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回归黑暗。
然而,命运的锁链仿佛早就将他们锁在一起,容不得任何人逃脱。
“嗡——嗡——”
两道同时响起的手机铃声重叠在一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宿舍外传来一道短促而响亮的喇叭声,接着,家入硝子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开始振动。
“凉月小姐的电话。”家入硝子看向来电显示,朝好友们说。
“陌生号码。”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我的也是,陌生电话。”五条悟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捏着它从自己的眼前划过,指向窗外:“外面坐着的是凉月小姐。”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疑与了然。同一时间出现的赤目凉月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这两通未知的电话无疑是来自她所在的组织,内容十有八九是救援活动。
只是这个时机有些微妙,巧合到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五条悟的目光扫过电脑上还没有关闭,没来得及翻阅完的资料。对个人信息严防死守的老家伙们在她们眼中近乎透明。那么,从未刻意保护隐私和行踪的他们四人在她们眼中是否同样如此透明?他们此时的行为和接下来的反应是否又在她们的意料之中?或者说,这是她们设计的结果?
手机在掌心、桌面上振动,诡异的三重奏在房间内持续。
家入硝子率先拿起手机,走到门外,倚着墙壁,接通电话,语气礼貌又带着淡淡的疏离:“凉月小姐。”
无论是否存在阴谋,那些孩子都亟待拯救。夏油杰从座椅上起身,拿着手机走向窗边:“你好。”
咒具开发、援助工作,这些字眼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伴着手机的嗡鸣。
五条悟坐在地板上摆弄着手机不为所动。没有接到电话的加茂鹤安静地注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眸,它在这时不像是澄澈的蓝天,而像一片翻涌着不满,厌恶以及考量的深海。
加茂鹤伸出手,从五条悟手中抽走那部仍在震动和发出嗡鸣的手机,毫不迟疑地按下红色的挂断键。
噪音断绝,只剩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通话的声音。
五条悟有些愣怔地看向加茂鹤,接着扯起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眼中复杂的情绪悉数褪去,只余下澄澈的轻松。
“为什么要挂断电话?”他故意问道。
“因为它在响。”加茂鹤将手机递还给五条悟,看着他的眼睛:“而你不想接。”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悟,明明是抵触,甚至称得上反感的事情,却选择沉默,任由它发生。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妥协。
那通电话无疑对他造成了困扰。厌恶,这种少见的情绪破壳而出,她讨厌有事情困住五条悟这个事实和结论。
没有什么能够困住天空和自由。
“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加茂鹤认真地盯着他说道。
猜疑,阴谋,设计这些东西滞留在脑海中的残影被这句话冲刷得一干二净。
刚才的一切全都是他的想象和猜测,真实性有待考榷。而且,就算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凭借他的实力,他自然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应对和处理,况且还有鹤他们在。
刚才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嗯。”他注视着加茂鹤,轻声应下,接着,重新拨打那通被挂断的电话,语调带着寻常的张扬肆意。
就算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阴谋和陷阱,那些孩子也不该沦为牺牲品。
加茂鹤端坐在原地聆听三位好友与电话那端的谈话,她是这场三重奏中唯一的观众。
花费两个月构筑的日常生活崩塌得猝不及防,一通电话就轻易将他们分开。
再次回到桌前的家入硝子手掌紧贴着桌面的边缘,握着边沿的指尖发白:“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和凉月小姐去工坊研发咒具。”
这是一项不一定会有结果,没有具体期限的活动,她只能用一段时间来含糊指代。
“我接到的委托在栃木县。”夏油杰交代地点:“很近,顺利的话,大概今晚就能回来。”
“我这边是仙台。”五条悟晃动着手机,脸上写着迫不及待与好奇:“上次看到的杂志上有写那里有家店的毛豆大福很不错。”
毛豆大福。
这个令人联想到柔软和甜蜜的点心刺破了一早凝聚在这间屋子里的沉重。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站姿更加随意放松。
正襟危坐的加茂鹤在此时显得格格不入。
“鹤,”家入硝子呼唤着同期的名字,她的邀请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截断。
“你想要跟我一起吗?”五条悟仗着距离优势,拽着加茂鹤的衣摆问道。
夏油杰见状,直接退出竞争,还不忘朝家入硝子眨眨眼睛。
后者在加茂鹤望过来时从善如流地改口:“没什么。”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翠绿的树叶上。
赤目凉月在挂断电话后拉开车门,径直走向扎根在宿舍楼外的那棵樱花树。柔软的手指在粗粝的树皮上流连。带着怀念的声音从她的唇中逸出:“好久不见。”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身着绿色和服的女子在一旁显出身形。
熟悉的装扮和外貌令赤目凉月有些恍神,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些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夏天。
“凉月小姐。”
从宿舍楼窗边传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她扯回现实。
赤目凉月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她抬起手向在窗边的夏油杰轻挥,权当打个招呼。
接着,她靠近这位看着她长大的式神,鬼使神差地发出请求:“可以给我一小截你的枝条吗?”
没有什么比擅长治疗的植物系式神本体更适合作为承载反转术式的咒具原料。
扎根在土壤中的樱花树无风自动,接着一截纤长的,和小没有半点关系的枝条凭空出落在绿衣女子的手中,她伸出手,将它递给赤目凉月,不问缘由。
“我……”赤目凉月打算用来解释和说明的话语哽在喉中,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一部分交付给赤目凉月,接着像许久以前那样,摸摸了她的脑袋后,转瞬消失不见。
“谢谢。”赤目凉月轻声说,手中的枝条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树叶簌簌作响。
东京站外车水马龙。
夏油杰,五条悟和加茂鹤的身影随着接应他们的人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像是汇入还有的水滴。
车辆再一次行驶起来,家入硝子合上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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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去看变换的风景。
“不用担心他们。”赤目凉月握着方向盘:“他们负责的救援工作不会涉及咒灵。”
单纯的,只涉及咒灵的救援工作对于伊甸园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早结束的,如今遗留下来的未完成的救援任务,绝大多数都和人有关。
“那些救援工作现阶段,乃至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有需要他们出力的地方。星绘和星奈,也就是刚才和他们汇合的两个人会负责。”赤目凉月道。
这番话出乎家入硝子的意料,这和他们预期的结果大不相符。
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刚才还以为他们至少会和咒灵或者其他集团进行搏斗之类的。但现在听凉月小姐的语气,他们不需要费丝毫的力气。
这显然是一场违背常理的交易。他们完全没有付出任何东西,除了时间。
困惑严重阻塞了思绪,家入硝子看向赤目凉月,不由直接问道:“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设计?还是利用?……抑或者两者都不是。
余光将家入硝子纠结和困扰的神色纳入眼底,赤目凉月移回视线,看向前方,耐心问道:“你觉得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实力怎么样?”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家入硝子愣了一瞬,决定按照对方的节奏:“他们两个人很强。”
意料之中的回答。赤目凉月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补充:“甚至可以说是最强的两名咒术师。 ”
“最强?”家入硝子讶然地看向赤目凉月,她没有想到对方给那两个人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咒术界中,目前只有三人被评为特级。九十九由基,五条悟,夏油杰。”赤目凉月伸出三根手指,“虽然我不太喜欢高专的评定标准,但它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她接着说道:“如果是赌上性命,涉及生死的战斗,九十九由基或许敌不过你的那两位同期,所以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以算得上是当今最强的咒术师。”
“至于其他的咒术师,无论是个体,还是团体,都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赤目凉月在总结完毕后,看向家入硝子:“以上是我个人的拙见。”
阻塞的思绪艰难地运行,家入硝子紧盯着赤目凉月的眼睛:“听起来,像是在说你们不会,也无法对他们动手。”
“差不多。”赤目凉月发出一声轻笑,和六眼交手一直是她们想要避免的事情,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现在又要多加一个咒灵操使。
不过她想说的并不只是这些。
“那两个人很强。”赤目凉月重复刚才的结论,“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担心他们?”
站在咒术师顶端的人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同时往往意味着他们是最安全的人。
阻塞的思绪彻底停滞,大脑在对方的逼问下一片空白。是啊,既然对方是最强的,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替他们担心?没有必要的行为似乎也完全没有意义。
但灵魂却仿佛在发出尖啸,跳动的心脏和流动的血液在发出怒吼。
“绝对的安全,是不存在的。”家入硝子声音嘶哑地反驳。
咒术界中到处充满着危机和死亡。就像那名刀疤脸的咒术师忽然挟持了加茂鹤,而他又在之后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无法接受这种意外降临在她的伙伴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