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推着老人在总监部高专分部地下的密道中穿行。胆小又怕死的老家伙们总是喜欢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多做几手准备。
宽敞的地下洞穴内停着两辆价值不菲的车。两名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分别站在两辆车前,一人衣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一人脸上戴着和老人身后的那个男人相同的天狗面具,像是他的镜像。
面具人接过他的手下递来的支票簿和笔,在填写好数字后,将支票交给老人,颇为轻松道:“那么,就在此分别了。”
“嗯。”老人接过两张金额巨大的支票。
两人分别登上两辆车。
直到车辆驶离高专,坐在后排的面具人才揭开用来伪装,防止窥视的面具,露出一双和加茂鹤瞳色相近的赤红色眼眸。
加茂真宪看向窗外模糊又荒芜的景色,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催促道:“快些回去吧。”
“是,家主大人。”
雨势越来越大,空气愈发潮湿,在路上行走像是在海洋里游泳。
伏黑甚尔随意举着被狂风骤雨吹得翻折过去的雨伞,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穿行。一只丑陋又弱小的咒灵安静地悬挂在他身上。
京都,一个熟悉又让他厌恶的地方。
伏黑甚尔看着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街道发出一声轻嗤。
早知道要回到这座城市,他刚才就该再多要一点加班费,或者该说,精神损失费?孔时雨总挂在嘴边的那个。
不过,现在似乎也来得及,这笔账可以算进尾款里。
伏黑甚尔在心中打着算盘。
一阵狂风呼啸,夹带着雨打湿了他的衣服,刮走了那顶破烂的透明雨伞。伏黑甚尔的身躯在狂风骤雨中没有丝毫动摇,依旧稳当。
他浸泡在雨中,朝着目的地前进。在看到标志性的地点后,他还是走进一个亮着灯的酒馆檐下,从咒灵口中抽出一叠湿皱的纸质资料。
人防水,但纸并不防水。他又在纸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宽大手印。
伏黑甚尔于事无补地甩甩手,这下连带着手臂上的雨水都飞溅到资料上。
好在,打印的资料上字迹并没有因此而晕染成看不清的墨团,只是稍微变得肿胀了一点而已。
伏黑甚尔对此接受良好,他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人物,地点,术式。
在他翻动的过程中纸张一页页被扯烂,最终被揉作一团,重新回到咒灵的肚中。
“麻烦的术式。”伏黑甚尔一边吐槽,一边从咒灵的肚中抽出那把能够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的特级咒具。
咒术师这种东西,没了术式后,和随处可见的垃圾并没有什么两样。
甚至有时候,垃圾都比他们干净得多。
伏黑甚尔转转胳膊,活泛筋骨:“该上班了。”
下一秒,男人就消失在原地。
漆黑的楼梯间内,带着水痕的脚印凭空出现,渐渐水痕越来越浅,到最后,消失不见。
在移动中重新回到干燥状态的伏黑甚尔停在一扇门前,盯着门前的瓷砖。
很明显,有两种不同的脚印,其中一种已经干掉。
而另外一种还湿漉漉地,向走廊外衍生,脚印间的距离没有太大的变化。
伏黑甚尔的脸色臭起来,虽然有任务目标离开的可能,但他的直觉以及经验都告诉他有人抢在他的前面。
他已经在潮湿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缕从门内透出来的铁锈味。
但,看在定金的份上,他总要给付钱的老板一个交代。伏黑甚尔有些粗暴地拉开紧锁的铁门,踏进任务目标的房间。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背靠着窗户,瘫坐在地面上,被人一刀封喉,房间内甚至没有打斗的信息。
“真干净。”连伏黑甚尔也不得不感慨凶手在杀人时手法的干脆利落。
他的视线在凶案现场逡巡,最终在地板上那张格外干净的支票上停留。
困惑的神色率先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接着是不屑。
伏黑甚尔摸出电话,他率先联系孔时雨。
刚伴着雨声入睡没多久的家伙被一通电话吵醒:“喂?”
“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咒术师会接到一笔两亿的单子。”伏黑甚尔不解,无论这个死者手边的支票是定金还是全款,都让他感到不满。
和他搭档多年的孔时雨顿时明白,他是在抱怨自己没有做好经纪人的职责。
“据我所知,最近没有人发布这么高的悬赏,唯一一个价格破亿的,只有五条家的六眼那个钉子户。”孔时雨回答的声音染上疲惫,“如果有的话,可能是和你一样,私下接到的委托吧。”
“哦~”伏黑甚尔拖长声音,手却果断地挂掉和经纪人的电话。
他将尸体和那张支票同时框在手机屏幕内,接着又给支票补上一张单独的特写。将这两张照片发给金主后,他才拨通她的电话号码。
赤目叶月注视着哗哗作响的雨滴砸在阳台的地砖上将它自己摔个四分五裂。
她在等伏黑甚尔成功的喜讯,面前的手机亮起,她收到了一条彩信。
还没等她查看具体的内容,一个备注赌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已经死了。”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嗯,尾款会在明天打给你,价格是我跟孔时雨一起商量决定的。”赤目叶月十分平静地说道,她望着天边隐约的光亮,已经快到破晓时分了。
“尾款就不用了。”伏黑甚尔说出实情,“人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目标人物就已经死了,凶手比我先到两个小时左右。”
他说罢才想起来刚才忘记向孔时雨询问这个任务的尾款是多少了。如果足够丰厚的话,他其实也可以撒撒谎,现在可不会有人在他耳边唠叨。
-不可以说谎哦。
熟悉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又像是她站在面前向自己说道。
伏黑甚尔不禁向后仰了仰头,在心底回答,我知道了。
冷风透着窗户灌进来,他从旧日的幻想中挣脱,回到现实。
“但是,定金是不会退的。”伏黑甚尔朝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作为补偿,我给你拍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起补偿。
他又想起另一桩事。
“由于你事先没有说明任务地点是在京都,你需要补偿我一点精神损失费。”伏黑甚尔小小地思量一下,试探道:“三千万吧。”
他的心理价是一千万,不过他体贴地给对方留下了充分的讨价还价的区间。
赤目叶月看向伏黑甚尔发来的照片,第二张支票上的字迹对她来说分外熟悉,她曾经在律师的文件里看到过许多和这个字迹一样的签名。
虽然需要做字迹比对,来提高准确率,但赤目叶月还是立刻在心中锁定了目标——加茂家的现任家主,加茂真宪。
“我明天上午九点会将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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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打给你。”赤目叶月说罢,便径直地挂断电话。
她要联系一个更重要的人。
冥冥坐在忧忧的摇篮前,轻摇着手中的拨浪鼓逗弄这个婴孩,她的长发落进摇篮里,里面的小孩像是感知到姐姐的气息,亲昵地用小手握住她的长发。
特别的铃声响起,冥冥眼中染上笑意,她坐直身体,接通电话,她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从婴儿的手中滑走。
但摇篮中的婴儿并没有因为失去手中的东西而哭闹,他保持沉默,像是生来就明白,不能打扰姐姐工作。
“现在是休息时间,有事找我的话,价格要翻倍。但你的话,只用给1.5倍就好。”冥冥轻笑着为她的好友打折。
“多谢。”赤目叶月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我需要你现在用乌鸦去帮我盯那个咒术师的死亡现场,并确保明天我到之前除了伏黑甚尔外,不会有任何人踏足。此外,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份字迹比对。”
“没问题。”冥冥轻巧地应下。
窗外的雨飘进室内。
伏黑甚尔没想到自己转头也会被他人挂断电话。
不过,看在那三千万的份上,他还是能忍受这个举动。
他空手离开这间凶案现场,并体贴地将坏掉的门嵌进门框。
现在,该继续去喝酒,刚路过的那家酒馆看起来就不错。
伏黑甚尔很快决定好目的地。
在他离开后,一只漆黑的乌鸦停在窗口上,静静地守护着这间屋子,尤其是,尸体旁边那张干净无损的支票。
身形佝偻的老人端坐在桌前却像是趴在桌子上一般。他伸出手,拿起支票,放在自己的鼻腔前轻嗅。
金钱的味道令他顿时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
一只比他皱巴巴,布满老年斑的手看上去年轻许多的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支票。
老人听到了一声嗤笑,这笑声像是来自索命的阎罗。
“你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老人色厉内荏地问。
“我一直都在。”男人撕掉老人辛苦得来的那张金额巨大的支票,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火焰从他的指尖燃起,他将撕碎的纸片烧掉。
老人想要扑上前抢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至于我的名字和身份,这种东西不重要,而且,死人也没有必要知道。”男人轻笑着说。
“你究竟是……”老人瞪着眼,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便一歪。
男人用手替老人合上眼,语气温柔:“感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
接着眼中便是不加掩饰地厌恶,他用手帕仔细擦拭自己的手,像是刚才染上了什么脏污的东西,语气平淡:“但,你和他的动作太过界了。”
他烧掉手帕,离开。
天已经微微亮。
伏黑甚尔冒雨来到那家酒馆前,正准备大喝一场,却遇到了一个极为扫兴的人。
“哟,这不是甚尔吗?”醉醺醺的老头东倒西歪地走到他面前。
“啧。”伏黑甚尔顿时转身。
“喂——”禅院直毘人喊住这个叛逆的侄子。
“我改主意了。”他说道。
“什么?”伏黑甚尔转头。
“你的孩子,不管是不是祖传术式,我都会用这个数买下。”禅院直毘人伸出手在空中比画。
伏黑甚尔忽然笑了起来:“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将他卖掉了。”