不想那人一见她立时两眼放光,竟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哪怕珍珠已经告知他公主的身份,居然还敢百般纠缠。
幸好适才为她折花的明珠机灵,回来时见此情景,假作尚书夫人一行人正在往这边来,令仪才得以脱身。
令仪身为公主,岂能受这般委屈?
适才是怕与登徒子拉扯出丑,一安全回到女宾处,便要告知主家,将他严惩。
不想还未开口,明珠便打听到这人竟是十三公主的驸马。
若此事闹开,且不说十三公主面上无光,天家出了这等姐夫调戏小姨子的笑话,皇室更是颜面无存。
令仪无奈,只能缄口不言。
令仪原以为这事只要她这边不吭声,十三驸马那边更会守口如瓶,却不想没几日便闹了起来。
那是在沈老将军的宴上,沈老将军镇守西北戎马一生,五十岁方卸任归京,在军中颇有声望。
朝廷重文轻武已久,年轻低品级的武将无论在哪里都是陪坐末席,甚至有些人根本接不到邀请,也就在沈老将军这里颇得重视,当日去的人不少。
武将们喝多了,难免想切磋几招,沈老将军亦乐见其成,将军府如军营一般,武将们脱光了膀子比试,还有人开赌下注,热闹的狠。
这一次沈老将军府,前段时间刚成亲的驸马爷,除了谢玉都是武将,三位驸马难得聚于一堂。
文无高低,武有高下,其间难免有比较,十四(永怡)公主驸马御林军副都统柳云飞,从前便在沈老将军麾下,入京后亦是沈老将军举荐才得以任御林军副都统。众人知道他的斤两,目光便都落在耿庆与秦烈身上。
秦烈只谦虚地一味推辞,耿庆却跃跃欲试。
他本是寒门出身,天生神力,七岁便可单手扛铜鼎,家里将他送到武馆,十岁便打遍家乡无敌手,十四岁入县衙做了七年衙役,本来一辈子不过在家乡做个地头蛇。恰遇近年天灾频发,流寇猖獗,周围县城屡遭骚扰抢掠时,他靠着几可以一敌百的武艺,保得家乡一方平安,因此得了地方千总赏识,将他收至麾下。
这几年靠着镇压乱民剿灭山匪攒功劳,千总一路升至从三品游击将军,耿庆居功甚伟,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从无名小辈升至从五品都备,因着尚公主,嘉禾帝又把他往上拔了一级,如今任蜀州都护。
他从寂寂无名乡野小民到如今贵为驸马,日日权贵座上宾,正是春风得意少年轻狂之时,奈何无论到哪里,人们言谈之间,同样刚做驸马的秦烈都要压他一头。
两人差不多的年纪,一个三品,一个五品,耿庆本就心中不服,前几日见了永嘉公主,惊鸿一面,刻骨铭心。
原以为永怡公主已是国色天香,见到永嘉公主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色。
今日见到秦烈,他心中愈发不满。
诚然秦烈身材英武,比起这京城小白脸确实强了不少,可是做为武将肤色还是过于白皙,面容俊美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
耿庆一眼便断定,秦烈无非是投胎投的好,托生到了定北王妃的肚子里,若出生在乡野,定然不如他这般成就。
若自己姓秦,必把世子之位抢到手,又何止征北将军?
若是那般,娶了永嘉公主的便是自己,何用在这里羡慕他人?
念头一起,耿庆言语间便有几分阴阳怪气,且内涵的十分不高明,场上再脑子不怎么用的武将也听得出来。
秦烈一开始只低头喝酒,并不搭腔,在他一再挑衅下,终于动怒下场。
两人心中对对方皆有不满,几下便打出了真火。
一个怒喝:“乡野村夫,狗胆包天,竟敢觊觎公主!”
一个怒吼:“冀州秦烈,徒有虚名,不如三岁村童!”
两人先是比拳脚功夫,到后来场边的刀枪剑戟,拿到手中便用,招招狠辣,一堆武将想拉架竟插不进手去。最后几乎将沈老将军府里的练武场给拆了个七零八落,两人各自挂彩悻悻然回各自家去。
令仪公主知道后,气得小脸煞白。
诚然她也想教训那个登徒子一番,可悄悄地便好,秦烈偏大肆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便是自己没有错,如今只怕人人笑她,令仪气得只想再打他一顿。
平日里,便是不能同房,驸马应酬完回到府中亦要来一回房中,现下眼见着天都黑了还不见人影,不知道驸马是不是自己知道错了,无颜见她。
永怡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得紧,可在这闷气中,想到秦烈是在为自己出气,又忍不住地担心他的伤势。
永嘉公主沉吟纠结半晌,最终决定纡尊降贵去看看她的驸马。
令仪过去时,秦洪正在给秦烈上药。
虽则知道这出戏是为了他们能早日返回冀州,可看着秦烈脸上的青紫,自小到大从未见自家三哥这般狼狈的秦洪还是忍笑忍得肚子疼。
待到秦烈脱了上衣,秦洪立时正色:“这个耿庆,当真这般厉害?”
纵是做戏,三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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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伤不为假,怕是那耿庆所谓的天生神力并无过分夸大。
秦烈道:“单打独斗,我与他五五之数,战场相见,必斩他于我刀下。”
恰此时,侍从通传永嘉公主到,两人噤声,秦烈披上衣服,秦洪退出去与公主见礼。
令仪来时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好让驸马知道之前他的言行何等可恶,可一看到秦烈脸上的伤,所有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只剩下一句发抖的:“......疼吗?”
皇宫里不知断送了多少人性命,里面的刑罚只有旁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
可这一切与永嘉公主无关,她从未见过有人这般伤痕累累,且是为她才“重伤如此”。
看着秦洪未收起的药,令仪低声道:“我来为你上药。”
识趣的宫人早已无声退出书房,静谧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大红酸枝灯台,将跪坐的公主影子打在地上,亦是纤细玲珑的模样。
秦烈一边端详,一边感受着公主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右部肩胛。
若换成秦洪,这一身的伤,怕是三两下便能涂完。到了公主这里,只肩上一片青紫,似乎就能涂到天荒地老。不仅药涂的慢,随着她每一次举手,纱质的长袖不时拂过他的腰侧,一如她袖间幽香若即若离地浮于鼻间。
秦烈觉得自己似乎等到了白首,公主才终于将背后的药涂完,转而来到他面前。
依然是跪坐的姿势,手指沾上药膏,看他脸上的伤。
令仪本心无旁骛,不想一抬眼撞进他眼里,他正低头看着她,眼神幽深晦暗。
不知为何,令仪心中一悸,慌忙移开视线。
头上一声轻笑,秦烈问:“你不看我,怎么上药?”
令仪觉得自己气势莫名其妙便短了一截,赌气道:“你又不是没长手,前面的自己上!”
美人骄纵起来亦赏心悦目,窗外人影闪过,秦烈一伸手,将提着衣裙的公主拉到自己怀里。
令仪正要挣扎,听到他低低的闷哼,立时停了动作,担忧地问:“是不是撞到伤口?疼不疼?”
“疼。”秦烈如实回答,不是伤口,是因她而起的其他地方。
令仪便坐好了不敢再动,她往后靠在他臂弯,眼前看到他破裂的嘴角,手指轻轻摩挲上去,好奇地问:“那人当真这么厉害,把你打成这样?”
他不是将军吗?她还以为将军都十分勇武,怎么还打不过一个都护?
与秦洪差不多的问话,从她口中问出却像是触了秦烈的逆鳞,他挑眉冷哼:“他身上的伤不下于我!”
令仪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输赢的,难道那人受伤更重,秦烈自己就不疼了?
她好心劝道:“总归不该做这意气之争,你以后莫要如此,便是.......”她不自在地低头,声音低微:“便是为了我,也不该如此。”
怀里的公主眼睫轻颤,两颊染红。
秦烈沉默片刻,忽而笑道:“只要公主给些甜头,末将自然无有不从。”
令仪不懂:“什么甜头?”
“这个。”秦烈两指钳住公主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低头覆上她嫣红的唇,吞下她的惊呼,反制她的抵抗,很快公主身子软了下来,无力地承受他回应他。
令仪浑身软绵绵,像是要化在他唇齿间,直到胸前一凉,才惊觉他不知何时竟解开了她的衣衫,而她双手搂着他脖子。若不是秋日寒凉,只怕两人便要在这摆满先贤圣言的书房做下那等事。当下忙极力挣扎摆脱秦烈制约,站起身来,拢起衣衫,不顾钗环横斜便落荒而逃。
秦烈坐于案后,视线掠过那几乎同时离开的窗边人影,眼中划过一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